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個大男孩
當一個個聲名遠揚,在天下九州之中皆有着舉足輕重地位的人物不斷朝永安京城匯聚時,隨着余歲城回到歲城,同樣有一批赫赫有名的人物不斷朝着歲城匯聚而來。
去永安京城的人,是因為乾帝之權而去。
而來歲城的人,則是因為余歲城有錢而來。
余府中,雖然在父親買劍回來后,余禎年就已經說了要走,不過從父親那裏聽聞乾帝的計劃后,其不得不等靈隧開工再走。
但凡有一點腦子的人,站在高處看去,都能看出靈隧的打造,乃是乾帝為避戰所為,而余禎年如今就是開戰的導火索,其一旦有所動靜,暗中蠢蠢欲動的勢力與舊神必然不會置之不理。
暫時不能走,又無所事事下,余禎年只是每天都在練劍。
在余禎年的幫助下,就算在劍道天賦年幼聞名的二姐余賢娩,這段時間以來都受益匪淺。
知道此時的府上來客眾多,所以余禎年只是在自己的院子中練劍。
“寶年,怎麼了?”
在一旁看着的四姐余幼鳳見練劍的小弟突然一臉皺眉的停下后,也來到身邊好奇問道。
身體大了一圈的小黑小白趴在余幼鳳肩膀上,兩雙大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余禎年,一臉好奇。
“四姐,你看我練劍時,覺得我的招式僵硬彆扭嗎?或者說有沒有看起來覺得我不適合用劍?”
“怎麼,又覺得劍道不適合你自己了?”
四姐知道寶年為什麼會這樣問,因為自從得到仙劍以來,寶年常常說用劍的時候覺得劍不適合自己。
“雖然我也能感受到練劍的時候很流暢,也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劍,但我始終覺得,我的武器好像另有其他一樣?就像是……就像是有一種心靈感應一樣。”
余禎年沉思說到,雖然說不清道不明,可隨着這段時間用劍越多,他便越發覺得自己的武器不是劍,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自己,在渴求自己。
“哎呀,你這是正常現象。寶年你到了飛升境才真正開始施展劍道,可你對劍道的領悟卻已經登峰造極,用劍的時候會有這種感覺不奇怪,多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
雖然小弟已經多次反映這樣的問題,不過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四姐反而覺得寶年最適合練劍,簡直就是為劍而生之人!
劍在寶年的手中,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光是看着,就覺得靈性十足。
不僅四姐這樣說,大姐和二姐,神珞與靈彩尊者也都這樣說,難道真的是這樣嗎?
心中嘀咕時,余禎年身後的立夏匆匆而來。
“小少爺,老爺叫您過去一趟。”
“是有什麼重要的客人來了嗎?”
余禎年問道,他已經和父親說過,沒什麼重要的事和人,就不要叫自己了。
“好像是江南道金陵世家的葉家主來了。”
“金陵世家葉家?”
“這葉家主還是挺識時務的嘛。”
雖然家裏的生意都是父親負責,二姐幫忙打理,不過一聽是金陵世家的葉家來了,余禎年也大概能猜到為什麼來。
跟隨立夏而來的余禎年剛進屋子,就見到有人起身朝自己抱手,禮貌之下也同樣回禮。
“葉家主,這便是我兒禎年了,只要我兒同意了,不過什麼生意,我都會葉家主做。”
余禎年看了父親一眼,這又是鬧得哪出,家裏的生意自己從來都沒參手過,什麼也不懂,父親要讓自己和葉家主談生意?
余禎年去到父親身邊,湊近耳朵說到:“爹,你想退休了?”
余歲城遙遙頭。
“那你讓我和葉家主談生意,我什麼也不會啊,爹你要是累了,叫二姐來談唄,實在不行,大姐和四姐都比我好點。”
自從余禎年進門,葉楷和葉青衣就始終在關注,此時見其那麼大個人了,還當著自己父女面和余城主說悄悄話,頓覺有趣。
葉青衣亭亭玉立,大家閨秀,氣態沉穩賢淑,對第一次見到的余禎年觀感出奇的好。
而葉青衣正詫異那個在天下引起各種軒然大波的余禎年,竟然是這樣一個大男孩時,余歲城的話引起父女二人的注意。
“你是我余歲城的兒子,有些東西是生在骨子裏的,不學就會。”
見父親這樣,余禎年索性也就不管了。
剛坐下,卻見葉家主身後的女子還站着,余禎年朝立夏說到:“立夏,給這位客人也搬個凳子。”
這樣的場合,哪怕自己是名門世家葉家的長女,可葉青衣也知道自己無落座資格,故而就要示意立夏不用麻煩時,余歲城卻先開口了。
“青衣姑娘不必在意,這裏我兒說了算。”
見此,葉青衣也恭敬不如從命。
在葉青衣落座后,余禎年也再次開口。
“那葉家主還是先說說要做什麼生意吧。”
“葉某雖是談生意而來,可此時見到余公子,頓有感慨,只覺得天下對余公子讚美,實在吝嗇文采與筆墨。”
“如余公子這樣神秀之人,豈是三言兩語贊得透徹,該長篇大頌才是。”
一聽葉家主先來了一通彩虹屁,余禎年心中毫無波瀾,但臉上還是回以笑意。
“皮囊相貌,父母給之,千人千面,個個唯一,皆是絕品,不足以為道。葉家主還是單刀直入,點名要意吧。”
心中有好感時,只覺得余家公子乃是金屋寶龍,不經世事,心智稚嫩一些,可此時聽余禎年這一席話,葉青衣又頓覺非矣。
雖然自己確有討好之意,不過也確實無奉承之說,不過見余公子如此,葉楷也不再扭捏。
“葉楷此次前來,想盤下靈渠從江南道至於黃河川一段的經營權!”
