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洞穴秘辛
這是一個陰暗的石室。
“滴答...”
潮濕的石壁上匯聚成一點點積水最後化為水滴砸落，一股冰寒之意悄然瀰漫，冷徹心扉。
杜長生身前的腳下是一個數米長寬的池子，然而池子中裝的並不是水，而是一種灰色的不知名液體，散發著冰涼的氣息，甚是詭異，饒是以杜長生的見識多廣都認不出此為何物。
池子前方，一層層台階堆砌，鑄成一座高台，高台之上，竟然盤坐着一具人骨！
人骨之上還披着一件破舊袈裟，單單看一眼就讓杜長生眼睛瞪得渾圓，心神震動不已。
他一眼認出上面的材質乃是上古九彩蠶絲製成，舉世罕見，現在更是不可能再見到了。但不知為何，眼前這件袈裟已然沒有了任何光彩，猶如破布一般，上面還有一個個大洞，像是被人擊穿一般。
要知道這種級別的靈器無論經過多久都是不會磨損的，千萬年依舊如新，甚至還會誕生出器靈，想要將它擊毀不知需要何等偉力才能做到。
枯敗的骨身昭示了這副身體的主人已經死去了不知多少歲月，上面還銘刻着晦澀的佛家上古經文。胸前的骨頭更是出現一個巨大的凹陷，明顯是被敵人一拳破心而死，卻仍舊隱隱有種令人心悸的氣息傳出，沒有被歲月侵蝕。
經文刻骨，那是上乘古佛才能達到的境界，杜長生心中再次一驚。
難以想像，這副屍骨的主人生前是何等強橫的存在，而擊殺他的敵人又到了怎樣恐怖的境界。
這可比玄佛子的師傅空天子強大無數倍。
“多少年了...終於...有人來了……”
忽然，一道嘶啞虛弱的聲音響起，就像是垂死老人彌留之際發出的低語，在山洞中迴響。
“敢問前輩是何人，為何指引着我來到這裏？”
杜長生掃視一圈后，大聲問道。
“咳咳......”
身前的池子上忽然凝聚出一道光影，顯現出一個古銅色皮膚上銘刻着佛門經文的古僧模樣的老者，慈眉善目，模糊的身影中透露出佛家之人所獨有的正氣剛正。
“我是誰？我也不知道……真是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歲月，終於見到了一個活人了。”
眼前凝聚成古僧模樣的老者幽幽一嘆，身形忽然顫抖幾下，隨後又重新化為虛無，顯然神魂之力太過微弱，連凝聚人形都做不到。
“這是我殘留的一縷神魂之力，之前的好多東西我都差不多忘記了。我只記得我為了拯救天下蒼生與一個魔頭大戰，受了重傷，最後在此地圓寂，只留下一絲神魂之力沒有消亡。”
“要是再沒有人來，我恐怕真的湮滅在歲月之中了……”
老者滄桑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在努力追憶着過往的一切，言語間充滿了感懷之色。
若是單單聽他的話語，杜長生眼前似乎出現了一段埋藏在歲月中的記憶。
在上古的一段歲月，出現了一個絕世魔頭，荼毒眾生，危害百姓，導致生靈塗炭。而後一位功德無量的高僧橫空出世，與其交鋒，經歷了曠世持久的艱難一戰終於將魔頭伏誅，但自己也身消道死，在此地圓寂，只留下一道殘缺的神魂之力留存至今……
想到這裏杜長生輕輕點頭，神色喟然，雙手合十表示對身前這位大公無私的高僧表達了自己的敬意。
但轉念一想，杜長生卻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他的目光一轉落在了身後的石門上，眉頭不着痕迹地一皺。
“對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能夠使用神魂之力，不過用法略顯稚嫩，想必是剛剛踏入元神境不久吧？”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溫和而友善，關心地詢問道，就像是長輩在諄諄教導後代的修鍊情況一般。
“也不算是……我還未踏入元神境，但是因為一些特殊的機遇凝聚出了元神，所以可以使用神魂之力。”杜長生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哦？未入元神境卻先凝聚出了元神？小友果然是身負大機緣者！”蒼老的聲音忽然轉為驚訝，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杜長生眉頭卻一皺，因為從他的聲音中可以聽出驚訝並不多，更多的卻是驚喜。
似乎自己沒有晉陞元神境讓他很開心？
“請問前輩，眼前的池子中是何物？”
杜長生指了指身前充滿了灰色神秘液體的池子，疑惑的問道。
裏面的液體散發著絲絲陰冷之氣，只要接近就能讓人感受到深入靈魂的顫動，不是靈力，也不是神魂之力，甚至可以說是……陰邪之物，十分詭異。
“這個……這個是一種特殊的上古寶液，能夠溫養神魂之力。我所殘留的一絲神魂就是藏在寶液之中才得以存留這麼久，沒有泯滅在歲月之中。”
蒼老的聲音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後解釋道。
“既然小友有緣，你將我救出來，老夫會賜你一個天大的造化，也算是報答於你，只要你手深入池子中注入一些神魂之力就行。”
老者真摯的聲音響起，還有絲絲看不見的神魂之力縈繞杜長生耳邊，不斷蠱惑着他將手伸進池子中。
“是這樣嗎？”
杜長生蹲下身，將手慢慢放下，但是在池水上方一尺的地方他忽然停下了動作。
陰暗的環境下，杜長生的嘴角忽然勾勒出一道詭異的微笑，旋即開口說道：“嘻嘻，我就是不放，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嗯？”
蒼老的聲音愣了一秒，隨後不解中帶着幾分着急。
“怎麼了，小友為何這麼說？我可是生前為了眾生而死的佛家聖僧，只要你注入一點神魂之力就能幫助我涅槃重生，我必將贈你一場造化！”
“還擱那裝聖僧？我看你就是那個魔頭！”
杜長生冷冷一笑，雙手抱胸，眼中滿是看穿一切的譏諷之色。
此話一出，蒼老的聲音突然沉默了，陰暗的密室中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你怎麼發現的？”
過了一會，似乎被拆穿了面具，蒼老的聲音不再是裝作之前長輩的模樣，而是冷漠之中帶着一抹森然。
“怎麼發現的？你破綻多着呢！”
杜長生略顯無趣地撇了撇嘴，隨後抬起手指了指身後的石門：“我看石門上銘刻着佛家封印類的經文，明顯是想要關押密室里的東西，防止他跑出來。你說什麼在此地圓寂就開始讓我起疑心了，找個地方等死也要刻個封印陣法困住自己？難道是怕自己詐屍嗎？”
“還有，你說的什麼上古寶液真當我是三歲小孩？看着這麼瘮人肯定是什麼陰邪之物，我看是你生前修鍊的魔力吧？想騙我伸進裏面，然後找機會奪舍我，再借這個池水恢復實力吧？”
“最後”
說到這裏，杜長生頓了頓，嘴角的不屑更甚。
“你看哪個古僧會自稱...老夫？”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你，就是那個佛僧想要滅掉的魔頭！”
“因為最後關頭佛僧自知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才將你封印此地，打算和你同歸於盡。”
“但是沒想到你殘留了一絲神魂存活至今，便想等人來上鉤然後奪舍，我看就連此地的血靈樹都是你的誘餌吧？”
“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