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委屈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第一束陽光射入房間裏，我從睡夢中醒來。

走出房門，就看到師父在院子裏練習劍法。

師父右手揮劍而下，藉著氣力向前、后各劈出一劍，牽動周圍的風，吹的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刺、劈、挑、掛、點、截，式式都是殺招，招招帶着殺氣，與平常網絡上看到的花拳秀腿完全不一樣。

“醒了？”師父以一段劍花收尾，問向我。

“昂。”

師父指向一個方向，說道：“那兒是菜園子，也養有雞。你去把雞餵了，再拔點菜，做做今天的早飯。”

我頓生疑惑，問：“為什麼要餵雞？我來這不是學本事的嗎？”

“想學本事？先把我給你的幾本書背完再說！”師父說完，又開始練習劍法。

本來我還想再找他理論兩句的，可師父說的也對，教不教本事完全看他。

算是我自討沒趣，我轉身向菜園子走去。這時師父突然說道：“現在是七點，到八點半前必須做完。”

剛看到菜園子，我就被震驚了。

這哪裏是個菜園子？明明是個小農場吧！

白菜，菠菜，豌豆，芹菜，居然還搭有兩個大棚！

不得不說，這小老頭的日子過的還挺滋潤。

菜園子的一個叫圍有圍欄，裏面的雞見到我就開始扯着嗓子鳴叫起來。

我眼睛尖，看到雞籠里有好幾顆雞蛋。我想拿幾顆雞蛋，可剛走進雞籠里，一群雞就把我圍了起來。

“對不起了雞哥！”

“咕咕？”

我猛地一跺腳，把雞嚇跑，又從雞籠里拿出三個雞蛋，跳出了圍欄。

又拔了一顆白菜和蘿蔔，我去到了廚房。

以前在家裏我經常自己做飯，所以做起飯來也不算費力。

熘饃，炒菜，煮湯，因為有兩個灶台，所以不到半小時，我就全部做好了。

“徒兒，做好飯了嗎？”師父從門外走進廚房，悠閑地說道：“嘿，你這小子做的飯還挺香嘞！”

“一般般了。”我訕訕答道。

以前自己做的飯，不管難吃好吃都是給自己吃。現在別人一誇我，還怪不好意思呢。

“看現在時間，你花時間挺久呀！”師父裝作無意問道。

“沒、沒有！我是八點半前做完的！”我連忙回答道。

“行吧，看你這麼‘誠實’的份上，早上就餓一頓吧。”

“師父，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要是……”

“我說什麼你沒聽到嗎？”師父聲音變得冷淡起來，眼神也不像在開玩笑。

“去掃地吧，先打掃乾淨後院，再打掃前院。”師父說完，無視掉我，直接過去舀飯。

我還想反抗兩句，但又想到來着是要學本事的，必須得忍氣吞聲，大不了學完本事直接離開。

我走出廚房，這時陳江靈也走進廚房，我和她擦肩而過。

由於我並未走遠，我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哇！師父，今天做的飯好香呀！”

“那是當然，我做的飯能不香嗎？”

聽到這，我的心彷彿被什麼撞了一下，明明這是我做的飯菜，憑什麼說是他做的？我強壓心中怒火，拿起掃帚開始掃地。

師父給陳江靈舀出一碗湯，兩人開始吃飯的時候，陳江靈問：“師傅，師弟他不吃飯嗎？”

“他呀？他不餓，就沒來吃。”師父說著，又咬了一口饅頭。

我當時心裏很難受，就好像是她們故意排擠我一樣，委屈，冷漠，各種負面情緒全壓在我的心頭。

我開始想家了，想念老媽的愛，想念老爹的不言苟笑。等我再想起他們送我來到這裏時期盼與不舍的目光，我的心一下子又硬了起來。

總不能叫父母失望吧？

我深呼吸幾下，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等我掃完地后，他們已經吃過飯了。師父指了指廚房裏那兩個水桶，叫我去西邊的河打兩桶水回來。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走出明月觀，提着兩個空木桶，向西邊走去。

我不知道西邊有河流，但我知道，西邊總會有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