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崩壞006

第六章

「等一下！」真希目光落在手機上，一臉懷疑人生。

早在他們吵吵嚷嚷的時，辦事乾脆利落的真希便打開帖子看了起來。

她一目十行，將手機上的字收入眼中。

事實證明，全霓虹的網友也不是隨便投票解鎖內容的，他們選的不僅是正好在首頁的內容貼，更是聰明地選擇了回復樓層很多的帖子。

——回帖多，一定程度證明了帖子的內容有可取之處。

這篇《千年詛咒的弱點》有幾百個回復。

而那麼熱的帖子，說明樓主的文筆真的不錯。

真希不過掃了兩眼，便被作者拉入她所塑造的文字世界了。

只是她越讀越覺得不對勁。

「怎麼了？真希？」熊貓不明所以。

狗卷棘露出的眼睛也眨巴眨巴地看向真希。

「等下，讓我再看一看！」她看得太少了，不對勁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但是卻始終找不到頭緒。

真希的表現讓野薔薇和虎杖摸不着頭腦。

伏黑惠也一臉疑惑。

當即，見真希說不出所以然，他們直接打開了手機，自己去看。

悟露出神秘微笑。

月沢佑禮貌微笑。

真希不對勁的感覺更加濃烈了，女性的直覺告訴他，這樣大家去看，好像……好像也什麼……

感覺稍縱即逝，真希沒有阻止大家的理由，只能懷着這種莫名心情繼續看下去。

而她的目光看到下面的文字，兩面宿儺對伏黑惠的感受，啪得一聲，腦袋中理智那根弦徹底斷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真希啪得站起來，面色凝重，帶着獰笑，「惠！你和熊貓交換一下位置！」

現在他們的位置是這樣的悟月沢佑和坐在一側，月沢佑右手邊是野薔薇，野薔薇旁邊是虎杖，虎杖旁邊是伏黑惠。

熊貓挨着真希悟。

「什麼？」伏黑惠剛打開手機，看了兩行，就被真希如此要求，他疑惑了。

抬眼一看，看着真希像是鍋底一樣的神色，他理智不再追問下去，立即馬上站了起來，和熊貓前輩交換了位置。

熊貓肉乎乎的臉上滿是不解，但是他脾氣好，挪動碩大的身軀，坐到了虎杖旁邊。

惠坐下，真希一把卡住他的脖頸，把茫然的惠護在身邊，嚴肅地警告：「惠！你要記得離虎杖遠一點。」

虎杖一個激靈，露出豆豆眼，有點委屈，「誒？為什麼？」

從真希說要看千年詛咒開始悟嘴角的笑就沒有淡下來過，並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看到這一幕，他終於忍不住，語重心長地對惠說：「惠！男孩子要在外面保護好自己！」

剛說完，他便壓抑不住猖狂的笑。

伏黑惠：？？？

這根本就不是關心吧！

月沢佑的唇角也忍不住蔓延出笑意。

他敢肯定悟這句話絕對是和論壇上的那些人學的，他暗暗同情地看了一眼依然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惠。

被氣氛渲染，他也摸出手機，戳進論壇，看向第三個解鎖內容。

他知道文字大概寫了什麼，提前做好了準備，便不像其他人那樣震驚。

其實這片千年詛咒的弱點名字看起來惡俗，但是作者文筆是真的不錯，她從兩面宿儺的視角出發，描繪了兩面宿儺看向伏黑惠的目光。

從一開始的不屑到欣賞，雨水朦朧下，明明是在戰鬥中，目光卻總是被他吸引，從眉目到衣角……

——他的睫毛真長，被雨水淋濕，濕漉漉帶着霧氣，讓他淡綠色的眼眸都覆上了一層薄紗似的煙霧。

文字太過細膩。

作者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字裏行間藏着的都是兩面宿儺暗戳戳的心動。

這也是為什麼真希一開始感到奇怪，但是卻找不出原因的地方。

這種黏黏糊糊的視線，是看敵人的眼神嗎？

而直到中後期，作者半坦白地暗喻伏黑惠就是兩面宿儺的弱點，真希聯繫上下文，這才明白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月沢佑看到這裏，忽然聽見虎杖顫抖着嗓音問道：「原來，兩面宿儺對伏黑惠是這種感情……」

他眼中冒圈圈，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虎杖看得比他看得早，虎杖一定是在弱點這裏沒有反應過來，後面更明顯的內容才徹底點醒了他。

