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修

苦修

山頂之上,師徒在晨光中相對而坐。辛若甫正在給余歸遙傳道授業。

“師父,那破甲境每一層是如何劃分的呢?”聽完了師父關於體魄詳細講解,余歸遙沒有去問那件千年前的往事,不是他不好奇,而是對於他來說,這個問題才是當下更為重要的。

“這就要和你講講境界的劃分了。”辛若甫答道。這個徒弟很能分清輕重緩急,這一點他很滿意。“早年間都是以戰鬥力來衡量境界的。破甲一層,顧名思義,可以徒手破一名着衣甲士。但是由於標準不一,各流派對於着衣甲士的實力界定也不一樣。一般來說,破甲一層的全力一擊,可以擊殺一名着普通鐵甲的成年男子。之後依層數而遞增。我剛剛為你療傷時么,感覺到你似乎突破到了破甲四層?”

“應該是吧,本來已經徹底脫力了。不知怎的,全身突然又湧現出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若不是這樣,我現在可能已經摔死了。”余歸遙答道。

辛若甫欣慰的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破甲境之後,便是修身境了。這一境界由儒家命名,其修鍊方式也基本合儒家真義相契合,因此一算名符其實;下一境界為清微,道家命名,也基本是坤元界修士所能達到的戰力巔峰;之後的釋厄境由佛家命名,到這一境界,按照最基礎的破甲數來算,已經是萬人敵了,到這一境界可謂萬法不侵,已經超出了坤元界的容納極限,需要飛升至乾元界了;其後的縱橫境以及更高的境界情況,我也不清楚了。”

“師父,按照您的說法,這些境界劃分似乎與各大流派有關,這是怎麼一回事?”

辛若甫發現這個徒弟好像和自己有着一種天生的默契,每次他的提問都是自己接下來要向他傳授的。當下再次開口:

“是在這樣的,最初關於境界的劃分,各家都有自己的一套說法但是實際上的戰鬥力都是相同的,於是在數千年前,有人組織了一場百家論道,這是有史以來唯一一次如此大規模的論道。論道的主體只有一個!”

“境界命名?”余歸遙猜到了。

“不錯。”辛若甫點頭,“這場論道持續了數日之久,各家都想在境界的命名上添上具有自家色彩的一筆,因此互不相讓。最終敲定了沿用至今的各境名稱。兵、儒、道、佛、縱橫等幾家爭到了命名權。”

辛若甫頓了一下,又道“當然,和你說這些,並不是單純給你講奇聞軼事,各家取得命名權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強大的實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幾個境界都與各家的宗義暗合。兵家重殺,名為破甲;儒家講究修齊治平,與修身三境的要義相符;清微境可以遨遊天地,餐風飲露...當你修為達到相應境界時,好好鑽研一下這些流派的宗義,可以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余歸遙若有所思。

辛若甫:“修士修行,可以精修一家,也可數家同修。若是數家同修的話,可能‘貪多嚼不爛’,出現‘精而不深’的情況,前期的修鍊不會有太大影響,到了後期,便是想提升也難了。但若是修鍊有成,各家都有所長,那戰力自然與尋常單修一家的修士不可同日而語。我是兵、儒、醫三家兼修,你可以在這三家中選一家專修;也可以主修一家,兼修其他;或者像我一樣三家同修。你如何選擇?”

余歸遙:“師父,若是我先選擇三家同修。在之後的修鍊過程中,是否可以繼續修鍊其他流派?”

辛若甫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徒弟這麼有野心。不知是自不量力,還是真的有這樣的決心。卻也認真的回答了他:

“也是可以的。不過每一流派的宗義都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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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繁複雜,深奧無比,需要極大的毅力去鑽研。學有所成之後修為才有提升的空間。你若是同時兼顧數家,可能會顧此失彼,最終得不嘗失。而且這樣要花費的功夫可能是尋常修士的數倍,你確定么?”

余歸遙點了點頭。這不是他好高騖遠,而是他想要的對於自身的實力要求實在太高,他越強,成功的可能性越大。他不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二世祖,他們一生下來就有的東西,可能是其他尋常百姓勤勤懇懇一輩子甚至是好幾輩子都得不到的。余歸遙不願意被這樣的人左右自己的命運,所以他只有依靠自己的努力。

只要有機會,那他必然會拼了命的去爭取!

“那好。”辛若甫看着余歸遙眼中的堅定,說出了他對這個徒弟修鍊計劃的安排“既然你決定了,那麼在你突破破甲十層之前,我會向你傳授兵、儒、醫三家我所知的全部真義。能理解多少,獲得多少,要看你個人。你破甲十層之後,我會為你徹底拔除殘留在體內各隱蔽之所的駁雜元氣,讓你重新引入精純元氣入體。但是你要記住,在此之前,切不可再次吸收目前的駁雜元氣入體!”

一處三面環山的山谷內,坐落着一間淡雅別緻的小竹屋。竹屋南面不遠處,溪水潺潺流淌而過,水面上亭亭立着幾朵盛開的荷花。

此處人跡罕至,倒不失為一個隱居清修的好地方。

清晨,初陽放射出微黃明亮的光,昭示着今天的好天氣。竹屋不遠處的林中傳來鳥雀呼晴聲。溪中荷葉上凝結了幾顆晶瑩的露水,珍珠般圓潤、水晶般剔透。荷葉旁邊,一一風荷並舉,瀲灧着盛夏的美好光景。

辛若甫悠然半躺在自製的竹椅上,閑散的看着一本儒家典籍。在他身旁的麒麟吞珠香爐里,沉香燎起淡淡的煙火,打發著這溽暑時光。

院中的余歸遙可就沒有這般雅緻了,此刻,他正狼狽的和一道持劍虛影“搏殺”。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好幾層,可是他現在沒有功夫去管這些。

拿到酷似辛若甫的虛影手持一柄長劍,劍尖直指余歸遙鼻尖,像是在尋找着合適的時機,發出致命的一擊!

