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第四十六章 “綜治” 會上被斥責
鄭成功抬頭望了一下天花板,后目光平視着對面牆壁,緊咬的牙骨把臉龐凸出一個棱,站那兒不辯一言。
“鄭成功,我問你,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干?”裘正祥義憤填膺,他分管外事工作多艱難吶,對於外企公安局不保護還在這兒添亂,讓他心情怎麼能平!
“這純是成事不足,壞事有餘,社會治安不作為,違章亂紀到層出不窮!鄭成功,你必須要給個說法!”善長文的聲音完全是吼叫了。
質問聲、責斥聲不絕於耳,鄭成功知道,當要發泄的就要發泄,當要攻擊的就要攻擊,想阻攔是攔不住的,要解釋更不會有人聽,況公安機關有他自身的紀律,辦案有它不能公開的保密特點,在這兒能和他們爭辯什麼呢?這些人雖然是幹部,正因為他們是幹部,比一般民眾要複雜的多,他們處於各自的目的,本可理解公安工作的特性此刻就不會去理解,這種情況下,再同他們爭論又有什麼意義?此時最好的辦法是不出一聲,於是他強制自己沉默着,壓制着,壓制着翻騰得如烈焰一樣的內心,以平靜的心態,平和的目光,平靜地看着眾人,站那兒一言不發。
高勤儉始終一言未出,他只是端着水杯慢慢的一口一口喝着水,邊翻看着面前的一份文件。
雖然未看眾人,但他知道與會每個人都在想什麼、將要說什麼,討論么,熱烈一點更好。這樣的場面他經的太多了,讓到會人暢所欲言,發表對事情的不同看法,更利於決策準確、科學、有效。
會議節奏、調子、走向還未變,雖然有些幹部說話過於激烈和出格,可性質也未變到那兒去。
於是他仍看着文件,但手卻抬起來手掌向下按了按,“鄭局長,你坐下。”接着抬頭將到會人看了一眼,“大家繼續發表意見。”嘴裏嚼着茶葉,低下頭又看起文件來。
簡單的這點兒小插曲,不知怎麼,卻使會議氣氛變的有點兒了微妙,也可能是一號(清江市市委、市府機關把高勤儉喊“一號”,把陳楚秋喊“一號減”)那句話使然,這些人們是多敏感哪,經常是主要領導的一個眼神也會琢磨半日,何況“鄭局長,你坐下”這句話釋放出的信息多麼明顯,應該怎麼辦,應該怎樣說,什麼話才得體,他們心裏瞬間己理得嘣清。後來再發言的人言語也平和了很多,提的意見也都可進可退,即使是原則性的話,也多是模稜兩可了,因為他們知道,對於“一號”和“一號減”,他們都是不能站錯隊的。
又有兩個人發言后,陳楚秋扭頭同高勤儉低聲交流了兩句什麼,然後看着鄭成功道:“對於違紀警察怎樣處分,你們局給望江公司怎樣一個解釋,對於這件事造成的影響怎樣挽回,以後市局工作有一個怎樣的調整,鄭局,會後你寫出一個報告,交市委、市府各一份,同時你也寫份切中、誠懇的檢討交給市委,聽到沒有?”
鄭成功看着陳楚秋點了點頭。陳楚秋道:“當然,這件事最後如何處理,等市委、市府通知,真是瞎胡鬧!”
散會後,鄭成功十分氣悶的回到市局,通知陳洪凱來到他的辦公室,他要陳洪凱給他解釋,為什麼要批准或者指示他隊裏的同志去望江公司偵察,並還打傷了人家的人,如果事所不可,那就暫放他一碼,若解釋不清楚,看他會怎麼削他,除了讓他做出深刻檢查,市委、市府如果繼續追究,把他停職一段時間,那也不是不可能!
