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短兵相接過一次?還差一點給抓住了?”趙勇驚詫地看着陳洪凱。
陳洪凱點點頭,“是。我不是接到鄭局(清江市公安局局長鄭成功)電話,說有人發現仇太出現在了青山鎮嗎,我於是和王丹麗,還有高長波等幾位隊裏下面同志,我們一起乘車那晚趕往了青山鎮。根據線索,我們直接追到了鎮后的河灘上,發現仇太正和一個人打鬥,和仇太打鬥的人正是穿着風衣,身材單細偏高,同那個清潔工吳興科及魏局鄰居說的青年人很是吻合。
“我打算把這兩人同時抓到清江審問,沒想仇太突然開槍,和仇太打鬥着的穿風衣青年也向我們撲來,此人用的是三截棍,還有飛刀,王丹麗被仇太擊中,我們只好還擊,仇太被我擊中大腿和小腿沒有跑掉,可這個用三截棍和飛刀的人趁我們搶救王丹麗,鑽進河邊的白楊樹林子裏逃脫了。”
“這人是哪兒人?具體情況知道嗎?”趙勇問。
“在仇太未被滅口前,我和周明在病房詢問過仇太一次。”陳洪凱頓了一下,因想起對仇太的這次詢問還得到了個意外情況,此刻要不要通報給趙勇呢?但瞬間他想到此事太讓人震驚,還沒有給鄭局彙報,況和趙勇的談話也不關此,在刑偵隊,不是女人們拉家長的場所,怎能知道哪裏說那裏。
無論什麼事情、什麼情報,該讓多大範圍的人知道,該讓什麼人知道,該讓那些應知道的人什麼時間知道,那必須是清清楚楚的,尤其在刑偵隊,尤其處在他這個職務,這一點必須要注意要做到。竟管趙勇是他的副手、親密戰友,不該知的、或暫時還不能知的那就無須說,所以他遲疑了片刻才又道:“具仇太說此人姓陳,就是青山鎮上人,名叫陳全生,周圍人都喊他陳三。我當時就派了高長波等同志再次去了青山鎮抓捕。高長波他們出發后,我打電話到青山鎮派出所,讓他們安排警力配合,那知撲了空。”陳洪凱長嘆一口氣,手搔了搔鬢角的頭髮,悔道:“我是不該打那個電話呀!要不,陳三可能現在就關押在了清江的看守所被拘留了。”
“無疑問,肯定是有人報了信。”趙勇問:“陳隊,那下面的偵察方向放在哪兒呢?”
“就我剛才說的那些就定性魏局墜樓案是他殺不充分呢,還必須有實質證物支撐才能讓人信服啊。所以下一步方向還是在調查取證上。魏局的遺書局裏已經做完筆跡鑒定,前面正文確實是她的真實筆跡。可能是魏局苦悶時真想到過跳樓自斃,就寫了遺書放在了那兒。但不知什麼原因她未寫完,也可能是她想到了兒子魏波,她死後兒子會很孤獨。魏局離婚後前夫去了法國,而她一直也沒有再婚。可後面簽的“媽媽”兩字與魏局字體不符,最後的日期也不是魏局的筆跡。為了進一步求證謬誤,遺書送到了公安部物證鑒定中心,前天已經發回來了,證實局裏技術處做的筆跡鑒定是正確的。讓人意外的是技術處在遺書右下角還發現了一枚指紋,採集后隊裏在可疑人群里大範圍秘密進行了採樣比對,但始終未發現相同的。現在只好先把指紋比對放一放,爭取在短時間內找到陳全生,只要抓住了陳全生,錄了他的口供,魏局墜樓案就可能有所突破了。”
“這個陳全生,單憑他同那個仇太打鬥過一次,陳隊,去抓捕他,理由還應再壓實點吧。”趙勇提出了他的顧慮。
“嗯,提醒的非常及時。”陳洪凱點點頭。“但我們可以不以他同仇太打鬥的事抓捕他,肖紅軍不是供出他吸食冰毒和海洛英嗎,我們就從他吸毒這件事入手,將他抓捕后併入仇太事宜一起詢問,理由不就充分了嗎?”
“啊,陳隊,還是你有辦法。”趙勇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欣然又道:“那解決青山那邊趙家幾虎的問題,估計陳隊也想出了良策。”
“那一邊有你和鄭局,所以我想的就很少,對了,”陳洪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魏局墜樓那晚,我在魏局書房北側牆書櫃底層,發現了兩本用代號和英語作的筆記,經她兒子同意,我把帶回到了隊裏。這幾天晚上我翻了翻,你知道,我的英語是羊涇幫子水平,裏面內容我多部分沒有弄懂,可發現了幾筆賬,隱約的感覺,像是趙家弟兄給人行賄的幾筆記數,估計對你們在青山的偵察有用,我給你拿出來你用像機拍下來帶回去研究研究。”
說著,陳洪凱就去打開了放在文件櫃旁邊的保險柜,從里取出了兩本塑料封面的精緻記事本,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翻開到有數字記錄的那幾頁,趙勇這時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偏頭看那本子,邊手就伸去翻着,邊道:“何必這樣兒費事呵陳隊,你就把本子給我,我帶去與鄭局一起看看。”
“不,不是,”陳洪凱看着趙勇,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裏面有好多地方我要把它弄明白,特別那些讖語、雙重語、隱語像是在暗示什麼,又像是想說明什麼,弄通弄懂了,對眼前案子的偵破我估計會有很大幫助,所以我還想看看。而讓你用像機拍下來,一是免去手抄費事,二是保持魏局手跡不變和原始記錄格式便於分析,這一點對於我們搞偵破的人很重要。”
“對呀,陳隊,我都沒想到這些。好,我來拍。”微形像機他隨身都帶着的,趙勇掏出來就拍起來。
在陳洪凱與趙勇兩個刑偵隊命脈人物談工作時,鄭成功正在市委招開的綜治(反腐、社會安全綜合治理)工作會議上做工作彙報,談到最後鄭成功道:“我不想掩飾什麼,今年來,也包括近幾年清江市公安局工作沒有做好,我作為局長,責任是推不脫的,至使黑惡勢力甚囂塵上,毒品犯罪率巨高不下,可說實在,我們的工作太難了,這兒我毫不避諱地說,我們現在抓捕一個犯罪實事非常清楚的嫌疑人都非常艱難,行動還未展開,平級有關部門主要領導,本市領導層,甚至省、國家機關工作人員電話就打到了我的辦公室,要麼說情,要麼放狠話要挾,有的甚至像個流氓開腔都罵人,對辦案人要撤職查辦,保護傘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