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誰下的毒(二)

第一百零七章 誰下的毒(二)

柳志遠搖搖頭,說道:“不會!若有外村之人常常出沒於花湖村,早就被村裡人眾在被后說三道四了。也只有村內之人才不會讓人起疑。二娘,你可知楊鈺娘在村內平日與誰甚為相好?不要說女子,只說男子便是。”

陳冰想了想,說道:“並未聽說過,楊鈺娘雖是寡居,可平日在村裏的名聲確是不錯的,不過若是要說能讓她上心之人,有是有的,只不過,只不過……”陳冰想到此處,心裏明顯窘迫了起來,面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

柳志遠看在了眼裏,雖有些不明所以,可心中仍是感到有些不踏實,忙問道:“你這是想到了些甚麼?”

陳冰無奈的點點頭,說道:“楊鈺娘甚是喜歡村裏的木匠梅德才,曾多次表達了對梅德才的愛慕之意。”

柳志遠說道:“梅德才?既然楊鈺娘心中愛慕於他,那會不會與其姘居之人便是梅德才呢?”

陳冰搖搖頭,說道:“想來應當不太會。”

柳志遠心中不明,問道:“為何?”

陳冰嘆了口氣,有些忸怩的小聲說道:“因為那梅德才曾經向我爹爹提過兩次親,他,他心中欽慕之人是我,而非楊鈺娘,因而同楊鈺娘姘居之人不太可能會是他。”

柳無忌聽后心中暗道糟糕,但他仍舊低頭不語侍立左右。@*~~柳志遠面色卻變得極為難看,他乾笑數聲,而後神情變得十分緊張,忙問陳冰道:“那你,那你爹爹應該沒有答應你與梅德才的這門親事罷?”

陳冰搖頭笑着說道:“我是我爹爹的掌上明珠,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他是十分寵愛我的,他說過不希望我早早的就與他人定親,因而爹爹對於我的婚事是十分謹慎的。梅德纔此人雖是有不錯的木匠手藝,頗會鑽營,可為人甚不踏實,十分油滑,外加他爹爹好吃懶做,愛關撲賭錢,極為敗家,因此我爹爹便拒絕了他的請求。所以,我並未同他定親。”

柳志遠長舒一口氣,呵呵笑道:“聽你說來,這梅德才絕非託付終身的良人,畢竟姜還是老的辣,你爹爹見多識廣,自然是看不上他的,未把你許配與他,你爹爹做的很對呀。”柳志遠此時心情極佳,對着陳興祖便是一頓馬屁胡亂拍起。

陳冰心頭一樂,白了柳志遠一眼,笑道:“好了好了,你也少拍馬屁了,不過就是拒絕了一門親事罷了,又有何大驚小怪的。這湯藥就快煎好了,待得涼上一會,便能端去給楊鈺娘飲了。”

柳志遠點頭道:“錢忠義武藝不錯,我這院子甚為安全,這幾日就讓楊鈺娘在此處休養罷,一來,你也好方便來給她看診,二來,若是讓她一人回去了,說不準那下毒之人又在潛回,再次毒殺楊鈺娘亦未可知啊。”

陳冰贊道:“你這提議甚好,我想好了,明日除了能給她看診之外,我還會給你做一樣你從未吃過的菜,你若是覺得好吃,便請在德賢樓好好推廣一下。”

柳志遠來了勁了,忙問道:“快說說,到底是甚麼菜?須用何種配料?若是需要,我差錢忠義現在就去辦!”

陳冰笑道:“這還沒做呢,你就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了。並不是多複雜的菜。這花湖村是漁村,最多的食材便是魚了。因此我明日打算做一道魚給你吃。只不過,這道菜的做法,你定然是沒有見過的。”

柳志遠心中好奇,說道:“這做魚罷,無非就是兩種做法,清蒸或是煮湯,這還能有其他做法?兩浙路多水,魚蝦極多,好食者也是極多,也未見過其他做法。我心中甚為好奇,二娘可否說說你做的是甚麼魚?”

陳冰卻一擺手,笑道:“嘿嘿,現在自然是不能說與你聽的,賣個關子,明日你吃時便知曉了,你放心,定能讓你一飽口福。”說完,陳冰把葯壺內已是煎好了的湯藥隨手到在一小碗之內,而後把湯藥和牛筋草汁放在托盤之上,端起托盤說道:“這葯也好了,你我這。

就端去給楊鈺娘飲了罷。”

柳志遠點頭稱好,陳冰剛走到門口,柳志遠卻駐住了腳步,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之上,登時將那案上的硯台劈的粉碎。陳冰嚇了一大跳,以為出了甚麼大事,忙問道:“知行!你這是怎麼了?”..

柳志遠搖搖頭,說道:“我差點就被那下毒之人騙了。你我還有無忌之前都想着毒蘑菇是放在門口的,而門口行路之人眾多,定然是能被瞧見的。可是這籃蘑菇要是從屋內開門放到門外的呢?那樣誰還能瞧見是何人所為?”

陳冰一愣,而後反應了過來,忙說道:“啊!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柳志遠接口說道:“不錯!下毒之人正是與那楊鈺娘姘居之人!”

陳冰若有所思道:“你說的極是,如今有兩點:一便是這衣衫和無忌在踏牀邊上發現的鞋子。二是這家中死了的雞和狗了。你說過,這下毒之人毒死雞狗純粹是多此一舉之事,那可否也說明了,今日流水席,這人也在其中?”