那知解釋的過程中他就已感到了事情的嚴重和複雜,感到望江公司的調查和偵察是多麼必要。這時陳洪凱道:“周明和柯紅即使到了最後不能不鳴槍示警也沒暴露他們是市刑偵隊刑警,是誰把事情泄露出去的呢?並且還上報到了市長那兒。”
鄭成功低垂着眉想了想,抬頭看着陳洪凱問:“周明和柯紅到望江公司取證時、及回到隊裏,我們內部當時除了你,還有哪些人知道?包括支隊和局機關。”
“噢,沒有人。”陳洪凱擺擺頭。他站在那兒,意意思思的把他的上司看着,良久,像突然想起來什麼,道:“我想起來另件事,抓捕仇太的次日上午,曾副局(清江市公安局副局長曾亮)曾打電話問我,怎麼支隊裏又傷了兩個人,怎麼搞的,他說醫院報到局裏的報支金額太大,大大超過了本季度的預算。還問王丹麗傷勢嚴不嚴重,鄭局,沒有人告訴他呀,他怎麼知道王受傷了?”
“王丹麗受傷,除了現場的人,還有他人知道嗎?”鄭成功問。
“沒有。如果說有的話,當時不是發生了槍擊嘛,青山鎮值班民警聽到槍聲趕到過現場,並且還幫着聯繫了青山鎮衛生院開去了救護車進行現場處置,並把王丹麗弄去鎮衛生院輸血。之後才送到我們本部醫院。這個過程中青山鎮派出所是知道的,青山鎮急診室值班醫生更是知道,難道是他們報告給的曾副局?這似乎有點兒牽強啊,因為他們同曾副局中間還隔了個青山縣,同時也沒有理由直接給曾副局報告此事,除非……。”
“除非什麼?”鄭成功見陳洪凱吞吞吐吐有些煩了,令道:“這兒沒有別人,說!”
“除非是一條線上特殊需要,並有人操控指示、中轉。”
鄭成功驀地站了起來,背着手在地上來回走了幾步,突然轉身問陳洪凱:“好,假設你說的情況存在,即使這兩家單位有報告給老曾的,那與周明等這次到望江公司出現的槍擊事件也沒有關係呀?”
“不,如果假設成立的話,那就極有關係了,並且還是自然的和密切的。因一,周明和柯紅在去望江公司前,到公安醫院對有關人進行過調查,他們在調查的同時,同時也是在告訴本部醫院他們在調查什麼,那麼醫院知道后,在曾副局需要情況時,借某種方式,用隱晦方法可能多部分,有意無意也有可能,直接的,或是間接的也有可能,告訴給了曾副局。”
“怎麼繞來繞去,這樣說曾……?”鄭成功欲言又止,兩眼同陳洪凱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兩人臉色都表明,他們內心都十分震動,只見陳洪凱此時慢慢地搖了搖頭,“鄭局,只是假想而已、是情況推測到這兒的一個判斷,啥事都會有意外。其二有仇太這條引線,或者說是導火索,仇太與望江公司現在的當家人,就現在掌握的情況,他們是老闆與馬仔的關係,或者也可稱是老闆與殺手的關係,老闆指示安插的人把殺手滅了口,他們一定會想到作為公安部門的我們,定會派人到他們認為的他們的地盤上去調查,或者叫偵察,鄭局,如果,我是說‘如果’,真有對方的‘內線’在我們局存在的話,那麼對方會指示這‘內線’怎麼去作為呢?那不是顯而易見嗎?”
聽陳洪凱的分析、推測,讓鄭成功心裏波濤洶湧。實事上他影影綽綽早感到局內部有個影子在活動了,但始終沒有發現一點兒蹤跡,現在終於露出了跡象,他卻又不敢相信這跡象是實事,他是他的左膀右臂呀,如果真是實事的話,局面將會越來越複雜越來越艱險,但願沒有這“實事”。即使有這“實事”,但願也不是他呀,誰都看到的,他對工作一絲不拘,工作能力常人難比,除了局裏案子偵破方面亂象叢生外,但他並不管案子偵破呀,他所管範圍內的內勤外務在他的安排佈置下,那是井然有序,落實的特別到位的呀,像這樣優秀的同志怎麼可能是“內線”,怎麼可能會成為被對方指示的內線?不可能,是不可能的,他堅決不相信,他看着陳洪凱,由於思慮過於沉重,他眉頭油然凝成了一個疙瘩。
聽陳洪凱接着道:“提到滅口的仇太,鄭局,我還有件事要彙報,這件事在沒給你彙報前,我未讓仍何人知道,就是副支隊長趙勇剛在我辦公室交流工作,我也沒有講給他,仇太未被滅口前……。”
鄭成功聽后,竟讓他震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