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龍門殿
光業二十年、皇帝已半年未上朝。鎮國大將軍項明已於三月前的一個深夜回到長安城內。長安城內表面風平浪靜、暗中腥風血雨、十步一殺。
朝中百官紛紛站隊、太子被皇帝冷落多年、其他八位皇子明爭暗鬥，都是天之驕子，這皇帝寶座自然都是要爭上一爭，誰也不想去鎮守邊疆或者去蠻夷之地當個藩王。就連那十皇子也是不知道是被誰唆使的，穿着開襠褲在皇宮裏見人就自稱：朕......
對於這個七歲的黃口小兒大放厥詞，宮中眾人無言以對。其母本是宮中小小宮女、皇帝在酒後亂性，生下這皇子，老年得子、平時雖然寵愛有加，母憑子貴、卻也只封了個貴人。皇權之爭豈是兒戲、到時候新帝上位，生母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宮女，能給他封個千畝良田當個地主就是最好的歸宿了。
太祖皇帝以武起兵，以律立國，不顧百官勸諫，立下皇帝之位，德才兼備者居之。之後大楚十餘位皇帝雖不是個個英明神武，但也沒有昏庸無能之輩。一百多年的開疆擴土，使得楚國成為大陸上最強大的王朝之一。
當今皇帝雖然才年紀五旬，但身患重病，已無力朝政。六月十日這天便召見文武百官。
百官紛紛站在龍門殿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李尚書啊，半年不見、你倒是越來越紅光滿面啊。”
“張大人、我半月前還和王大人在花滿樓跟你一起喝酒呢，你咋忘了、年紀大了就告老還鄉吧，把機會留給年輕人。”
“休得胡言亂語、我老人家會去那種地方？......”
“王大人、聽說你又抱了個女兒？這是第六個了吧，這嫁妝可怎麼辦啊……”
“王大人可是禮部尚書啊，用得着你操的哪門子心？人家就想要個兒子、哈哈哈哈.....”
文武百官三五一堆、四五一群的插科打諢，讓百姓們見到一定難以置信這是一群在龍門殿裏的朝中重臣。
其實百官們知道，半年來皇帝第一次早朝、就是要宣佈聖旨了，大楚每個皇帝一生都會下的一道聖旨，只是緩解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免得被同僚小覷了。
慢慢的，門口附近的官員停止了交談、大殿裏面的眾臣紛紛往外張望、無奈看不到。個別年輕武將輕輕的跳起一尺來高向門口望去。雖說當今皇帝百無禁忌、不拘小節，但是在龍門殿裏還是沒有人敢施展武功的。雖然眾人心知肚明來人是誰、但是人的好奇心就是這麼奇怪。
只見一個中年人、身穿白色蟒袍，氣宇軒昂，龍行虎步一步步的向著大殿中走來。那自身散發的殺氣跟霸氣讓眾人紛紛把中間的路讓開。卻見中年人對着來路兩邊的群臣紛紛作揖，嬉皮笑臉的道：“張大人好、李大人好......
