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人置氣
“哇,那裏有胡辣湯唉,好想吃一碗胡辣湯啊!”嬌珠望見對面的胡辣湯鋪,一雙水潤杏眼瞬時亮晶晶的。
她的肚子裏也會是個女孩嗎?
若是個女孩,肯定和她一樣,嬌氣得要命吧。
只是興許會長得和她一樣,大大的眼睛,圓圓的小臉,烏黑的頭髮。
她會叫他阿爹嗎?若是她叫他阿爹,那他當如何呢。
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延肆耳根漲紅,眼睫急促顫動起來,若是日後真的有個小女娃跟在他身後叫爹爹,他絕對絕對不會有半點高興的!
察覺到了身旁某人的灼熱視線,嬌珠抬眼,便見到延肆的目光正落在了她的肚子上,於是女郎心中頓覺古怪。
他老是看她肚子幹嘛?她的肚子難道吃得凸起來了嗎?嬌珠驚得連忙低頭,小心翼翼地伸手貼了貼,果然摸到了自己腰間的微微鼓起的軟肉。
嬌珠面色一紅,霎時有些不好意思。
噯,她不過是今日吃了多些罷了。往後注意些便是!只是他看什麼看,他明明吃得比她更多吧!嬌珠偷偷白了他一眼,目光也朝他身上打量,可當窺見延肆那平坦的小腹時,不禁嘆聲怪哉。
真是奇怪,明明那羊肉鍋子大半都是進了他的胃吧,怎麼他就沒有肚子呢?
嬌珠心中腹誹了半句,而後眼睛卻又被不遠處的紅通通的糖葫蘆棍給吸走了。
小娘子提着裙角小跑過去,延肆蹙眉,跟着走到了賣糖葫蘆的小販跟前。
稻草把子上插滿了糖葫蘆,晶瑩剔透的冰糖殼裹在圓滾滾的山楂外,上面還撒了一層白芝麻,瞧起來格外誘人。
賣糖葫蘆的婦人看到走過來的嬌珠和延肆,頓時眼睛一亮,開嗓呦呵道:“客官,我家這糖葫蘆可是又酸又甜,任誰吃了都說好!”
“那就來…五根吧!”嬌珠大氣揮手,小臉紅潤。
大嬸聞言樂呵呵笑,一邊拿着糖葫蘆,一邊打量着嬌珠延肆二人。
女郎穿着棗紅色襦裙外罩白絨小襖,模樣嬌俏嫵媚,十分招人疼愛。青年黑衣黑靴,身材高大勁瘦,樣貌雖十分俊朗,卻是冷着一張臉的。
大嬸猜測二人是一對小夫妻,便道:“小娘子長得可真俊吶,與你夫君真是般配!”
想到剛剛自己在涼水鋪前叫延肆夫君延肆露出的那副惱火的模樣,這會兒嬌珠聽大嬸這樣說便忙擺手否認道:“不不不,他不是我夫君!”
小娘子嗓音嬌軟,說的話卻是擲地有聲。
而方才還因被糖葫蘆大嬸誇般配而微扯嘴角的某人聽女郎此言后,忽而就黑了臉。
薄唇幾盡抿成了一條直線,眼底寒意津津。
大嬸聞言面色稍愣,繼而又咧嘴笑得熱情:“哎呦,我瞧着也不像,他應是你兄長吧,瞧着模樣怪凶的哩。”
“小娘子說親沒有啊,我有個兒子,今年二十,還未娶妻呢,你看……”
眼看着大嬸說的都快收不住了,嬌珠付完錢便忙拉着延肆跑了。
這晉安人還真是熱情似火,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二人走在街道上,嬌珠一邊看着熱熱鬧鬧的人群,嘴裏還“嘎嘣嘎嘣”咬着糖葫蘆的脆糖殼,吃了兩根后,才想起了身邊的延肆,於是抬手遞了一根到身旁:“主君,你要嗎?”
延肆冷冷瞥了一眼,眼底帶着幾分嫌棄。
切,不吃就不吃,嬌珠收回了手,她也就是意思意思而已。
逛了一路,而身旁的人似乎早已沒了興緻,一身冷嗖嗖的氣息,彷彿有人招惹了他似的。
天色愈黑,二人準備回宮的時候,嬌珠磨磨蹭蹭。
延肆解開樹上栓馬的韁繩,看着身後慢吞吞的小娘子,嘖了一聲,神色有些不耐。
“還不快上來。”
嬌珠是真討厭騎馬啊,尤其還是和延肆共騎一匹馬。
方才隨他出宮時便被他一把擄到了馬上,她還沒準備好呢,延肆便夾着馬肚狂奔起來。冷冰冰的風刺得她臉頰生生得疼,大腿內側也被磨得難受,若不是看在他帶她出宮逛街的份上,她才不樂意坐他的馬呢。
“你是要我抱你上來?”延肆抱臂,好整以暇地望着嬌珠,眼皮懶懶掀着,漆黑的眼珠都帶着幾分譏誚的意味。
“你求求我,我或許會答應你。”青年又挑眉,語調輕嘲。
呸,鬼才求你!
對於延肆這幅嘲諷的模樣,嬌珠憋着一口氣。
出來的時候不還是你抱的嗎?嬌珠腹誹。好端端的,不知道這傢伙在發什麼瘋!
這人買完糖葫蘆后便一直黑着一張臉,活像誰欠他錢似的。莫不是今夜多花了幾個錢他便心疼了吧。
沒有揣度出瘋狗的心思,嬌珠也是憋着一股氣。
自己上就自己上,誰稀罕他抱啊!女郎氣鼓鼓地走到了馬前,小手抓住韁繩,一隻腳踩住鐵制馬鐙就要往上跨。
延肆靠在一旁,神色冷冷的。
不知是嬌珠動作有誤,還是延肆的馬本就性情暴烈,嬌珠剛踩上馬鐙,馬便抬起馬蹄,打了個響鼻,然後不安分地甩了甩大腦袋。
嬌珠一驚,便被馬猛地被甩了下來,眼見就要朝後摔下來,后腰被一隻大掌穩穩托住。
“瞎逞什麼強。”與此同時,身後也傳來那人的冷嘲熱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