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久不見!方先生
方林騎着馬,背上包裹,將那塊牌子放在腰間,順着地圖一路疾馳。
走走停停間,半個月過去了,越到邊境安平城境內,越看到拎着包裹瘋狂逃難的災民們。
越發的揪心,戰爭可以使一部分人獲得他想要的,比如權力-財富。
而戰爭也會使底層百姓失去家園,失去親人。
滴滴答,馬蹄聲順着黃沙乘着風浪快速的飄進平安成牆。
方林翻身下馬,揉了揉屁股上,原地跳了會兒緩解一下長時間騎馬的顛簸感。
他牽着馬慢慢靠近城牆,一支羽箭從城牆上射下直直插入身前。
方林心中一沉,局勢壞到這個地步了嗎?
從長安方向來的進口竟然在設防?防線被撕口子了嗎?
方林停下腳步,大聲喊着:
“我叫方林,張先生讓我來找太子殿下。”
回應他的是上方冷酷無情的箭支,上方城牆上一位穿着紅色盔甲冷哼一聲:
“此人行事鬼祟,穿着破爛,我看像是西絕姦細,來人,將他拿下!”
方林暗罵一聲遭了,翻身上馬一路絕塵而去。
身後的箭雨應聲而下,幾匹馬衝出跟在身後,幾個回合將他打落在地。
幾柄彎刀架在脖子上,使他動彈不得。
他萬萬沒有想到,還沒見到太子就被扣在這。
而且方先生也未交予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
方林被士兵壓着送進了戰俘營,戰俘營說白了就是以前安平監獄。
他被粗暴的推了進去,方林緊鎖着眉頭,他總覺得這事透漏着詭異。
按理說如果真被當作細作抓起來,第一應該是單獨關起來嚴刑拷打,然後才是進入監倉。
可他環顧四周,屋內靠着牆壁躺着的五人。
二老一青兩少年。
方林被關進來后,那五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站起身來向他走來。
他看着兩個老人將少年護在身後,成品型將他包在裏面時,心咯噔一下。
太子不會是完了吧?
前面那老人開口道:
“你也被抓進來了?什麼罪名?”
方林望着這幾位衣衫完整,雖然樣子很狼狽,卻從容自得樣子的兩位老人,眼微微一抬:
“細作。”
這句話貌似引起老者的興趣,他盤地而坐,將凌亂的頭髮攏到一邊:
“哪裏的細作?”
方林不明白這裏的人到底是誰,屬於哪個勢力,但看這衣着不像是平民百姓。
像是貴族,可貴族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是誰的細作,如果說是,那就是自己的吧。”
老者半閉着眼睛,手放在膝蓋上不停的敲打着,他眼睛微微睜開:
“小哥從哪裏來?”
方林仔細的回想着,從長安張先生交代完,到邊境安平城。
再加上城內守軍將防禦方向對準長安。
長安不會是出事了吧?
“我從長安來。”
方林想從老者面部表情上看出些什麼,可惜。老者始終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他不經意間一瞥,旁邊那位青年男子在聽到長安后嘴角微微揚了一下。
老者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轉過身去唉聲嘆氣道:
“從長安逃難而來?”
逃難?
方林記得走的時候,長安好好的,為什麼要逃難?
“沒,大大方方的騎着馬一路遊山玩水到的安平城。”
五人沒了興趣,回到各自的角落半蜷縮着身子,閉上了眼睛。
方林學着他們的模樣雙手抱在腿上,靜靜的等待着。
他此時要確定的是,長安是否真的出事了。
青年男子時不時的望着門口,神色略顯焦急,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位穿着銀色鎧甲的士兵悄然站在門外。
青年男子望着來人,激動的幾步跑過去,雙手抓在欄杆上,壓低的嗓音略顯急促:
“成功了嗎?”
監牢外的男子抬了抬眉毛,看見屋內多了一個人,臉上頓時陰沉起來:
“那個是誰?”
"從長安來的細作,早上剛被送進來。"
“細作?四大藩王已經率領部下封閉了長安,哪裏能進的來細作?”
青年男子聽后雙手鬆開欄杆,不懷好意的盯着方林。
“說,你到底是誰?”
方林慢慢的站起身,將衣衫上的雜草打掉些:
“方林,長安來。”
方林聽完這對話已經明白了,長安必定是出現問題了。
而他被送到這裏,一定是張先生的手筆,就是不知道這屋內誰才是那條‘大魚’。
青年男子轉頭怒氣沖沖的就要衝過來揮舞着拳頭打向方林的面部,他矮身一躲,右勾拳自下而上打在青年男子下顎。
方林順勢收回拳,肘直接懟在青年男子肚子,將他懟的後退幾步。
“夠了,李青玉,回來。”
老者站起來,拿起地上的拐杖,咳嗽幾聲慢慢的說著:
“想我李喚跟隨先皇打下大正版圖,經歷戰爭一十九載,沒想到到頭來落得個反賊的稱呼。”
“逆子,你死後可有臉面對我李家列祖烈宗?”
青年男子聽聞后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爹,孩兒是為了家族考慮,現在表弟還年幼,而咱們家被太子牢牢把控。”
“孩兒不得不去尋找能救我們的靠山,待表弟成年振臂一呼,這天下必有我們一席之地啊。”
方林此時就像一個旁觀者,觀看着監牢內的這場鬧劇,他有些明白方先生的安排了。
長安此時信使無法傳遞,就造成消息的不互通。
而太子手中擁有二十萬大軍卻不知到長安的近況,長安此時應該是只進不能出了吧?
而西絕此時的進攻,太子又不能放棄國門率師回京。
在聽這兩位對話,方林想起了這老者的身份。
李喚-正國開江侯,先帝退位后被現在皇帝吳世削了兵權,養老在安平。
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當今五皇子的外公,至於青年男子說的表弟。
應該就是-五皇子吳林。
啪!清亮的巴掌聲在監獄內響徹,青年捂着臉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老者。
這時,門口士兵悄悄退去,在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門口站着一位方林的熟人。
金翰。
他看着屋內狼狽模樣的方林,咧開嘴笑了笑:
“咱們又是這樣見面了啊?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