幾位老臣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其中一個老者叫道：“兔崽子，老夫一把年紀了、你小子想把我嚇死啊……
眾人聞言剛剛松下來的一口氣還沒吐完、就噎住了，當今天下就是皇帝也不好說這話。兔崽子？這？
此人便是楚國的大將軍，項明，雖然年紀不大，卻是當今皇帝的親叔叔。
江湖人稱明將軍。
眾人望向那老者，這才把剩下的半口氣吐出來。心裏把這老頭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不好意思啊，好幾年沒上朝了、第一次見這麼多人，剛剛太緊張了，就沒注意。”項明還是嬉皮笑臉的對眾人作揖。
文武百官這才趕忙紛紛還禮，這一驚一乍的不少人後背都差點濕了。個別膽子小的腳都軟了。要不是常年在龍門殿裏跟隨天子常伴龍威、這下估計都站不住。心裏紛紛暗罵這一老一小都不是東西。
“岳丈大人！”項明嬉皮笑臉的走向剛剛出言的老者，大理寺卿李老。
“你小子回來這麼久也不來看我，我的臉都沒地方放了，那個張老頭前段時間還笑話我說你眼裏沒有我這個老丈人！”大理寺卿李老說著指着不遠處的張老頭。
被指的張大人老臉一紅一紫、憋了半天嘀咕道：“你怎地平白無故的冤枉好人、我沒有啊……
眾人聽他們插科打諢、剛剛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這龍門殿裏皇帝最大、誰敢放肆，只能怪自己剛剛不爭氣。隨既紛紛跟旁邊的人小聲嘀咕着，無非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家事。
項明跟幾個元老官員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插科打諢，周邊空出一大塊地，旁人不敢聽多。其實聊來聊去都是下九流的勾當。
一個時辰過去、大殿裏的茶已經被喝掉了五大缸，年輕的官員還在扎堆熱火朝天的海聊着，年紀大的坐在小馬凳上吹牛逼。大半年沒有上朝了、眾人有說不完的段子。
在一群武官的擁簇下，項明一邊給身邊人灌着心靈雞湯什麼好男兒自當建功立業，一邊在人群里穿梭只見他走到戶部尚書劉雲志前，客客氣氣作揖道：“劉大人，最近身體安好？”
戶部尚書劉雲志連忙還禮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大將軍有何吩咐？”
項明嬉皮笑臉把劉尚書拉到一邊道：“尚書大人、最近邊疆戰事吃緊，你懂的！”邊說邊搓了搓手指。
“將軍何意？下官不是很清楚啊？”劉雲志故作茫然道。
“軍餉啊，劉大人，現在邊疆戰事吃緊。”項明道。
“大將軍、我們戶部從來都不敢剋扣過您部的軍餉啊……”
“我知道、不過現在邊疆物價飛漲、軍餉都不夠將士們喝一頓的了……”
“這......我沒辦法做主啊！.....”
“我相信你有辦法的！你去跟皇帝講講啊……我不方便，你懂的.....”
“下官不敢啊……下官都半年沒見過陛下了。”劉志雲無語道。
“那我給你出個主意啊，你叫人多往邊疆那邊販些酒肉、物價不就下了啊。”項明邊說邊拍着尚書的肩膀，一副我為你着想的樣子，然後對一旁的眾年輕武官道，“你們幾個在長安的以後多幫幫劉大人。”
“諾！”幾個武官異口同聲作揖道。
劉志雲見其中一名武官是自己的親侄子，暗罵吃裏扒外的兔崽子，心想：“老子堂堂二品大員、還怕你們幾個芝麻小官！”眼看項明帶着一群小弟走向刑部尚書，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仇大人、最近身體安好，我這裏剛剛拿到一個強身健體的秘方......你們刑部以後的犯人身強體壯的往我那邊送啊……”
“大將軍，下官知道了！”刑部尚書仇英拱拱手有點不耐煩道。
“要武林高手的那種......”
“這？”
“放心、過幾天就會有很多武林高手抓進來了，我跟你說、一年內我只要五十個一流好手、多了的給其他人、不過分吧？”項明笑眯眯的說道。
刑部尚書一邊點頭一邊思考着要怎麼製造冤案來湊夠五十個武林高手……至於是不是真的高手？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張大人，我跟你說啊，我有一張獨家秘方，保證能讓大人抱兒子。”項明說著把一張摺紙塞過來。
禮部尚書張大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在周圍同僚同情的目光下接過秘方塞入袖口。
“張大人、我跟你說啊、邊關戰事……”
只見項明在百官群中穿梭、忙得不亦樂乎，那些三品以下的官員眼巴巴的看着男子東竄西跳的，要是能過來跟自己打個招呼也好啊，只是那些被問候過的官員心裏的無奈他們不知道。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項明回到一群元老的小馬凳里、又是一陣胡吹海侃……
“你小子回來這幾個月、也不來見我、都窩在府里幹什麼？我問婉兒她也說不知道。”大理寺卿問道，旁邊的幾個老頭好奇的盯着項明。
“我跟你們說、你們可不要告訴他人。”項明神秘兮兮的說道，見眾人盯着他卻一言不發，這群老傢伙一個比一個精，只得摸了摸下巴道：“那我還是不說了。”
眾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點了點頭一致道：“我們不說就是了。”
項明看了看他們一圈、一一確認眼神之後、又猶豫再三、然後又搖搖頭、道：“還是算了，你們這些老頭子不感興趣的，嘿嘿……”
幾個老頭大眼瞪小眼、好奇心被勾起來就非要弄清楚不可。
“你小子，快說，要把老夫急死是不是！”
“賢婿、不該說的還是不要說了，你堂堂大將軍還怕這幾個老頭子？咱們回府慢慢聊。”大理寺卿笑道。
“李老頭、你不要太過分，當年要不是老夫的閨女誓死不從、說什麼為了愛情，我才是他岳丈，什麼狗屁愛情，對了愛情是什麼我現在還沒弄懂？你們誰知道？”
“啊？還有這事、這小子當年雖然不是風流倜儻、但好歹也是皇親貴胄啊，就是奸詐了點，還有……”
“嗯哼！”項明乾咳了一聲。
“大將軍、老夫可不是那個意思、有句話叫大器晚成，還有那句叫什麼來着，天道酬勤，還有......”
