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3 曲諧(下)終章
753曲諧(下)終章
……馬漢三緊張地在地上來回走着,過一會兒就催問秘書,“有電報沒?有電報沒!”在他催問了十幾遍后,秘書終於說,“急電!青島來的……”馬漢三搶過電文,見到電文上的“平安”二字,把身子向後一仰,深深地埋進了那張舒適的椅子當中……
南京江寧縣板橋鎮南的一個村莊裏,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轟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天空中一架飛機呼嘯着就向村莊中俯衝過來,一頭撞在了板橋鎮南面岱山的山腰上。隨着一聲巨響的傳來,一竄數丈高的火焰迅速吞沒了整個機身。大火在暴雨中燃燒了整整兩個小時才熄滅……
戴笠專機遇難的消息傳出,國民政府內部頓時憑空炸響了一聲驚雷。觸角遍佈於國民黨每一個角落的軍統組織的所有工作一下子就停頓下來。而與之相關的不少工作也都陷於停頓狀態。蔣介石震驚了,“娘希匹,戴笠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他這一失蹤,國民政府一半的公務人員都覺得沒事可做了……”他衝著毛人鳳喊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去找,一定要把戴笠找回來,娘希匹,他就這麼死了,這不可能,他要死早就死了,不會等到現在,你現在去找證據,證明戴雨農還活着,他有可能跳傘逃生了,落在匪區,被**活捉了。
毛人鳳也震驚了,在震驚之餘,他更多的是得意,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了,終於把老闆給盼失蹤了。他說:戴雨農失蹤了,總裁說他有可能在飛機墜毀前就跳傘了,有可能降落在**佔領區內,被**活捉了。
所有特務嘩然了,他們倒不是因為戴笠有可能被**活捉而感到吃驚,他們是因為毛人鳳對戴笠稱呼改變的這麼快而吃驚,戴笠才一失蹤,毛人鳳的稱呼馬上就從先前的戴老闆變成戴雨農了,世態炎涼的讓人渾身戰慄……
戴笠的屍體被他最信賴的心腹沈醉找到了,屍體已經燒焦到了無法辨認的程度,但屍體腕上的金錶,以及他那六顆純金的臼齒,足可以證明焦屍的身份是戴笠。金錶是胡蝶送給戴笠的定情物,戴笠曾說:我永遠不會同這塊金錶分離。
胡蝶想:他做到了,他是一個負責的男人。只是我的命苦罷了!
蔣介石長舒了一口氣,心中如釋重負,只要戴笠沒有被**俘獲,他死了是最好的,也省得自己對他動手了,“娘希匹,沒想到這個中國的希萊姆,貝利亞,倒有一個善終。”
素來同戴笠不睦,一直明爭暗鬥的cc各特務頭子彈冠相慶,“被戴笠壓制了這麼多年,不是咱們無能,而是戴笠太狡詐了。”他們一致決定,送給戴笠一口棺材,一口金絲楠木棺材。
陳立夫憚憚手中的雪茄煙灰,“棺材不用買,去上海被封存的日偽倉庫挑上一具送過去。”
……青島美軍海軍駐地,一個身穿黑雨衣的人冒雨找到駐華美軍司令、上將柯克。
柯克說:歡迎你,你很準時。多諾萬在裏面,你們談吧!
黑衣人一言不發推門進去,一個眼睛深深凹陷,身材瘦高的男人站了起來,“我代表美國政府歡迎你加入美國戰略情報局。”
黑衣人“嗯!”了一聲,“我要求絕對的保密。你們美國的媒體太自由了,記者太敬業了,他們善於挖掘別人的**,讓我不放心啊!”
“你放心,關於你的消息,不會有一點泄露。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故事,你因為查出來軍統高級官員馬漢三的貪污及降日的醜聞,他決定謀殺你,他派他的機要秘書劉玉珠秘密潛至青島機場,以檢查飛機安全為由,在飛機上裝了炸彈……”
“我想知道我去美國的主要工作是什麼?你知道,戰爭已經結束了,戰略情報局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我可不願讓你的那些美國同僚說我吃閑飯。”
“是的,戰略情報局因為戰爭的結束而下降了地位,但杜魯門總統已經發現他無法應付來自政府各部門的情報報告。所以他想成立一個國家情報局及其行動機構,即中央情報局。總統先生說,他需要你。”
黑衣人點點頭,“我很高興為美國政府工作。”
……數月後,蔣介石聽駐法大使顧維鈞說:有人曾在摩洛哥的蒙地卡羅大賭場見到龍邵文跟世界船王、美籍希臘裔巨富奧納西斯豪賭了一天一夜……又有人說:在美國西海岸的拉斯維加斯也見到了龍邵文,他叼着一根碩大、碩粗的“哈瓦那”,正在跟洛克菲勒梭哈……還有人說:他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同那裏的黑手黨教父打成了一片……
“娘希匹的阿文,到底在哪裏……”蔣介石自語着,“老子那三千萬美元給你免了,你回來陪老子說說話吧!”
