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仵作沈黎
果然還是沈黎姐了解我小刀哥啊。
這是小石頭被沙小刀拖出仙羽樓的第一想法。
義莊,一個正常人都不太願去的地方。
在古代,一般義莊整體的內部建築結構分為三部分,這三個部分分別是用來放置幾種不同類型的屍體的。
第一部分:義莊露天的天井。
這部分是用來停放無人認領的屍體,譬如死於異鄉又無法從官府戶籍名冊聯絡上其家人的屍體。這類屍體最慘,因為暫時無人認領,每日都要被放在天井中風吹日晒無人管理。當然,其中也包括一些本地無錢下葬的可憐人的遺體。一定時間后如果再無人認領,就會由義莊的守庄人將遺體草草葬於亂葬崗。
第二部分:義莊室內的大廳。
這部分結構上有屋頂,放置於此處的棺材有瓦遮頭,相對於被棄之在天井的棺材要高級一些。故而基本上是供運屍人(湘西稱為“趕屍人”)暫時擺放託運回鄉下葬的屍體所用。如果城內有因意外死亡還未下葬的人,按照規定也可以放在大廳。不過無論屬於那種,放置在大廳就需要向義莊繳納一定的費用。
第三部分:義莊內廳的驗屍房。
在這裏的房間是隸屬於衙門,專門用來停放各類凶殺案被害人屍體的。所有費用開支由府衙包辦。在案件未由衙門結案之前屍體都會被放在這裏,供官差、仵作檢查、驗屍查案之用。直至破案后或府衙宣佈無法破案變為無頭公案就會下達入殮通知,被害者家人方可對遺體進行下葬處理。
當然,不論屬於哪種屍體,如有人想要祭拜亡者的話,那就都只能在天井內進行。
一來是為了防火,畢竟義莊日常只有守庄人住在這裏,萬一失火的話一人必然來不及救援。
二來也反映了當時古代封建社會的等級明顯。
再加上義莊本來就屬於陰氣極重的地方,經常陰風一起,還能看到紙錢飄飄的景象,所以去的人自然就更少了。
當然,從科學角度來說,其實就是天井的紙錢被吹散飄灑的緣故。
而這起連環摧花案的幾位受害人屍體就屬於第三種,目前被安放在義莊內廳的房間。
現在福州城數日間就連續發生三起連環摧花案,由於案件性質嚴重,基本上義莊已經變成衙差進進出出的地方,外圍更是被嚴加把手,日常百姓的祭奠活動也都被暫時停止了。
衙役們突然看到遠處有人正向義莊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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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而來,第一反應就是把手按在官刀的刀把上。
等大家看清來人是沙小刀和小石頭,這才都鬆了口氣紛紛上前打招呼。
衙役們最近被這幾起摧花案整得都快神經了…
沙小刀只是象徵性地和眾衙役們點了點頭就拉着小石頭沖了進去,穿過天井直奔內廳,推開了驗屍房的門。
知府張大人此時同府衙的仵作正在解剖摧花案受害人的屍體,直接被身後的開門聲嚇了一大跳。
回頭一看,發現來人是沙小刀,知府大人才拍了拍胸口,熱情的迎上來。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您可算出現了。我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沙少俠給盼回來咯。”
沙小刀此時就想看看受害人的屍體,可是卻被知府大人臃腫的身體給擋着視線。
他只能擠出了個笑容,然後用手按着張大人的腦袋往旁邊一推,道:“回頭聊。缺牙張,我問你,屍體上的刀傷在哪裏?快給我看看。”
缺牙張,說的就是這位臃腫的福州府衙的知府張寅,張大人。
之前他由於一顆門牙不知什麼原因掉了以後,就鑲上了顆金牙,所以大家背地裏都喊他“缺牙張”。
當然,只有沙小刀敢當面這樣喚他。
雖然不喜歡這樣的稱呼,但張知府也只能賠笑着讓開一條路,道:“沙少俠請,沙少俠請…”
可還沒等沙小刀認真看清楚屍體在哪,就先看到一道寒光向他撲面而來。
此時一位面容清秀的妙齡少女正手中拿着一把鋒利剖屍刀飛快地刺向他的面門。
要是一般人,這是只怕要遭殃了。
但沙小刀毫不慌亂,嘴角微微一笑,脖子一側,躲過刀鋒的同時,伸手一抓,姑娘的小手就被他緊緊握住。
“我說沈黎,才半個月沒見,你不至於吧,見面就這樣歡迎我啊?這把刀是送我的禮物嗎?”
被換作沈黎的姑娘想把手抽回,但沙小刀手勁大,絲毫不給她機會,氣道:“你給我放開!”
等沙小刀取下沈黎手中的剖屍刀,才緩緩道:“就算你要偷襲我,也別用刀啊。對於刀這東西,我才是最高的主宰者。”
沈黎使了半天勁也沒能將自己的手抽回來,還被沙小刀這麼一說,更是氣得小臉通紅。
看到桌上的用來解剖屍體的工具,她馬上用另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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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抽起了一把小鐵鎚再向沙小刀砸去,嘴裏道:“刀偷襲不了你是吧,那你試試這把鎚子。”
沙小刀苦笑着搖搖頭,用手中的剖屍刀向揮來的鐵鎚輕輕一擋。
“鐺!”
驗屍房內發出了一聲清脆且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張知府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拉着正在揉着耳朵的小石頭趕快逃出了驗屍房,臨走丟下一句話:
“你們倆有段時間沒見了,先好好聊聊天,再研究研究案情,一會告訴我啥情況即可,我先去上個茅房。”
小石頭不解道:“大人您上茅房捎上我是幹啥子意思?莫非您解手還需要我幫忙嗎?”
不過他在被缺牙張敲了個爆栗子后,還是只能乖乖的跟了出來。
房門一關上,裏面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頓時叮叮鐺鐺的金屬碰撞聲和叫罵聲不絕於耳,過了好一陣子才安靜了下來。
缺牙張和小石頭在門外對視了一樣,同時輕輕地貼在門上,想偷聽下裏邊到底又是什麼情況。
兩人就這麼趴在窗子上一邊聽一邊聊了起來:
“張大人,你說有沒有可能沈黎姐一激動,把小刀哥給‘咔嚓’了?”
“怎麼會?沈仵作對沙少俠的感情那你們還不懂嗎?”
“可是小刀哥以前和我說過,女人要是生氣起來,那個脾氣啊,誰都攔不住!”
“如果要這樣說起來,倒是有可能,就像我家的那個母老虎…”
“那大人您說萬一沈黎姐真的把小刀哥給‘咔嚓’了,會不會殺的興起,出來連我們一起‘咔嚓’了?”
“我說你小子想像力還真是豐富,再說你懂什麼?說到愛情這個東西…想當年本官我年輕的時候,可謂縱橫情場無敵手,號稱…”
…
就在缺牙張準備吹牛的時候
突然就聽到屋內沈黎的一聲大吼:“你說!你去汴京找女人了是不是!?”
缺牙張和小石頭二人同時捂着抱着耳朵以閃電般的速度最後了兩步,都感覺自己的耳膜都翁翁發麻。
缺牙張鬱悶的地道:“這沈仵作啥都好,人美、聰慧、案件分析專業。唉,就是這火爆脾氣,可憐了我的耳朵…”
小石頭捂着耳朵大聲問:“張大人,您說什麼?我聽不見,我耳朵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