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教坊司

男人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似是有些滿意，喊了一聲：「小川。」

一旁模樣俊俏的童子立刻會意，接過男人的錢袋遞給大漢。

大漢喜笑顏開地拿着，待打開數了數后，一臉詫異道：「怎麼。」

「哼，難不成你還嫌少，」男人冷笑一聲，踢了踢地上的人，「這渾身上下又臟又臭的，指不定有什麼病，給，都便宜你了。」

大漢面露不甘，顛了顛手裏的錢袋，似是無奈作罷，悻悻離開。

男人隨即指揮下人將地上的人抬去清理一番，不一會兒小川慌慌張張地跑來，「不好了，洪爹爹，那人是女的。」

「什麼？」洪爹爹氣得將手中的扇子扔在了地上，「帶我去看看！」

小川領洪爹爹進入房內，只見那女子癱在水池旁，白凈的臉龐比一般男子還要漂亮，胸口的衣服微微敞開。

看到此情此景，洪爹爹刀子般的眼神掃向小川。

小川立刻畏畏縮縮地跪在地上，斷斷續續道：「我沒有，我沒有，我只是碰到她的……她的……脖子……她她沒有喉結。」

聽小川如此說，洪爹爹依舊惡狠狠道：「最好如此，你要是接客前敢碰女人，看我不把你皮剝了！」

「是是是。」小川連聲應道，頭埋得低低的。

「真是晦氣！」洪爹爹碎了一口，「還不去找兩個龜婆來。」

一天一夜過去，躺在床上的無名女子終於撐開眼皮。

一旁的下人見狀趕緊喊來了洪爹爹，女子恢復意識后，只覺一股濃烈的香氣直往鼻子裏撲，一個拿着團扇的人影，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叫什麼名字？」

一陣不陰不陽的聲音穿入耳中，女子張了張嘴巴，面露茫然之色。

「問你叫什麼名字呢！」一旁的婆子惡聲惡氣道。

女子似乎反應有些遲鈍，疑惑地搖了搖頭，嘴裏蹦出兩個字：「不知。」

「這人難不成是個傻子？」一旁的婆子竊竊私語。

聽到有人說自己是個傻子，女子立馬虛弱地辯解道：「我不是！」

「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還不是個傻子。」那婆子不屑道。

「我忘了。」女子喃喃道，「我好歹是個本科生，可是我真的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我是誰來着……」

「本科生是什麼？」一個婆子驚疑道，「難道她是當科進士？」

洪爹爹聽着那婆子的胡言，翻了個白眼，高聲道：「像她這般年紀，本朝能有進士之才的，只有當今的三殿下姬月，人家堂堂一個皇族貴女，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方。」

躺在床上的女子聽得是一頭霧水，什麼殿下，還什麼皇族，這都什麼年代了，疑惑道：「說什麼玩意，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洪爹爹懶得跟她廢話，喝令道：「聽清楚了，這裏是教坊司，從現在起你就是個低等下人，至於叫什麼名字呢？」洪爹爹搖了搖手中的團扇，掃視一圈，突然想到了，「不如就叫翠花吧，翠紅——」

「在。」聽到洪爹爹叫她，一旁叫翠紅的婆子立刻站出來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