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詛咒疑雲
洶湧的池水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禁錮在池壁內，忽然間池面飄渺，似乎介乎於虛幻與真實之間。
有一道朦朦朧朧的光籠罩在池面上。
密室在眨眼間被替換為一片無垠的星空，內外鑲嵌的雙層法陣，在星空中熠熠生輝。
陸豐與開陽長老沒有在意周圍的變化，他們緊緊地盯着陣法中心，那裏有一團烈陽般燦爛的光，向外延伸出無數根光線連接在周圍那一團團朦朧光芒上。
不對，那就是一團烈陽，一團在精神內景內光芒萬丈的烈陽。
“死亡教派牽扯到的秘密究竟有多深？”
陸豐倒吸一口冷氣。
精神內景之中，烈陽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但似乎有生命一般在不斷生長，眨眼間覆蓋了視線中的一切。
絢麗誘人的巨大秘密就擺在眼前，就連周圍的星辰也為之黯淡。
陸豐為這團烈陽而驚嘆，不由自主往前挪動一步。
“守住心神，別被它吸引。”
身旁的開陽星攔住陸豐，這個中年人極為凝重的望着眼前的烈陽：“這個秘密太大，不是我們可以接觸的，我們退出去。”
無垠的星空驀然扭曲消失，兩人重新出現在地底密室內。
昏暗的火把依舊掛在岩壁上，火光跳動，似乎什麼也沒發生。
“長老，內景里的那個秘密，會不會牽扯到死神？”
“極有可能，”開陽星神情極其嚴肅：“這秘密是如此的宏偉巨大，比太陽還要奪目，我有預感，如果我們接觸到它，一定會驚動到死神。”
“死神在上個紀元隕落後，死亡教派由明轉暗，我們極少發現他們的蹤跡。但是這次，”陸豐面沉如水：
“如果真會驚動到祂，那是不是說，祂還有意識殘存？所以死亡教派才會盯上世界樹的嫩枝，甚至不惜暴露，就是想用世界本源復活死神？”
開陽星倒吸口冷氣：“只怕就是如此。”
他嚴肅的叮囑陸豐：“這些事，不要在外面談論。群星聖殿有諸神祝福，僅剩殘存意識的死神是感應不到此地的，但是在外面一定要時刻警惕。”
“是。”
陸豐微微躬身。
“不過關於死亡教派的蹤跡還是要搜查的。”開陽星手一招，擺放在地上的事物消失得無影無蹤：“既然不能借用命運之神的力量，那就發動整個情報部門去查，暫時列為最高優先級。”
“你近日遞交的、關於冰絲斗篷的一些研究，還有這斗篷我先拿走了。”
“是。”
“接下來，”開陽星帶頭走出密室：“就等女僕努姆哈那邊，看看死亡教派給我們留了什麼驚喜。”
“這些瘋子，盯上個女僕，”開陽星哂笑：“一個女僕，能幹什麼事？”
跟在身後的陸豐略微抬抬眉頭，沒有出聲。
就算是執掌情報處的開陽長老，在帝國日益昌盛的輝煌下，也稍微有些看不起敵人啊。
因為繁榮太久了，所以都不自覺的麻痹大意嗎？
對所有贖命之人都被下詛咒的不深究、對世界樹嫩枝被盜竊卻僅僅只是開個會的不在意……
陸豐略略走神，他想起那天言憶驚訝的問他，陛下和長老們就這麼放過自己了？
或許，有些人可能還在怪我沒事找事吧，給他們找這麼多麻煩。
還是說，學城有足夠的底蘊，可以輕視掌握有神秘情報傳遞手段的死亡教派呢？
希望如此吧。
陸豐不再思考，快走兩步，跟上開陽星的步伐。
他也是第一次來窺命池，這是情報處重地，成為賢者后才有資格進來。
向上直行的階梯兩側生長有不知名的發光蘚，為黑暗的道路提供微弱的光亮。
兩人回到地面上，出現在一處隱蔽的山洞中。
開陽星隨手結印隱藏密室入口，繼續往山洞外走起。
走過長長的甬道，兩人一前一後從假山中走出來。
開陽星再次結印，身後的甬道口升起一塊巨石，把整個入口給死死封住。
“走吧。”
開陽星招呼一聲，率先往前方的情報處走去。
陸豐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胸中的沉悶也似乎一掃而空。
從後門進入情報處，房間裏已經有一個侍衛在等候。
“大人。”
侍衛朝開陽星行軍禮：“那個叫努姆哈的女僕出事了。”
開陽星面色一沉：“怎麼了？”
侍衛低聲說：“她瘋了。”
“怎麼回事？”
“不知道，聽她女兒說，剛開始以為只是簡單的癔症，還可以與人交流。但是後來病情非但沒治好，反而越來越嚴重。等到屬下去的時候，已經徹底瘋了。”
“就算瘋了，也應該會說點什麼出來。”一旁的陸豐追問：“她有說什麼嗎？”
“這個……”
侍衛很是為難的看了陸豐一眼：“她說了一些您的壞話……大概是因為記恨您把她辭了。”
陸豐並沒有生氣，而是思考起來：“她是個很熱心腸的人，這一點做不得假。辭退她時我補足了當月的工資，她還很高興。對於她而言，換家僱主工作也是常有的事，沒必要為此記恨我。”
“所以說是死亡教派對她的心智動了手腳嗎？可是讓她恨我，是想要做什麼？”
“或許不是死亡教派讓她恨你，而是直接放大她心裏對你的不滿。”
開陽星這話提醒了陸豐，陸豐恍然大悟：“是噬魂詛咒！他們想獻祭努姆哈的靈魂，給我下詛咒。”
“祭品越恨你，詛咒越強。”
開陽星拿出一個玻璃瓶，輕輕搖晃：“靈魂是等價的，不分高低貴賤。在死亡教派猖狂的上個紀元，他們用此法殘害了不知多少人。”
陸豐還是想不明白：“可還是有問題，如果是對我下噬魂詛咒，又為什麼會放任賽芬來向我求助？難道是認為我不會想到是他們給努姆哈動的手腳？事先知道並做好準備的話，是可以抵擋詛咒降臨的。也不對，死亡教派這麼多年在暗中發展，靠的就是謹慎穩妥，不可能留這麼大一個漏洞。”
開陽星打斷陸豐的思路：“先別想這麼多，把這裏佈置一下，準備抵擋詛咒。如果真讓詛咒進入你的靈魂，那就完蛋了。”
“雖然靈魂是等價的，不過群星聖殿有諸神祝福，一個普通人的靈魂，強度太低，詛咒降臨不了。”
陸豐並不急，他很清楚只靠一個女僕靈魂來維持的詛咒，是進不來的。他在意的是另一點：
“開陽長老，您說祭品越恨，詛咒越強。那，誰那麼恨言憶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