“你們幾個有完沒完啊，當年他天天扒我家圍牆想偷我家閨女的時候我......我……”一老者兩臉一沉，緩緩道：“我、我叫先帝把他抓回去了，天啊……”老者還沒說完就捶胸頓足起來。
龍門殿裏文武百官紛紛側目，卻沒有一人敢上前。
剛剛那老者緩了一口氣，道：“我外孫女從小仰慕大將軍，長的跟她娘一模一樣、不如大將軍添個二房？？？妾是不可能的！我跟你說、我們崔家可是名門望族、可不能做妾...但是如果大將軍你......好了好了，便宜你小子了，就這麼定！”
“你個老東西、你外孫女已經不姓崔了、不要臉！”
“就是就是、不要臉的，我長孫女年方二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號稱長安第一美女……”
“我一孫女可是從小拜在妙音門下、一旦出師，嘿嘿......”
“老東西、叫他娶你們孫輩、是想壓老夫一頭？”大理寺卿罵道，“這小子都能給她們當爹了！”
項明已經麻了，他看着蹲坐着的七八個老頭子，心裏一陣萬馬奔騰，一陣頭大，嘀咕道：“我堂堂天縱神武的大將軍當年有這麼不堪嗎？”
這些老頭子別看平時一副走路都要飄起來的樣子，但耳目聰明的很，這聲嘀咕可逃不過他們的耳朵、幾人才發覺自己剛剛失態了……
“哈哈哈、剛剛開玩笑的，你小子也會多愁善感。”一個老頭嘿嘿道。
項明一臉生無可戀、無可奈何的笑道：“我知道的，我去跟其他同僚聊聊。”說罷就欲起身離開
“你小子、等等，還沒說你在府里待了幾個月在幹嘛呢？？？說，有什麼條件，我們幾個老頭子還有搞不定的？”一老頭道。
“這......我說、但是你們可千萬別告訴他人，這可是機密、你們幾位回頭告訴我剛剛叫幫忙的幾位大人按我的要求幫忙就是了，就是刑部尚書仇……”項明嘰嘰喳喳報了一大串名字。
“行了，不用你說了，我們幾個老傢伙都看見了、沒問題的。”幾個老頭催促道。
“來來來，我們把凳子挪一挪、靠攏一點。”項明輕聲道，七八個老頭面面相覷，又無可奈何的把凳子往裏挪的不能再挪了，項明把頭往前面一縮、幾個老頭見狀也不由自主的效仿的一縮腦袋。
眾百官看見天下位高權重的幾個人、就以這下三流的姿勢在龍門殿裏盤成一團、面面相覷，有人還想靠近聽一下說什麼、但是看見周邊的同僚紛紛往外圍退去，也是跟着退。
只見這堆老頭五丈之內已沒有半個人影。
“我跟你們說啊，據我軍中細探回報，敵國內亂的根源是在他們都城出世了一件寶物、具體什麼沒法查明，我軍這兩年幾乎是如入無人之地、敵國邊境守軍寥寥無幾。但是敵國都城的消息也出不來、幾乎已經全境封鎖了。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翻閱典籍、你們知道的我讀書少、所以看得慢。”項明神秘兮兮道。
兩隻手輕拍了一下男子的腦袋、男子摸摸腦袋，抬頭四顧、身旁方圓五丈之內沒有一個人。
圈外的百官之中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在運轉功力聚於聽宮穴，想聽他們的私語。
項明目光掃視一圈、對上眾人的目光，只見五六名年輕官員立時心裏一顫、紛紛作揖，躬身退到龍門殿外、站在門口，面面相覷、苦笑一下不敢說話。
“是我們打你的、別裝模作樣，嚇尿了這些不知死活的，趕緊繼續說啊！”一老者輕聲催促道，這些小官自己作死也不關他們的事。
“啊？哦，說完了啊……”項明埋下頭道。
“沒有了？什麼叫說完了？”一老者低聲罵道。
“我說了我讀書少、查了很多典籍也沒查到啊？”項明無奈道。
“你不會早點告訴我們嗎？老夫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當年可是風流倜儻.....
