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河夜遊2

「小人身份低賤，怎敢得殿下之物。」秦淮不卑不亢道。

「真是放肆，你竟敢拒絕殿下的贈予。」姬玉的侍女香蘭不客氣地說道。

「既然有人不喜歡，還不如丟了好。」姬玉伸手將酒壺拋入河中，轉頭對眾人說道，「這酒壺誰拿到就是誰的。」

「殿下真是說笑，夜色這麼深，誰會為了這酒壺下水。」

「一個酒壺，能值多少錢？」

一旁的人打趣道。

姬玉倒也沒生氣，香蘭卻回道：「也不值多少錢，不過就是南宮連城隨手做的一個玩意兒罷了。」

「天下第一巧匠南宮連城？」

「要真是南宮連城做的酒壺，那可是價值連城啊！」

香蘭聽着議論，笑而不語。

這兩人還在說話的功夫，其餘人早已爭先搶后地跳入河中。等兩人反應過來時，皆懊惱不已，也跟着跳下去。

聽着這「撲通撲通」的落水聲，姬玉心情大好，「哈哈哈哈，不過是個贗品，看看這些人的樣子，真是可笑。」

姬玉轉眼卻見秦淮依然在船上，只是琴音似乎被水聲擾亂了，她的笑聲戛然而止。

「公子可真坐得住啊。」香蘭面無表情地說道，「雖是贗品，可上面的寶石和銀子也夠你吃穿不愁了。」

「你怎麼不跳？」姬玉臉色陰沉地問道。

「錢財乃身外之物，小人奉命在此彈琴，怎能隨便離開，掃了殿下雅興。」秦淮緩緩道，水聲漸小，之前被掩蓋的琴聲再次清晰婉轉起來。

「看來秦淮公子是用錢買不到了，這身傲骨真是令人好生佩服啊。」姬玉攤開手心，對身後的香蘭說道：「去取我的弓箭來！」

「是。」香蘭立刻取來弓箭放在姬玉手中。

要看姬玉要動真格，秦淮立刻停止奏琴，惶恐地跪在地上。

「殿下饒命！」

「琴聲不要停。」姬玉冷酷地說道，看着秦淮回到座位上，她緩緩地拉開弓箭。

琴音依舊裊裊，宛若高山流水，只是彈琴的人渾身在止不住的顫抖。

姬玉將弓拉至滿月，一隻眼閉上，箭尖瞄準前方。

「嗖——」

箭從秦淮頭頂上空飛了出去。

「殿下？」香蘭有些疑惑，殿下射箭一向很好，這支射得實在太歪，難道殿下在故意放水。

姬玉好似知道香蘭在想什麼，又取一支箭搭在弦上，「剛剛有隻鳥飛過去，你派人把它撿回來。」

秦淮剛鬆了一口氣，誰知下一秒一支箭精準無誤地刺入他左手的腕骨內，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他吃痛地用另一隻手捂住，琴聲一下子停了。

「殿下，饒命啊，是小人有眼無珠！求殿下饒命！求殿下饒命……」秦淮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道，才一會兒，額心便鮮紅一片。

「我說了，琴聲不要停。」姬玉不管周遭如何，慢條斯理的接過一支新箭，搭在弦上。

一個侍女跑到香蘭耳邊低語，香蘭聽聞消息，立即悄聲回稟姬玉道：「殿下，您剛剛射中了一隻信鴿，這是綁在鴿腿上的紙條。」

姬玉放下手中弓箭，接過紙條，其上的封漆完好無損，看樣子是什麼很重要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