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計成
這話說出口后,兵部尚書魏沁從主桌上站起來。
將酒杯放在桌上,劍眉一豎,雙手甩了甩袖袍:
“今天是吾兒成親的好日子,你要是討杯喜酒,老夫賞你一杯。”
“可若是前來鬧事,哪怕太子親至,也救不了你。”
方林將凌亂的頭髮甩到身後,大大方方抽出一把椅子坐下:
“喜酒嘛!我就不喝了,我怕你兒子棺材板壓不住蹦出來。”
方林抄起酒壺砸在地上環顧一周,指着魏沁大聲的喊着:
“仔細看看我!我叫方林。”
眾人一頭霧水的望着站在中央披頭散髮,衣着破爛的方林。
“誰是方林?”
有知道內情的聽到方林兩字紛紛閉嘴,連連拉着關係好的不讓追問。
“別問,這位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殺人詭異的很,如果沒人看見你死了都查不到他身上。”
兵部尚書魏沁在聽到方林名字后,一個跌搶,向後倒去。
瞪大雙眼,吹着鬍子,臉上浮現出一絲潮紅,急促的呼吸讓他感覺一陣陣頭暈。
被扶起身子后,顫抖的手指着方林咬牙切齒的擠出話語:
“賊子,今日定將你扒皮抽筋,做成人蠟,點燃在我兒靈堂前。”
金翰向前邁出一步,死死的盯着魏沁,方林搖搖頭望着那位站在台上的女子。
心中一片揪痛。
是她嗎?不是,只是長得像而已。
自己的妻子,在願世界已經去了。
他站起來將金翰推到一旁,在他耳朵邊細聲的說著:
“按照方先生說的,我在這邊吸引目標,你把人接進來去後院探查。”
金翰眼中浮現出一絲擔心,最終還是點點頭悄聲的離開內院。
方林站起身來環顧一周,心中暗自焦急。
他在賭,賭那幕後之人與他想法一致。
趁亂出手,三位大臣的死掩蓋某些人進京。
他們可不單是為了陷入動蕩而已,他定了定心神。
掏出一枚信封,信封上寫着‘休書’二字。
“李鳶儀,兩家就此定下的婚約就此作罷。”
“我一介窮酸書生高攀不起你李府,所以還你自由之身。”
李鳶儀當場撕了蓋頭,她面對如此羞辱死死的咬着嘴唇。
兩行清淚順着潔白的臉頰悄然滑落,她將蓋頭丟在地上,雙眼含着怒意。
就像方林當初阻止她被人強暴時,一樣的眼神。
“方林,你怎麼不去死!”
當這封休書扔到地上時,魏沁顫抖的在僕人的攙扶下站穩身子,大喊一聲:
“來人,將此人拿下,亂棍打死。”
一群僕從就要上手去捉拿方林,他從腰間拿出那塊太子令牌,高高舉起。
這塊令牌就是他今天敢大鬧兵部尚書魏府的依仗。
大聲喊着:
“誰敢動我?”
方林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哪怕多拖幾分鐘也是好的,這塊令牌不具備任何效益。
他只希望魏沁在看到時,顧及下背後的太子。
魏沁雙手抱拳對着皇城方向,怒意積攢到極致,看向方林的眼中要燃燒起火焰般:
“我知道你背後站着太子,不過當場大鬧我魏府,羞辱我兒媳。”
“哪怕鬧到皇上那裏,我也不怕,愣着幹嘛,先打,打死了我親自去給太子賠罪。”
。。。
養心殿。
吳世坐在椅子上,綝王快步走進大殿,彎腰行禮,隨後走到吳世面前:
“父皇,皇爺爺已秘密接進宮中。”
“隨行車隊中兒臣讓一名侍衛坐在轎中,現在就等出手的刺客了。”
吳世端了起茶杯:
“魏沁那邊有什麼動靜?”
綝王吳諢小聲的說著:
“截獲三隻信鴿,信件抄錄後放飛,是與前朝餘孽溝通的信件,可以斷定他就是李黨中的一員。”
吳世猛地將茶壺摔在地上:
“太子那邊有什麼結果?”
。。。
方林望着虎視眈眈的眾人,心中一發狠,將那塊太子令牌高高舉起。
另一隻手拎着凳子腿,這樣彷彿能帶來些安全感:
“誰敢?三位大臣剛死,太子正愁沒地方發火,誰敢動我一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沒有一人上前。
魏沁大吼一聲:
“怕什麼?出事老夫頂着,今天我必須將這小兒碎屍萬斷,以解我心頭之恨!”
方林無奈的閉上眼睛,扯着太子的大旗竟然沒有用處,可見這魏沁對他的恨有多深。
金翰啊,你在不快收集證據搬救兵,就等着給老子收屍吧。
就在眾奴僕揮舞着手中的棍棒即將衝上來之際,門口禮官大聲的喊着:
“太子前來祝賀。”
魏沁揮了揮手,奴僕如潮水般退去。神色凝重的望着吳乾。
吳乾慢慢的走到方林面前,將他擋在後面,背着的手悄悄地豎起大拇指。
方林看吳乾到來,頓時放鬆了下來。
吳乾揮了揮手,身後侍衛蜂擁而至,將魏沁圍在中心,隨後壓住。
魏沁仰着頭大聲的質問着:
“太子殿下,臣犯了什麼錯?你用府病圍了我魏府?”
吳乾掏出聖旨。雙手打開,當著眾大臣的面宣讀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兵部尚書魏沁勾結前朝餘孽,壓入大理寺進行三司會審,欽此。”
魏沁癱軟在地上,被兩名侍衛架着拖出魏府,路途中不停的大喊:
“皇上一定是搞錯了啊,老臣一心為國,天地可鑒,定有奸佞之人陷害與我。”
“老天無眼啊。”
這段話說的凄凄慘慘,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侍衛來的快,走的也快,只剩下一臉懵的眾人陰沉着臉慢慢的撤出魏府。
只不過在經過方林站立位置的時候,稍微的繞了一下。
方林目送太子離去,直徑走向高台。
“不好意思,破壞了你的婚事。”
李鳶儀雙目無神的望着如潮水般退走的賓客,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混蛋,你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你,我成了家裏的笑話,也是因為你,我以前所有的犧牲都白費了。”
“方林!你不是懂很多殺人於無形的手法嗎?把我也殺了吧。”
方林嘴角含着笑,一步步靠近李鳶儀,居高臨下的望着這位長得像自己妻子的女子。
身後幾陣腳步聲傳來,伴隨着一聲聲的怒罵:
“方林,你害我家鳶儀還不夠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