“老東西別打岔、小子你倒是說說你覺得是什麼寶貝？”
“我不知道啊，我也覺得是無稽之談吧，什麼寶物能讓敵國全境封鎖、那都城裏幾乎是一隻蒼蠅都出不來？”項明道。
“你們幾個覺得呢？”一老者問道。
幾人沉思了半響。
“小子，知道這事情的有多少人？”
“應該不多，我軍之中就只有我，小楊、公孫策、張老頭......”
一群老頭腦門冒黑線、這麼多人都知道了，這算哪門子秘密？
又是半響時間過去，眾老者暗想自己雖算不上手眼通天之人、但是也算的上個人物、既然連他們都不知道、應該知道的人不多。
一老者低聲道：“他們幾個也沒查明是什麼寶物？公孫策也是讀書人啊？不應該啊！”
男子道：“所以我也覺得是個假情報吧，無稽之談，浪費我三個月來翻閱古籍。”項明說罷攤了攤手。
“你小子忽悠我們吧，敵國內亂無非權利之爭罷了，整天神神叨叨的，不去招搖撞騙可惜了！”一老頭低聲罵道。
“我說了你們不會感興趣的啊，我自己都覺得是無稽之談，答應我的事情你們可要給他們交代好。”項明說罷抬起頭朝外面看了一圈。
雖然現在的項明可以說是權傾朝野，但是當官的不如現管的。
幾個老人慢慢直起身子、拍了拍後背、站起身子、又慢慢的扭了一下腰。
百官見眾人商議完畢，又慢慢聚眾閑聊起來，只不過各自的心思都在思考剛剛幾人的事情上。卻沒有人敢現在就詢問老頭們。
項明環顧四周、那五六名官員還在門外垂立，其中三位還是剛剛擁簇在自己身邊的武官。
來到門前，項明道：“進來吧，朝堂之上、不可妄言、更不可妄聽！下不為例！”
幾人紛紛作揖道：“多謝大將軍，下官不敢再犯。”才小心翼翼的步入殿中，幾人直到融入群官之中才鬆了一口氣。其餘官員看他們都是面帶揶揄之色。
好奇人是人之常情。
但是這朝堂之上，當今皇帝雖不拘小節，但在龍門殿裏運功竊耳可是死罪。
幾人回府之後越想越怕，半年沒上朝、加上這明將軍活躍氣氛把龍門殿當菜市場一樣，自己竟已犯下死罪，真的是九死一生啊！便紛紛買了厚禮送往將軍府。
項明走出大殿、看了一下頭頂的太陽、隨手招來一名內侍。
兩人通過重重守衛、來到一處偏宮，進入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院。
只見一名看起來年逾六旬的老人躺在屋檐下一張普普通通的竹躺椅上，看着書。
項明打發走內侍，走到老者面前，便坐在旁邊的走廊上，老者看着他咧嘴笑了笑，道：“餓了？”
項明嘿嘿道：“我是怕那些老頭餓了，趕緊叫他們開飯啊。”
老人坐起身子，道：“小明，今天就頒佈聖旨了。”
項明笑道：“你是皇帝、你說了算啊。”手上卻不知何時拿過了屋內的一盤白煮羊肉片、邊吃邊說。
這老頭便是當今楚國皇帝，雖然只有五十餘歲，但是容貌看起來卻似垂暮之年了，尤其是那滿頭的白髮。
老人道：“其實你知道的、我一直覺得這個皇帝你來做、才最合適、我大楚的天下才能基業永固啊……”
項明邊吃羊肉邊道：“沒大沒小的、我可是你親叔叔、下任皇帝只能你的兒子當，你想讓我當你兒子啊？我看你是真的老糊塗了，一件事翻來覆去的說有意思嗎？”
老人笑道：“其實我是擔心你，怕你功高震主、我怕那幾個兔崽子沒人容的下你。”
項明笑道：“你那些兔崽子得叫我皇爺爺吧，別說他們了，就是你敢大聲跟我說話嗎！哈哈哈，裏面的兔崽子趕緊出來吧，把你父皇的美酒給我隨便帶出來一壺來。”
老人笑道：“都出來吧。”
只見裏面一一走出九人，一一對項明作揖供手：“見過皇叔爺”……
