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3
飛上高天的艾因突破重重雲層，他甩開身上透明的【力】的殘破絮羽，一塊塊璀璨耀眼的菱形光片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他毫不猶豫，繼續向上衝去。
這次他廢了些力氣。
他一頭扎進光片，奮力猛衝，滋滋的聲響伴隨着全身的衣物都被灼燒殆盡，拉扯到極致的光膜似是給他的臉蓋上了閃耀的模具。
“噗。”
延展到極點的光片再無法阻攔他的上升，他的去勢逐漸變快。
星海之中，無數的光點閃爍。偶有幾艘巨型船舶駛過，帶起的浪波慢慢傳開，最終被他截斷。
隨着他的到來，星海逐漸沉寂，一切光亮都漸漸暗下，整片宇宙似乎在被黑暗吞吃，終將被消耗殆盡。
忽地，一點光芒亮起，逐漸變大，似是朝他奔來。
於是便有無數的光點亮起，它們歡呼、雀躍，它們涌動着，穿越星海，朝着他飛馳而來。
灼目的星河於宇宙中一點點浮現，原本只有幾個點，慢慢連成絲，最後足以遮蔽星海的星河洶湧地流淌而出，奔赴它們的終點——
他。
“元始。”……“太一。”……“帝俊。”……“伏羲。”……“昊天。”……
澎湃的呼聲響起，原本只是簡單的音調，逐漸變得複雜、晦澀，最終又回到了最初的音節。
振聾發聵的呼喊聲響徹星海，星雲間有鳴奏傳來，星海中一切的事物傾其所能，共奏的交響曲為原初的誕生獻上讚歌華章。
霎時，星河自中間切斷、乾涸，一切的輝光如同薄如蟬翼的鏡片，須臾支離破碎。
黑暗自星海邊緣凝成圓點，無數的觸角自其上鋪展開，濃稠的墨色漸漸要吞噬整片世界。
星海的中心，艾因看向遠方，無垠的星空已被完全吞沒。
不。還有最後一點微光在艾因眼中亮起，首先是腳，延伸向腰，爬行到胸口，蔓延到手臂。最終，頭顱也化為了光的一部分。
但在已然遍佈星海的黑暗裏，這點微光只如同螻蟻般微不足道。
黑暗緩緩侵蝕而來，突然，一隻手突破黑色的浪潮，伸到了他的面前。
渾渾噩噩的艾因無意識地將手伸向那隻小手，兩隻手甫一接觸便融為一體。小手后拉，將艾因扯出漆黑的水底，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艾因閉上了眼。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有狂笑聲傳來，隨後便是錘足頓地的響聲，空靈，幽冥。
聲音暫歇。
“該醒過來了。”祇說。
於是艾因自混沌中蘇醒。
“歸去。”
須臾，艾因回到了身軀之中，天台之上。
【殿堂】的深處，全部的書頁無聲自動，記憶於不停翻動的紙頁上全部銘刻。
艾因的胸口重新開始起伏，腳下女孩的發梢開始飄動，操場上嘈雜的聲浪四散而起，空中雲層繼續向前奔走。
靜止的世界自水墨畫重新回到了鮮艷的油彩中。
靠在矮牆上，艾因昂起頭，靈力視野里，銀色的光點已然積蓄厚重，轉化成了濃霧。他只是輕輕呼吸，發現光點就這樣進入了胸腔里，隨後消失無蹤。
艾因漫無目的地四處眺望，他看見雲層之上似乎有幾個黑影若隱若現，他認真地看向其中一個黑點，想要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四周【力】被調用，趙天玄的臉赫然出現在艾因眼中放大的圖像里。
艾因好奇為什麼趙天玄會來這，下一瞬，他發現自己貌似覺醒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我調用【力】了？”巨大的喜悅在艾因的心中綻放，四周的銀色光點也變得更加活躍。
沉浸在喜悅中的艾因忽然發現銀色光點在極速減少，他感覺胸口處心臟似乎正在下墜，但很快那感覺又消失不見。
一本書自行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旋即消散開。
“【墟】和《外道術法》？”
艾因很快便想到了這兩個。
他拋開激蕩的心情，迅速冷靜下來，準備開始翻閱《外道術法》。
感受到了艾因的念頭，《外道術法》於艾因胸前浮現，自行展開，翻到了第一頁。
艾因習慣性地托住書本，但他覺得自己一副托住空氣的樣子似乎不太對勁，於是便鬆開了雙手，靠在矮牆上認真看書。
“引言”
“外道術法，包括但不限於存世逾百億種術法。編撰此書是因為世間術法過多，故將其統合一起，附加編者自行創造的多種術法，合編此書。”
“不出意外，全書完成之時，【殿堂】即將其收錄。”
“本書詳細記載了絕大多數存世術法的詳細信息，包含術法的來源、使用方式、可更改途徑等。”
“考慮到本書包含內容極多，因此使用者直接根據自己需要術法的特殊性質進行針對性搜索即可。”
“舉個例子，比如編者要使用殲星術法，直接構想殲星之念，外道術法就會自動彈出所有標註上殲星關鍵詞的術法，如：外道陸壹，誦念咒語后即可引爆目標星球內核中的【力】，崩毀整座星球。”
“又比如外道壹貳伍，擺出對應姿勢，隨後即可對目標點進行術法釋放，以目標點為球心，半逕自行設定，範圍內囊括的所有【力】會化成天災形式開始進行無差別廣域釋放。”
“編者已經將所有已收錄的術法都進行了標註，因此使用者可以直接搜索。”
“使用者亦可自行添加新術法，但是新收錄的術法，則需要收錄者進行標註。”
“標註方式、收錄方式都為心念。”
“考慮到使用者的智慧水平未知，編者在書中設下了智能術法，外道壹壹——書靈，用於輔助相關操作實行。”
“本書介紹到此結束。”
“外道壹壹。”艾因輕念。
一本憨態可掬的擬人化的書出現在艾因眼前，它慢慢舒展身體，隨後仔細端詳着艾因。
“使用者許可驗證。”，稚嫩的童音於艾因腦海浮現，“提示，可以通過【域】、【墟】等方式進行驗證。”
艾因聽言，開始呼喚【墟】，但他感受不到【墟】的回應。
“驗證成功，歡迎，使用者。”書靈的聲音傳來，艾因通過了許可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