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傅井泉就差把問號紋在自己額頭上。
他仔細提醒傅戌時:“我要上學的哥哥。”
“知道,早八嘛,正好督促你早起。”
“?”
傅戌時看他一眼,從一個背包里掏出一把車鑰匙扔過去,“歸你了。”
傅井泉眼疾手快接過,傅戌時扔給他的竟然是他想開很久,但一直不被允許、怕他一個大學生太過招搖的拉斐爾。
傅井泉一整個卧-槽,下巴都快驚掉,甚至想上手摸摸傅戌時額頭。他晃了晃車鑰匙,“哥,一頓早飯一輛車,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你覺得自己瘋了就還我。”
傅井泉緊緊握住車鑰匙,音量不自覺加大,“沒瘋沒瘋,哥你英明神武,你做的決定非常正確!”
“小點聲。”傅戌時揮手趕客,“你可以走人了。”
“好嘞!”傅井泉心滿意足。
但可惜沒神不知鬼不覺地走成。
客廳燈盞亮起,樓梯上走下來一個身姿窈窕的女人。
岑桑穿一條米白弔帶睡裙,露出精緻瘦弱的鎖骨,外面虛虛裹一件外套,底下一雙腿纖細筆直,燈下簡直白到反光。
她素一張臉,不施粉黛仍舊好看得要命。
傅井泉看到岑桑,一下明白過來傅戌時的奇怪堅持其實一點都不奇怪。他沖傅戌時挑起一個八卦的眉。
傅戌時瞪他一眼。
傅戌時背對着岑桑,岑桑沒看見兄弟二人的互動。只有些訝異地看向傅井泉,一邊攏了攏自己的外套,柔聲問道:“小羊怎麼過來了?”
“我讓他來送點東西。”
傅戌時轉過身瞥了眼岑桑,像是嫌棄她睡裙的長度太短,往她身前側了側,高大身影擋住傅井泉的目光,一面嘟囔句,“怎麼跟他就和聲細語地說話。”
“因為小羊不會跑到我家要求留宿。”
岑桑雙臂環胸,挑眉看了眼傅戌時。
傅戌時摸了摸鼻子,轉向被和聲細語對待的傅井泉,當即變身惡毒哥哥。他揮手趕人,“聽到沒有,你岑桑姐這裏不留其他人,你可以走了。”
傅井泉點頭說好,又問岑桑:“岑桑姐姐——”傅戌時出聲打斷:“十八歲的人了,叫姐就行,姐姐長姐姐短什麼。”
“……”
財經雜誌用盡言辭稱讚傅戌時的犀利手段和雷厲風行,傅井泉真恨不得拉那些編輯過來看看,什麼狗屁業界精英,傅戌時在岑桑面前,智商和情商瞬間退化成幼兒園小朋友。
還是會滿地打滾以求家長關心的那種。
岑桑則毫不客氣地翻了傅戌時一個白眼。她轉向傅井泉,問他:“什麼事,小羊你說。”
傅井泉:“就是我哥要我明天帶——”早飯過來,所以想問問你想吃什麼。
後半句被傅戌時的手盡數擋住。
傅戌時一邊搶佔話頭,一邊把傅井泉往外推,“好了可以了,你再不回家媽該擔心了,好好念書,不要飆車,再見。”
門“砰”一聲關上。
岑桑狐疑地看向傅戌時。
傅戌時若無其事地開口:“那小孩太煩了,和他說過很多遍你不會喜歡弟弟的。”
“你不喜歡弟弟的對吧?”傅戌時下完定論又探探腦袋,試探性地問了句。
岑桑抬眸,瀲灧杏眼對着傅戌時俊逸的臉,但不過一瞬又挪開。
她拖着拖鞋往樓梯上走,一面輕聲答了句:“嗯,不喜歡。”
-當晚岑桑畫設計圖到兩點,初稿大致敲定后疲憊睡下,卻又硬生生睜眼到三點。
天花板還是米白顏色,吊燈在原來的位置,玻璃墜子的數量與輪廓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一切分明都是老樣子,是她如水般平靜溫淡的生活。
唯一變化的只有次卧多了一個“租客”。
倒霉男人。
失眠的岑桑公主終於沉入睡眠前,又在心裏嘟囔罵了句傅戌時。
第二日生物鐘提醒八點起,岑桑揉了揉根本睜不開的惺忪睡眼,洗漱換衣后,拖着毛絨絨的小貓拖鞋下樓去做早飯。
廚房卻已有響聲,熱油倒在鍋里,什麼東西在裏面“滋啦啦”作響,聲響倒挺美妙。
岑桑挑了挑眉,走進廚房便看到傅戌時穿着西服套着圍裙,背對着她在燃氣灶前煎蛋。
沒心沒肺的男人估計在哪裏都會睡得很香,傅戌時換上剪裁合身的西服,整個人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煎蛋的氣勢倒像要將將收購哪一家公司。
“你起了?”傅戌時聽見岑桑走動的聲響,側過身來看她,然後眉毛和煎蛋的底一起悄悄擰起,他道,“你黑眼圈都能掉到下巴那裏了,公主你幾點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