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飛雲踏雁

第二十三章 飛雲踏雁

張祁此時面部已經猙獰起來又道:“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既然你給我餵了毒藥,那我便要來向你索解藥了。”說罷已經掐住魎的脖子,他這一下來的十分突然,在座都未反應過來。

“孽障!住手!”只聽古松一喝,眾人還未看清張祁已經被打飛出幾丈開外,古松揮了揮手中拂塵道:“師門不幸啊。”

黃格道:“什麼師門不幸,這般模樣才是他的真面目罷了。”

玽誕道:“我雖然知道你看不起我,卻沒想到你會使這般卑劣的手段,如今真相大白,你既然是太極門中人,就交給太極門處理吧,我也不屑與你爭鬥!”

“哼哼哼,不屑?”張祁爬起身子半跪在地上,抬頭惡狠狠盯着玽誕,眼中充滿殺氣,嘴角一咧笑道:“反正我已經活不成了,既然如此,你就來下面陪我吧!”說罷從腰間掏出一顆藥丸毫不猶豫咽了下去。

慕容嫣驚叫道:“他還留着葯!”魎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多嘴!”話音未落,張祁已經衝到慕容嫣身旁,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速度比之平常快了一倍有餘。

眾人哪裏想到他有這般速度,只見張祁提着慕容嫣便縱身而起,施展輕功來到屋頂道:“李玽誕!你若想她活命,便跟上來,若是來了別人,她必死無疑。”

說罷跳下屋頂,朝後山奔去,眾人直追。張祁一人帶着一人哪裏跑得快,眾人卻擔心他下毒手傷了慕容嫣,也不敢追的太緊,一伙人追着他來到後山弔橋處,只見他停在弔橋口,單手掐着慕容嫣道:“都給我退開!”

玽誕道:“你放開她!我們一對一。”

慧心道:“阿彌陀佛,張少俠,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張祁笑道:“和尚,我是道家人不信佛的,若是真有佛祖,你修鍊這麼久,卻是我先一步去見他,等我見了他倒要嘗嘗他的血是什麼味道,呵呵呵呵。”

古松道:“孩子,收手吧!”

張祁道:“師父,我已經無路可退了,李玽誕,咱們說好的一對一,你倒是過來啊。”

玽誕轉身對眾人道:“多謝各位了,此事也是因我而起,自然也該由我結束,還請各位不要插手。”說罷一個轉身已經三劍逼出,只見張祁將慕容嫣朝玽誕一推,玽誕單手拉住隨後將她往後一甩,一甩之間二人已經過了五六招。

張祁原本就與玽誕相差無幾,此時又吃了葯,功力提升了好幾分,十幾招過後,玽誕已經抵擋不住,張祁又是幾招將玽誕往弔橋上逼,玽誕招招落後,便只能順着他被逼到橋上。

慕容嫣急道:“不好,玽誕打不過他,快去幫忙啊。”

黃格道:“不錯,跟這種人也不必講什麼仁義道德了,快上吧。”古松道:“不錯,這逆徒若是再傷了人,只怕我太極門這輩子都還不清了。”慧心道:“阿彌陀佛,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們就上吧。”

張祁早就看出眾人想法,回身一斬竟然將鎖鏈砍斷,弔橋瞬間垮了,玽誕頓時失重,只得隨手抓住弔橋,張祁早就做好準備,也緊緊抓住弔橋,二人便隨着弔橋盪向山崖另一邊,只聽砰的一身,二人身子也跟着撞上崖壁。

丁鵬道:“不好,快重新架橋!”

玽誕張祁二人受了衝撞,手卻半點不敢鬆開,當下第一反應便是穩住身子往上爬。張祁施展獨門輕功梯雲縱,一下便超過了玽誕,又在玽誕肩膀一踩,借了玽誕半分力道往上一躍,再在崖壁上踏了兩腳便到了崖頂。玽誕吃了那一腳,哪裏還能抓得住,竟然被活生生踹了下去,眼見就要掉下萬丈懸崖。

只見玽誕把劍直直插入崖壁,正好刺中一處鬆軟之處,取得一時平穩,卻也不是長久之際,便雙手一用力,向上躍起,雙腿一時聚集內力,想要再次躍起,兩腳下卻空空如也,再起不能,只能落下,重新抓住劍柄。幾番下來不僅沒有上去,氣力倒是耗費不少。心中又回想起當時神秘人所教輕功之法:修氣以為勁,當其無,無力之所用;借物以為依,當其無,氣無所用。