所持之劍名為“破陣子”,一個充滿殺氣的名字。正是辛若甫那把單邊開刃的佩劍。

一滴汗水從余歸遙的額頭順着臉頰滑落。

就在這一瞬間,那虛影動了!它挺劍直直的朝着余歸遙鼻尖刺來。

太快了,像是一道流光!

余歸遙一步踏出,成側身姿態,避開刺來長劍的同時,一拳朝着虛影轟去。

那道虛影卻是立刻止住了前沖的勢頭,右腳為軸身體旋轉半周,一劍橫掃而來。

一拳落空,余歸遙右腳一跺,反身一肘竟是直欺虛影側身!

一寸長一寸強,對方手中有劍,一味拉開距離只能是被追着打。倒不如近身逼他肉搏,這樣反而有勝算。余歸遙這樣想着。

那虛影一劍掃空,又被余歸遙欺身上前,也是不慌不忙。右手手腕一擰,“破陣子”擰出一朵劍花撩了過來。

余歸遙腳下不停,選擇與虛影錯身而過,避開這一劍的同時右腳一個側踹,直指對方腰腹。

不料虛影在與他錯身而過之時已翩然退去,使得余歸遙這一腳落空。

不甘心的余歸遙再次逼上前去,卻被虛影持劍在身前舞出的一道道劍花將攻勢盡數化解。

一旁悠然自得的辛若甫見這一幕暗暗點頭。從第一次被自己化出的虛影全程持劍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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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現在能夠抓住機會,主動發起進攻,從而逼得自己的虛影不得不拉開距離。這段時間的余歸遙進步已經不小了。

自從那日收徒之後。辛若甫便帶着余歸遙到處歷練,錘鍊體魄。或是讓他徒手登上峭壁,採摘靈藥;或是讓他獨身進入深林,獵殺成群的猛獸;或是將他帶到幽深黑暗的海溝深處,讓他頂着無孔不入的、足以將尋常人碾成肉餅的壓力繼續深潛...

在這期間,辛若甫不停地向余歸遙傳授三家宗義。也很少主動出手幫其療傷。大部分時候都是余歸遙根據他的提示,自行配置藥物療傷。

憑藉著無比堅韌的意志力,再加上曾經被元氣滋養過體魄,余歸遙硬是挺過了這非人般的訓練。但是他的進步也是神速的,短短半年時間裏接連突破,如今體魄強度已經達到了破甲八層的境界!這對於尋常人來說是非常不可思議的,有些不能引氣入體的人,甚至花上數十年的時間也不一定能修鍊至如此境界。

此外,余歸遙對於儒、兵、醫三家的宗義掌握也初步達到了可以感受到對應元氣存在的程度。

數月之前,辛若甫將其帶到此處暫住,每日幻化出虛影與其捉對廝殺。他將虛影的實力控制在初入修身的層次,余歸遙從開始的狼狽逃串,到現在的主動出擊,雖然每次都是筋疲力盡,但是余歸遙的實力也是在一直提高。

場中的戰鬥還在繼續。

余歸遙踏着飄逸靈動的步伐一次次嘗試近身,只見他身形似柳絮般輕盈飄蕩,又如獵豹般迅猛快捷。他突然閃身在虛影背後,一記手刀劈出,虛影反手一劍斜刺身後,恰恰抵在手刀路徑之上。余歸遙變斜劈為橫砍,又被虛影低頭躲過。劍身朝着他臉上拍去,余歸遙抬起另外一隻手擋住這一拍,虛影已經飄然向前飛去。

余歸遙不依不饒,又出現在虛影左側,提膝頂肘,被虛影一個轉身拉開。余歸遙變肘為拳,轉膝頂為腳踢,卻被虛影轉身之後一腳踹在腰側。

還要再快一點。余歸遙想着。

再次瞬身衝刺,上勾拳勾向虛影下巴。虛影翻手倒提“破陣子”,扎向余歸遙大腿。余歸遙大腿詭異一移,虛影原本結結實實的一劍只擦到了余歸遙大腿外側一層表皮。

硬吃了一記上勾拳,虛影借力翻身,一腳也踢在余歸遙胸膛,雙方再次拉開距離。

余歸遙拼了命的想黏上去,可對方手持“破陣子”,刺、扎、撩、砍、掃之間總是能夠拉開距離。這讓余歸遙心中打出了火。

雙方再次錯身而過,余歸遙被“破陣子”一記斜撩,划傷了右邊肋下。余歸遙也一腳蹬在了虛影的小腹處。此刻那到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不住往下流血,余歸遙左手捂着傷口處,大口地喘着粗氣。喘氣聲像是野獸的低吼——這是即將力竭的表現。

最後一擊了。

余歸遙猛然向前奔去,這次沒有像前幾次那邊踩着變幻莫測的步伐,他就這樣直直的迎着虛影刺來的劍尖沖了過去。對方這一劍的目標是他的心臟!

“嗤——”,是長劍刺入身體的聲音。

余歸遙在劍尖刺入身體的前一瞬再次詭異地向右橫移了一步,使得“破陣子”從胸膛正中刺了進去。但是這一劍並沒有止住他的步伐,他迎着劍尖頂了上去,一拳轟在虛影心臟位置!

這以重傷換你命的一拳,你死不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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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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