柳志遠點頭道:“不錯,原本他想楊鈺娘吃了蘑菇,必死無疑,便毫無顧忌的來吃流水席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楊鈺娘只吃了一半,當他見到楊鈺娘亦是來吃席時,心中定然是慌張的,他想明白其中緣由,便急匆匆的跑回楊鈺娘家中,把剩餘的蘑菇翻找出來,切碎之後投餵給了雞狗而食,待得毒發身亡之後再把雞狗拖入了茅房之內,最後再把屋內簡單清理一番,做完這些后,就此離開了楊鈺娘家,哼!離開之時也不曉得拿走自己的衣衫和鞋子,當真是昏招迭出。”

陳冰亦是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如今想要知曉是何人與楊鈺娘姘居的,便只有問她自己了。@*~~”柳無忌頗懂人情世故,他上前接過陳冰手中的托盤,對着陳冰微微頷首,陳冰謝過之後,錯開一步,和柳志遠並排而立,她心知柳志遠為人外冷內熱,說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只要她按時吃我的方子,五日內餘毒定是能夠拔除,那時再問她與其姘居的是何人也不遲的。走罷,再不去這葯就要涼了。”

言罷,三人一前二后的穿過中庭院子,進了西廂房內。邊上設了酒宴的屋內,阿五阿六仍是不停的吃着酒,而方孟山卻站在門前,不斷地向外探頭探腦,神情甚為鬼祟。他見陳冰和柳志遠重又進了隔壁屋子后,縮回了腦袋,搖着頭,微閉雙目,若有所思的輕聲自語道:“看這樣子,二娘似是同這男子關係非同一般啊,她怎的會和此人攀上關係的?還有這男子到底是何人?噝——,我似是在哪裏見過他呀。”

阿五雖是喝的有些多,可腦子門清,他看着方孟山微變的面色,忙推開阿六伸來的酒杯,走到方孟山跟前,小聲說道:“孟山哥,適才人多,我也不便發問,這院子到底怎生回事?”

方孟山仍是搖着頭,說道:“我也不知啊。在外頭吃席時,我問了同來之人,有說是湖州來的大善人,也有說是長興本地人,更有說是秀州來的善人,有個老者還說在四鄰一些村子施粥的亦是這院子的人。都吃了酒後的胡言亂語,這些話自然全都是不可信的。後來你我進了院子,這內知在這屋內又設了酒宴,我也問了陳廷耀是否認識這裏的主家,他卻推說不知。可你看他去辭行時昂首闊步的樣子,這哪裏像是不認識的?再看陳家二娘同那男子雙進雙出的,這關係鐵定非同一般!”

阿五在方孟山耳邊說道:“這院子到處都透露這古怪,哪有未修好了廂房而正屋才上樑的道理,還有這院子從丈量到上樑,前後攏共不過花了四個多月,這也建的太快了,也太不合常理了,你說,會不會有問題啊?”

方孟山一巴掌拍在了阿五的腦門上,罵道:“有個屁問題!你個沒用的東西,少給我疑神疑鬼的,這大太陽底下的,個個都活靈活現的,要是有個問題,都被晒成灰了,你還吃個屁的流水席!”

阿五縮着腦袋,委委屈屈道:“我這不。

是看你適才擔心的樣子才如此說的嘛,怎的還都賴我了。對了,孟山哥,六郎哥在隔壁待了都一個多時辰了,還未見他出來,他是最愛吃酒之人了,今日這美酒能任他吃個飽,可他卻無動於衷,反倒是一直守着這小寡婦,不對勁,很不對勁啊。”

方孟山此時心中又亂又焦躁,聽聞此言,心中火起,提高了嗓門,冷聲道:“我哪知道!六郎哥不知着了那個小寡婦甚麼道了,竟然留下來照顧她,我看他也是中了毒了。”

阿五一驚,忙問道:“啊,六郎哥,六郎哥也中毒了?不會罷,在隔壁屋子時,我可是緊緊地靠着他的,我,哎喲,好痛,我,我不會也中毒了罷?!”阿五說完,便覺得自己渾身不對勁,摸哪裏哪裏都疼。

方孟山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蹬在阿五的屁股上,罵道:“你個傻子!我說六郎哥是中了那女人的心毒,你個夯貨,沒用的小雛雞子!改日哥哥我帶你去百香樓玩一遭,開開葷,你就明白了。”

阿五聽不明白,心想甚麼心毒不心毒的,還不就是中毒了?六郎哥都中毒了,你還罵我,我看你才是傻子呢!哼!甚麼百香樓不百香樓的,這飯食做的能有我娘做的好吃?阿五心頭有氣,也不與方孟山多爭執,抓起桌上一隻雞腿就往自己嘴裏塞。@他看着邊上的阿六一邊吃着酒,一邊慢條斯理的嘬着碗裏的魚肉,心中嘆道:“哎,還是你阿六好啊,甚麼都不放在心上,就知道吃。哼!我也吃!”

陳冰三人進了西廂房之後,反倒是平日裏寡言少語的張六郎率先圍了上來,他神色緊張,本就有些圓潤的臉上更顯扭曲,他手中捏着一塊沾濕了的帕子,想來是給楊鈺娘擦拭汗水用的,見了陳冰后,他忙說道:“二娘,你可來了,玉娘她不停的說著胡話,你快給看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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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漁妻種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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