此話之意乃是若是想施展輕功,一來需要內力作為根本,但也需通過外物來施展,若空無一物可以借力便是天大的內力也毫無作用。

玽誕此時懸臂於劍上,腳下無所依靠,這個高度是萬萬上不去,正躊躇之間忽然見一排大雁從頭頂飛過,玽誕便知這是機會,毫不猶豫,再次雙手一用力,將自己盪起來,順手拔出劍來,再踏住一隻飛鳥再次縱起飛到崖上。

張祁道:“哼哼,我還以為你上不來了,雖然看着你掉進萬丈深淵也挺不錯,可若是不能親手砍死你,那可多沒勁。”

二人又對起招來,玽誕自然落了下風,對面慕容嫣又急道:“這可怎麼辦,再這樣下去,玽誕非被殺了不可。”

魎道:“不急,算算時間,藥力差不多也該發作了。”慕容嫣道:“什麼藥力?”

魎一笑道:“你當我這兩天忙死忙活是在忙些什麼,熬湯嗎?這兩天我仔細研究了一下那瓶子裏的葯,發現它可以讓人短時間內血脈膨脹、血流加速,從而達到增強功力的效果。”

慕容嫣道:“那你研究出解藥了?”魎道:“研製這藥物的應該就是我師伯,我手上也沒有足夠的資料,哪裏能製得出解藥來,光是研究藥性就廢了我不少功夫。”

慕容嫣道:“那你做的是什麼?”魎道:“我剛才其實騙了他,他搶的其實也並不是什麼毒藥,只是我不那麼說就不能逼得他路出馬腳。我料定他定留了後手,藏了一顆葯,萬一東窗事發他便破釜沉舟,來個你死我活。所以我做了個增強那藥物藥效的東西。”

慕容嫣道:“那玽誕豈不是更糟糕了!”魎道:“我做的那東西,常人吃下去並沒有什麼反應,倘若兩種葯一起吃下去便能增強藥效好幾倍,可那樣一般人是受不了的,你且看着吧。”

只見張祁招式越發狠辣,與當日擂台上判若兩人,招招往致命處攻來。玽誕疲於防守,全然沒有進攻機會,幾十招下來已經被砍傷三處。玽誕奮力擋住致命的幾招,可旁枝末節的地方卻守不住,張祁左一劍右一劍砍在玽誕身上,彷彿在玩弄玽誕一般,想像凌遲般將他一小刀一小刀砍死。

正欲砍下一刀,突然胸口一疼,遲疑了片刻,玽誕一瞬間便抓住這個機會,劍若遊絲,朝張祁划來,張祁疼痛難忍卻也擠出十分力氣用力一揮,將玽誕劍彈起,玽誕劍已經脫手,朝後飛去,張祁又一劍刺來,玽誕縱身後躍,腳尖踢中劍柄,將劍直直踢出,朝張祁臉部飛去,張祁側身要閃,閃到一半,還未完全閃過,又覺胸口一疼,那劍直直從雙眼劃過,一時之間鮮血飛濺。

“啊!我的眼睛!”張祁捂着雙眼,臉部已經流滿鮮血……

祁雙眼已盲,瞬間天地一片黑暗,慌亂無主,更是對玽誕的憤恨又多了幾分,心中只有一個念想,那便是殺了玽誕,因什麼都看不見,只得引劍亂揮起來,劍劍都是運足了力,玽誕見此情況早已無心與他再戰,早已退到數丈開外,任憑他如何砍卻也是萬萬傷不着玽誕了。

此時突然一人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事情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這要是編成話本必定大賣。”

玽誕聽得那人距離二人不遠,便朝那方向看去,只見那人單手纏着繃帶,顯然是骨折了,玽誕一眼便認出此人就是那假扮無名的南宮龘。張祁只聞其聲,不見其容貌,自然認不出他是何人,卻又想起那夜與陸千里說話之時也聽到此人的聲音,當下心中明白過來道:“那天是你?”

