第十六章

項目的開始是枯燥而又緩慢的。

前期理論工作佔據了林小雅一天之中絕大部分的時間，但並不是一無所獲，書本上零散的知識點開始集結成網，緊密聯繫。

這期間，托勒博士則和兩個助手一起調試着新設備。

開始的時候放進去的是一些普通的人類細胞，在精準輻射下，被瞄準的細胞集群開始良好發育，甚至有個別細胞突破了後天限制，開始分化；接着托勒博士直接拿來了一個尚在活動的人腦結構，第一次瞄準失敗，但是調整參數之後，β能量集中在了人腦的某個區域位置，新儀器甚至檢測到了短期的腦電波。

鑒於林小雅的“自己人”身份，托勒博士做測試的時候也就沒有進行隔離，而是邊做邊教她一些實際應用的知識。

調式終於到了最後階段。

這天，托勒博士一大早就來到研究室，讓正在整理數據的林小雅立刻跟着他出發。

林小雅很想問為什麼，但是想到剛來的時候簽的保密協議，就又默默閉上了嘴巴。

托勒博士帶着林小雅坐上了一輛飛行器。林小雅坐定之後，偏頭卻發現飛行器後座還坐着一個人：他穿着聯邦軍人制服，但是卻沒有徽記，坐姿筆挺，臉上帶着防身份認證的墨鏡。看到林小雅注意到他，這個人的頭也沒有半分偏移。

托勒博士明顯有些敬畏這個制服男，在飛行器里坐姿也端正了不少。

被這種嚴肅的氣氛所感染，林小雅慢慢轉回頭，只敢打量一下車內的陳設，也就沒有出聲詢問托勒博士那兩個助手的去向了。

大約30分鐘后，飛行器來到了一處軍用的艦船船塢，然後在指定地點慢慢降落。

林小雅本以為就可以下車了，沒想到飛行器慢慢動了起來。兩三秒過後，林小雅才反應過來，不是飛行器在動，而是飛行器底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條傳送帶。

傳送帶很長，而且飛行器前後都有很大的軍用儲物箱，所以林小雅直到三分鐘以後才能隱約地分辨出他們似乎正在往一個大型艦船內部進發。

坐在旁邊的托勒博士似乎也有點鄉下人進城的架勢，不停地向前後張望。

進入艦船之後，林小雅發現自己的身份手環立刻沒有信號了，忍不住向托勒博士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托勒博士把頭湊過來，帶着氣音小小聲地說，“沒事的，這是正常操作。”林小雅立刻放下心，長出一口氣，謹慎地點點頭。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回頭，就當作無事發生過一樣又端莊地坐回了位置。

後座的制服男嘴角慢慢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進入艦船后，周圍是全暗的，只有飛行器內的光源照亮了方寸之地。林小雅不知道他們到底到了艦船的哪個部分，只能感覺出飛行器開始上升，一直上升，然後陡的下降。

失重的那一瞬間，林小雅很想叫出聲來，但為了面子，還是生生忍住了，而旁邊的托勒教授依然老神在在，絲毫不受影響。不過5秒后，飛行器結束下降，開始向前進入一條通道，慢慢平移，此時外面也有了光源。

這個通道很長，寂靜無聲，每個角落都彷佛自帶秩序，線條簡潔而有力。在飛行器的窗外，十五個柱形機械人有秩序地排成一列，快速向前；沒過幾秒，又一列柱形機械人擺着相同的隊列按照相同的速度疾馳而過。飛行器彷佛受了挑釁，突然加快了速度。

要不是為了保持形象，林小雅真的想要破口大罵，到底是怎樣的設計師，才會設計出這樣不以用戶為基礎的飛行器啊！

旅途的目的地是一個艦船內的一個房間門口。飛行器停下來之後，制服男終於開口了，聲音意外地有磁性，“兩位，已經到了，請下車吧。”

林小雅緩了一下，慢慢地從車門處挪了下來。其實她也不想的，可是誰讓腿太軟，着實不聽使喚呢。余光中，林小雅看到托勒博士優雅地走了下來，走到自己的右手邊，然後慢慢彎下腰，吐了出來！！！

黑人問號臉，感情這位一直被飛行器甩得暈乎乎的，根本不是處變不驚。

那一瞬間，林小雅擺脫了長久以來的濾鏡。

制服男也走了下來，他在身份手環上點了幾下，招來了一個清潔機械人，然後拿出兩個手環遞給了林小雅，“這個房間是專門為二位準備的，我們的路程大約還要一天半的時間。這個手環是你們在艦船上的身份標識，可以去一些安全區，也能指派這附近的機械人。但是請二位最好待在這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叫列托，有事情可以通過這個手環上的聯絡器聯絡我，二位現在請好好休息吧”

雖然沒有看到全臉，但是列托站起來非常高，比旁邊萎靡不振的托勒教授高出一個頭，下頜線條流暢又好看，肩寬腰細腿長，林小雅感覺自己的臉上彷佛已經燒着了。

“嗯嗯”林小雅努力露出一個淑女的微笑，給出一個堅定的眼神，表示自己和托勒教授一定不會踩雷。

列托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林小雅從少女遐思中脫離出來，看了看旁邊臉色蒼白的托勒教授，很有男友力地攙扶起他到裏面起居室里躺下，然後拿出暈車藥，照顧托勒教授吃藥之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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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要來了，然而並不能出市。看來周遊天下只能靠朋友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