兩年後,國民黨即將戰敗,跑到美國當寓公的孔祥熙託人告訴蔣介石,說打聽到了龍邵文的下落,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家國際販毒組織的頭目,與哥倫比亞的大毒梟聯手,通過墨西哥的毒品販運通道,向美國大量走私毒品……
龍邵文早已不販運毒品了,他在南太平洋一座美麗的小島上已經隱居了三年,他買下了這座隸屬於巴西的、從前無人居住的小島,島上到處是甘蔗田,到處是芒果樹,到處是葉茂挺拔的原始椰林,到處是燦爛似錦的罌粟花。一年到頭青翠常駐,鬱鬱蔥蔥,碩果累累,奼紫嫣紅。他日日仰觀天上浮雲,俯望湛藍海水,時而聽那波瀾不驚的細浪。觸目間皆是花樹雲石,心中怡然自樂。如果實在閑的無聊,他就到鄰近的島嶼上,找些土著打麻將消遣……
此刻他就在一間土著的茅屋中,望着珊瑚島上火山的輕煙,同幾名當地人打麻將……龍邵文突然“哈哈!”笑了一聲,把手中牌用力向桌子上一摔,大聲喊道:老子又自*……
幾名土著都把手一伸,抄着生澀的中文說:快拿來吧!
龍邵文笑着把鴉片遞給幾名土著,“給,給你們!”
幾名土着忙不迭地把鴉片塞在簡陋的煙槍上,“吱溜!吱溜”地嘬食着,卻依舊賴在麻將桌上不下來……他們後面站着的幾名土著都嚷嚷起來,“說好輪流上的,你們贏了寶貝,就該下來了,該我們陪龍先生打麻將了……”
一旁的黃鑫進笑着對藺華堂說:龍先生太寂寞了,這種和牌反而掏腰包的辦法,只有他能想得出來……
藺華堂一臉憂鬱,“生秋爺在這裏就好了,他一定能排解龍先生內心的這種寂寞。”
黃鑫進搖搖頭,“當年龍先生在上海見過生秋爺后,就像是生了什麼心事,後來就一直悶悶不樂,我們幫龍先生詐死之前,還問過龍先生,將來一旦生秋爺問起龍先生是怎麼死的,要不要實話實說,龍先生卻只是笑,也不說話。不知道當時生秋爺對龍先生說了什麼……”
“那日在香港,龍先生參加完自己的葬禮之後,心情就突然不好了,我問龍先生說,什麼時候動身去倫敦,別走的晚了生出什麼變故。龍先生卻突然發起了脾氣,對我說,急什麼?人這一輩子的路總是崎嶇坎坷的,哪能盡由得自己做主,着急能有什麼用呢!着急的都是這輩子過的不如意,急着去趕死投胎、想重活下輩子的,所以你就耐下心來吧!該留的時候自然會留下,該走的時候自然會走的。”
“龍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黃鑫進皺眉琢磨說。
藺華堂搖搖頭,“不知道,估計還是與生秋爺的那次談話有關。”
……三年前的萬順堂中,龍邵文對葉生秋透露了與他一起離開的想法,他說:生秋阿哥,我看國民政府早晚要垮,將來這天下怕是**的,他們容不下我們這樣的人。
葉生秋沉默了好久才說:我同情**,因為他們提出的實現**,跟釋迦摩尼的“無我”“救苦”“就難”的宗旨相同……他跟着又念:復觀自性,寂然不動,感而遂通,變化無窮,威靈莫測,明明了了,自覺自知。靈靈寂寂,無為常為,名悟性空。不從惡人的計謀,不站罪人的道路,不坐褻慢人的座位。惡人因奸惡而劬勞。所懷的是毒害,所生的是虛假。
龍邵文細細品味,“生秋阿哥!你是在勸我么?還是在說我是惡人!”
葉生秋搖搖頭,“我早已不是從前的葉生秋了,你也早已不是從前的龍邵文了,該留的時候自然會留下,該走的時候自然會走。”說完閉上眼睛。
龍邵文見葉生秋似乎已經瘋癲,知道再對他說什麼也沒用了,只關了佛堂門悄然而去,臨出門,還聽葉生秋一句阿彌陀佛,又夾雜着一句我祖耶穌,獨自喃喃自語……
全文完
這本書到今天為止就全部上傳完成了,想說些什麼,腦中卻一片空白,不知從何說起。
特別感謝那些從開始就支持跟讀的讀者,正是你們的存在,讓我覺得不能辜負。才促使我把這書在很艱難的情況下寫完!
別看我能寫書,但與人溝通卻十分笨拙,我真的很感謝那些給我投票、打賞、天天等着閱讀的讀者,但卻無法讓你們感受到我心中的這份感恩之情,這有時會讓我誠惶誠恐並覺得不知如何是好。
其餘的真不知該說什麼,等想好了,等寫一篇《後記》的時候,再說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753曲諧(下)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