此話一出,余禎年頓時色變,驚的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卻見父親依舊老神在在。
“葉家主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江南道至於黃河川,都快有靈渠三分之一了,佔有經營權的話,一年斂財,何以數計,我不嘲笑葉家主心大,我只想知道葉家主的能力配得配不上這份野心。”
並沒有嘲笑自己,更沒有譏諷自己會不會買不起,反而是問自己有沒有這份野心。
余家麒麟兒,到不愧是余老爺血脈。
一旁的余歲城聽到這話,同樣滿臉欣慰。
野心,人皆在有之,畢竟慾望無窮無盡,可空有野心而無力量支撐,無外乎自尋死路罷了。
“我余家當下處境,也知江南道至於黃河川之價值,並非財物可以衡量,所以我願以神魂定下靈契,若余家願給出江南道至於黃河川三百年經營權,葉家與兩儀劍宗,原世代為余家之臣!”
如果說聽到葉家主的要求時,余禎年嚇了一跳,那此時余禎年就是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了。
葉家給余家時代為臣的,完全不用在意,可兩儀劍宗對余家俯首稱臣,這就有些嚇人了。
兩儀劍宗的整體實力不說,光是一男一女兩個宗主,聽說都是飛升境的修為,要是兩人合計使出兩儀劍的話,更是可斬飛升!
“雖然兩儀劍宗乃是葉家世代扶持而來,可葉家主畢竟不是宗主,此等大事,葉家主一人之言,便是做得了主,我也信不過。”
葉楷聞言一喜!
“兩儀劍宗的顧宗主與葉宗主皆在府上,若是余公子覺得可以,我立即讓二人前來定下靈契!”
見葉家主這麼果斷,余禎年一下子又沒譜了。
“看我幹什麼,都說了你全權做主。”
面對兒子的眼神求助,余歲城直接回絕。
余禎年頓時猶豫起來。
“此事非同小可,葉家主暫且讓我考慮考慮,不過三天之內,我必然給葉家主回復。”
一時捉摸不定的余禎年選擇緩一緩。
來時也沒想過能立即定下來,所以在聽到余禎年的話后,葉楷也沒強求,而是直言會在城中落腳,等候余禎年的回應。
“父親,我們提出的條件會不會太冒險了,畢竟余家四面皆敵。”
“我們提出的條件何止是冒險,說是在玩命都不為過,可正如余禎年所說,他並不在意錢,他只是想看我們家的野心。”
葉青衣神情凝重,這個時候和余家站在一起,說不得會被余家仇敵一棒子打死!
“不過話說回來,余禎年到不愧是天生神秀之人,曾以為文豪大儒的高歌頌詞,不過是阿諛奉承之舉,可現在看來,確是余禎年有世無其二之姿。”
“青衣,你覺得余禎年怎麼樣?”
“太過完美無瑕,反而讓人覺得有些不切實際。”
葉楷臉色詫異的看向女兒。
“什麼時候,我家女兒也變得這麼膚淺了。”
面對父親的打趣,頓時反應過來的葉青衣臉色一羞。
“我是說那余禎年看上去玩世不恭,稚嫩淘氣,可心智卻不淺,不以己勢而強權,算計有方,懂得察天下之時局而尋利自身之方便,完全不是傳聞中被余家寵壞了的紈絝子弟。”
“可惜的是,其並不在修行一途上作為,否則就是如虎添翼了。”
聽到女兒後面這一句,葉楷笑出了聲。
“青衣啊,太過老成與早熟,不見得是件好事,看來以後也得讓你出去玩耍玩耍,找尋一下平常心了,不然你都快要一葉障目了。”
“飛升境能做的事,有哪一樣是余家做不得的?可余家能為之事,飛升境的至尊強者,卻不一定能做。”
“余老爺經營家業幾十年,可從未出過任何意外,哪怕是最近幾年以來,依舊平平安安,其中道理,青衣你懂否?”
葉楷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讓恍然大悟的葉青衣頓時愣住。
“要是可以的話,多和余禎年親近,對青衣你好處多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