虎杖立即距離伏黑惠八丈遠，鄭重又嚴肅:「伏黑！以後請不要隨便靠近我！」

伏黑惠忍，伏黑惠忍無可忍！

「笨蛋！這和對春的猜測一樣，是假的！」

伏黑惠的心思比虎杖、真希都要敏感，他看到前面就覺得不對勁了，終於明白真希為什麼會是那個表現。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和前面讀者臆想春是反派老師和春穿女僕裝一樣，都是臆想！臆想！

假的！假的！

只不老師和春是圖畫，他是文字！

當然，即便是這樣想，伏黑惠沒悟的厚臉皮，也覺得非常社死。

有什麼比看到自己和敵人p文更心情詭異？

沒有！

結果他還沒有整理好心情，虎杖這個傢伙，竟然完全相信了！

伏黑惠實在沒忍住，重重地提醒他，「假的！都是假的！」

虎杖辯解：「可是如果按照這篇文來解釋，一切都說的通了，上面的時間和行為都對得上。」

月沢佑瞬間理解了虎杖的意思，這篇文的作者寫的頗為考究，完全按照原作的時間線和行為來寫的。

悟跟虎杖站在一起，添油加醋，「對的，對的，而且漫畫中，兩面宿儺說了吧，迷上我吧。唯一的地雷什麼的！」

悟不說還好，一說眾人都想起來了。

真希本來已經找回理智，覺得這篇文中兩面宿儺對惠的感情一定是胡謅，想起原作漫畫，她的腦袋立即又混亂了。

好像這樣真的說得過去誒！

伏黑惠生氣：老師！」

他就知道老師就是想看他的笑話。

偏偏虎杖還信了他的邪，「是的，惠以後你距離我遠一點。」

伏黑惠青筋暴起：「虎杖！你不要添亂了！」

野薔薇打了一個寒顫，「所以，兩面宿儺那樣關注惠是因為這個原因？！」

月沢佑看伏黑惠這幅有嘴也解釋不清楚的模樣，實在沒有忍住，笑出聲，「哈哈哈——」

「春！」伏黑惠一腔怒火被打斷，無奈地看着月沢佑。

兩面宿儺沒有出現，他估計也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悟逗弄完伏黑惠，如願以償看到他生氣的模樣，出來解圍：「雖然不否認兩面宿儺對惠有這方面覬覦，不過虎杖，惠是一個非常怕寂寞的小孩，不必為這種事情疏遠他！」