南宮龘此時坐在樹枝上,笑道:“不錯,正是我。”原來那日南宮龘被青龍壇主用針弄暈,醒來以後便用嘴將針叼起,再丟到手上,用那繡花針一點點將繩子划斷,便逃了出來,數日之間發生這麼多事,大家早已將他忘了,以至於也沒人注意到他逃了出來。

張祁忍着疼痛將劍指向聲音來的方向,可是雙目不能視,雖能通過聲音判斷個大概,卻不精準,劍鋒偏了許多,道:“定是你捅破了我的計劃,害我功虧一簣,以致現在這副模樣。”南宮龘道:“你這道士好生無理取鬧,明明是你自己被別人看穿了卻怪到我身上,想來你師父是只教了你武功,卻沒教你怎麼做人,罷了罷了,看在你已經瞎了,我也就不跟你多廢話了,這戲我看夠了,也差不多該走了。”

“不許走!”張祁大叫一聲,劍又亂舞起來,忽的見他猛地一個抽搐,渾身真氣外泄,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接着便倒地不起。

南宮龘起身拍了拍屁股,朝懸崖邊上走去,從玽誕身邊經過時又對玽誕道:“這位小兄弟,先跟你說聲抱歉啦。”說著雙手抱拳,朝玽誕揮了揮,玽誕不解,正要詢問,南宮龘在懸崖邊上雙腳輕輕一點,從懸崖跳了下去,玽誕見狀想伸手去救,卻見他笑得老大聲,忽地背後彈出一帆布,邊緣用青竹做支架,儼然像一對翅膀,乘着風向遠處飄了去。

又聽南宮龘喊道:“再會啦各位~”

眾人見此,想留住此人已經是沒有辦法,當下也覺得不是管這人的時候,便先修橋,連通兩側懸崖。只見兩個壯漢,甩動着兩根手臂粗的鐵鏈,鐵鏈末端懸着一尖錨,唔的一聲直直丟向對岸,直直插入石壁,暫時當做橋用,正打算鋪橋,只聽慧心大師道“不必了,老衲去將那二人帶回來便是。”說罷跳上鐵鏈。

慧心大師已經年過七旬,身子雖然消瘦,但人若跳上那樣一根鏈條,任你多輕,總是難免劇烈晃動,可眾人只見慧心大師如一陣清風掃過,還未看清,便到了對岸。

眾人還來不及讚歎,又見慧心提着二人又從鏈條上踏了過來,雙足穩健,如履平地,絲毫不像在懸崖上過鐵鏈。到了這邊,便將二人輕輕放在地上,此時張祁已經虛弱地躺在地上,雙目血流不止,身體時不時地抽搐一下。眾人第一眼哪裏還認得出這是張祁,但也不用仔細認,不是張祁又是誰。

只見古松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魎卻先眾人一步說道:“那青龍壇主的葯,我做了研究,雖然能短期內增強功力,可卻不是長久之計,藥效過後就與平常無異,如果還想要增強就得再服,時間久了不僅成癮而且消耗性命,這件事從頭到尾我已經給了他很多次機會了,他卻不懂珍惜,如今變成這樣也是咎由自取。”

慧心道:“阿彌陀佛,張生一念成魔,真是可嘆可嘆。”

此時古鬆起身,給玽誕作了個揖,道:“貧道教徒無方,此次害少俠蒙冤受屈,實在心中慚愧。”玽誕見狀連忙還了禮道:“大師言重了,我失手傷了張祁,如今他這眼睛只怕是這輩子也看不到了,還望大師不要怪我。”古松捻了捻鬍子嘆道:“事急從權,當時的情況大家都看在眼裏,我若還怪罪少俠只怕是要折壽了。”

古松道謝后便轉身向張祁道:“逆徒,你眾位師父師叔無一不對你抱着極大期望,希望你能傳承我太極衣缽,卻沒想到你卻如此輕易墮入魔道,真叫我失望透頂,今天就是掌門師兄在,我想也會和我做出同樣的決定,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太極門人,今後你的所作所為也再與我太極無關,你可清楚了?”

張祁被兩股藥力折磨得渾身經脈盡斷,武功全失,又瞎了雙眼哪裏還有力氣說話。

眾人哪裏見過這般慘狀,也是心頭一軟,一一轉身離開了,最後只剩下聽琴一人,取了件斗篷,披在他身上,此時張祁早已閉上雙眼,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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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苟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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