便一字排開跪在老人面前。大的已有三十多歲、小的才十幾歲。
“酒呢？”項明罵道。
老者笑道：“今天我屋裏沒酒，就怕你這時過來喝酒。”
項明笑道：“別跪了，都起來吧。”
最小的一人聞言剛要起身、見另外的八人紋絲不動，立馬把腿跪下了。
老人見狀，生氣的喝道：“叫你起來就起來！”
九人這才趕緊起身作揖道：“謝父皇，謝皇叔爺。”
項明邊吃羊肉邊打量幾人，笑道：“以後你們之一就是皇帝了、不過我可說好了，我可不跪你們、你們父皇可都不敢讓我下跪，哈哈哈哈……”
九位皇子看着眼前的哈哈大笑的項明不敢多言。
片刻后，年紀最大的太子才道：“皇叔爺、孫兒不敢放肆。”剩餘幾人紛紛附和道。
項明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幾人、心裏卻想着今日之後，朝堂內外又是一場明爭暗鬥。或者說是從暗鬥擺上枱面了，大家明爭了，更合適。
不過卻與他無關，皇位之爭，各憑本事。
這事他經歷過兩次，參與過一次……
當然他也知道，朝堂上下都在猜測他的心思，畢竟說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是客氣的了。
“不是還有一最小的呢？”項明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老人無奈道：“那婦人不知好歹、居然讓黃口小兒自稱朕，日前已派人禁足了。”
項明點點頭，雖然祖訓上說了，皇位之爭不分嫡庶，不分長幼。但是現實是一個小小宮女生下的皇子是不可能有機會的，更何況還是個黃口小兒。
幾位皇子的生母個個都是名門望族之女……對於世家大族來說，誰坐皇帝沒關係，至緊要是保證家族的優越地位。如果一個庶出的皇子當上皇帝，那外戚必然會瓜分眾人的利益，這便是誰也不會同意的。
項明沉聲道：“祖訓都背熟了吧！”
幾位皇子紛紛回復道：“背熟了”......
“當年我做了什麼、你父皇應該跟你們說過吧！”項明沉聲道、無形之中一縷殺氣蔓延到九人身上。
片刻間，九位皇子中年紀小的幾位已瑟瑟發抖。
老人笑罵道：“你收斂點，我身體不好，你是想把我現在送走嗎？”
項明哈哈大笑：“這些小崽子是要嚇一嚇、等哪天成了皇帝、我可不敢了，哈哈哈……”
皇帝擺了擺手，道：“你們退下吧，去龍門殿外聽旨吧，叫他們先去外齋閣先用飯。”
九人便是一一退去。
老人關切的問道：“你傷勢怎麼樣了？”
“已無大礙，這幾月吃好喝好的、已經好了，叫人先送些飯菜過來吧，咱哥倆先吃飽了再說。”項明走到院門前吩咐了一番，最後道：“來壺好酒！”
私下裏兩人都是兄弟相稱，叔叔是弟弟，侄兒是哥哥。
半個多時辰后、項明拍了拍肚皮走進龍門殿，文武官員已紛紛排列整齊、全然不似早些時候的菜場大娘那般嘰嘰喳喳。
九位皇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
項明來到殿前站好、對着旁邊的老者咧嘴一笑。年老的宰相無可奈何的勉強擠出一副皺巴巴的橘子臉。
大殿前一聲鐘響，皇帝緩緩步入大殿，坐上龍椅。
群臣三呼萬歲。
皇帝跟群臣客套了幾句、無非就是朕龍體欠佳……
內侍緩緩展開那用金絲編織的聖旨：
“宣，太子.......................
九位皇子一一恭恭敬敬的跨過門檻，走到殿前跪下。
“奉天承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