「因為！一切有我！最強老師！無論兩面宿儺有什麼企圖，都不可能達成。」他笑的露出大白牙，自信又狂妄。

「根本沒有那方面的企圖！我不是小孩，也不害怕寂寞！」伏黑惠大聲反駁。

但是他沒有反悟要保護他的話，因為這樣老師，讓人不由自主相信他的話。

「伏黑。」熊貓竟然被同人文征服了，慢吞吞地說「他真的好，真希望這樣的時間長點，再長一點。

月沢佑在高專住下了。

經歷一番社死，被月沢佑狠狠嘲笑一番，表面冷酷，內心溫柔的惠還是改不了操心的命，幫他鋪了床。

「惠果然很令人喜歡，怎麼辦，我一點都不奇怪會有奇奇怪怪的存在喜歡上你！」月沢佑笑眯眯地誇讚。

「春！」伏黑惠漲紅了臉，氣急敗壞。

「好啦好啦。」春做拉鏈動作，表示不會再多說什麼。

伏黑惠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月沢佑。

晚上的風有點大，他們吃飯吃得晚了些，他回來的路上吹了點風。

月沢佑就是這樣身嬌體弱，這樣一吹，第二天准生病。

伏黑惠跟在他一起待出經驗了，雖然生氣，還是當機立斷地找出了預防感冒的葯。

月沢佑看到他手中的藥丸，臉上的微笑頓時維持不住了，「惠？你為什麼手裏會有葯？！」

今天好好社死了一通的惠現在還殘存幾分不虞，聞言橫了一眼月沢佑，「這都是因為誰啊！」

月沢佑平時兩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伏黑惠早已經形成習慣，身邊常被各種預防葯。

他也知道月沢佑對吃藥的抗拒，一把把葯塞進他的嘴巴里。

「唔！」熟悉地苦澀味道從舌尖傳來，月沢佑的眉頭下意識擰在一起，連忙接過惠手中的水杯，趕緊沖咽下去。

重活了二十多年，稍有不慎他就要進重症病房，吃藥幾乎和吃飯一樣頻繁了。

所以讀者們啊！真的不是他嫉悟才不再咒術界工作，而是一不小心就有死亡風險，不得不隱退到普通人之中。

不知第幾次為自己像個反派無奈，月沢佑苦着臉一口把水喝盡。

伏黑惠神色稍緩，幫他把空掉的水杯放在一邊，無奈塞給了一個糖給他，吐槽道：「只有在這個時候，春才像是個小孩子。」

月沢佑心想不對吧，他明明比伏黑惠大。

他滿意地含着糖去除口腔中的苦味，回過頭，發現惠站在床邊，抱着被子鋪床，一副今晚要在這裏睡下的舉動。

惠回頭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最近特殊情況，稍稍忍耐一下吧。」

月沢佑哽住，他在惠心中究竟有多弱啊！待在高專都不放心。

月沢佑才不承認自己很弱，微笑點頭，嘆息：「也是，得知宿儺的想法，你一時之間不想住在虎杖旁邊，我能理解。」

井字在伏黑惠額頭跳動，「春！」

即使被如此調侃了，伏黑惠還是堅定要跟他睡在一起。

月沢佑無奈地把好好看論壇的計劃劃掉，躺在了床上。

宿舍的床上睡下兩個大男人，還是稍稍有些擁擠，惠是一個會不動聲色體貼他人的人，他睡得很靠外。

身量剛剛長起來的少年這樣睡，怎麼會舒服。

月沢佑嘆息，拉着他往裏面擠了擠。

兩人驟然拉近距離，春柔軟的髮絲落在他臉頰，伏黑惠微頓，感覺臉頰痒痒的。

他身體有些僵硬。

春小時也會和他這樣睡在一起，只不過後來春離開，他們就很少這樣親近了。

「對不起對不起。」月沢佑發現自己的失誤，稍稍往後挪了挪。

過於近的距離，雙方的臉龐佔據對方的絕大部分視線，伏黑惠可以看到春微翹的唇，柔軟銀髮被他壓在枕頭上，鍍上月色的光。

伏黑惠有點想轉過身，可是背過去，感覺更不自在。

兀自糾結中，月沢佑沒有在意，他忽然想到：「惠，你長高了？」

惠放棄了轉身，將半張臉埋在床褥中，聲音悶悶：「嗯，長高了兩厘米。」

「瘦了。」

「……還好。」

「要好好吃飯哦，遇到咒靈，逃跑也沒關係哦，悟很強的，多多依賴他吧。」

「嗯……」

溫柔平和的聲音響在耳邊，惠窩在被窩裏，像是被被褥柔軟的觸覺軟化，身體也漸漸地完全放鬆下來。

他有些奇怪地想到，春總是能夠敏銳地察覺他人的情緒，不必安慰，只要平常地說兩句話，便能奇異地撫慰他人焦躁的心情。

就是有時候有點壞心眼，當然，這都老師的錯。

看漫畫的那些人真奇怪，這樣的春真面目怎麼會是那樣冷峻不近人情的人呢？

睏倦逐漸襲來，惠漸漸睡下了。

聽到耳邊的呼吸聲逐漸平穩，月沢佑也停住了談話，在漫畫中，惠只是一個經常挨打的男二，可是在他的生活中，惠卻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

只不過他為了努力活下去，日後註定要分道揚鑣，他也只能趁着這個時候多多關心惠一點了。

他嘆了口氣，希望以後這個孩子知道真相不要那麼傷心。

一夜無夢，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月沢佑睡得還挺好。

起床后，他第三次呼喚系統，進行申訴，依舊聯繫不上。

他早就預料到了，二十多年，他的系統攏共也沒在他身邊待過幾年。

看着窗外大好陽光，他認命地起床。

床邊悟打電話讓人送來的新衣服。

昨天他是穿着西裝過來的，今天一天都不用工作了悟讓手下帶了一套休閑服過來。

月沢佑換上，掏出了手機。

不知道他的合作夥伴知不知道這件事，他給對方發送了一條短訊，確認發送后，立即刪掉發送記錄。

手機震動，他的合作夥伴顯然也聽到這件讓咒術界沸沸揚揚的大事，幾乎是瞬間就傳回信息。

「計劃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