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跳舞的小人

第一百零二章 跳舞的小人

柳志遠心頭一愣,不知她為何會有此問,心中捉摸不透,便如實答道:「常鬆土,多施肥,修剪多餘枝葉,這芭蕉長大的快,用不了多久,便能連片成蔭,是夏日裏乘涼的好去處了。」

陳冰點點頭,又問道:「知行,我是一個不講事理的人嗎?」

柳志遠這回心中更加糊塗了,搖搖頭說道:「不是,你心思縝密,做事有條有理,處處分析到位,絕不似尋常鄉野村女。」

陳冰轉頭看向他,說道:「你以為我真的生氣了是也不是?呵呵,我哪會如此小心眼,為了這事生氣。每個人都有自己所好,而你所好的便是那美食。既然王廚子做的飯食你不愛吃,也不用勉強自己去吃的。就像這芭蕉樹,若是不施肥,不鬆土,不修剪多餘的枝葉,他便不能長大,無法成材,更不可能連片成蔭。」

柳志遠點點頭,陳冰淺淺一笑,看向他的眼神中則是充滿着柔情,說話語氣則有些心疼,「自從錦娘離世之後,你是一天比一天清瘦,我心裏也着實擔心的,起初以為你是追查案子飲食無律所致,現在明白了,你要吃甚麼,只要我能做的,我會做的,我都可以做給你吃。只盼你身上多長一些肉才是。」而後她話鋒一轉,說道:「只是你在此建這院子卻無甚必要,難道你不建了我就不做好吃的給你吃了嗎?」

柳志遠心中感動,不自覺的拉住了她的手,而陳冰也未拒絕,他心頭一喜,說道:「這院子是在錦娘死後,我差柳福安排的。我曾有過接你去長興居住的念頭,可這念頭甫一出現,便被我打消了。而讓你來德賢樓為我做飯食,我又怕你來回奔波甚是辛苦。我輕功好,來花湖村也無須多少功夫,可你卻無地方做飯食。思來想去,還是在這花湖村中建一院子來的更好些,也更方便些。」

陳冰聽完后,心中不覺搖頭,心想還是有錢好吶,不過轉念一想:「他說的也沒錯,若是無這院子,他要來吃飯,我上何處去做?在家裏做便會被婆婆知曉了。如今有了這所院子,做些飯食到也方便。只是為了吃我做的飯,便花這許多錢建這院子,這大魔頭還真是奢侈啊。」念及至此,陳冰微微嘆口氣,說道:「哎,大魔頭,你還真是大手筆啊。不光光建了這院子,今日外頭擺的流水席亦是代價不菲罷。」

柳志遠明白她的意思,說道:「二娘可能有所不知,我每月都會選一遭過安胥兵災的村子去施粥。今日上樑,我在外頭設這流水席,最初目的只是為了款待花湖村人的。可恰巧今日又是我每月施粥的日子,我想吃粥不如吃席,便遣人在周邊村落散佈了流水席這個消息。而我提前十多天做了準備,殺了二十隻羊,十頭豬,五十隻雞,帶了整整十罈子酒,還讓我德賢樓的廚子來做這流水席,我如此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吃不上飯的村人能進一些油水,能吃一頓飽飯。至於花的這些錢,確是不少,可要細細想來,花的還是很值當的。」

陳冰聽的真切,這才明白過來為何今日的流水席會有那麼多鄰村之人前來。她暗暗叫好,心中更是對柳志遠此種行為欽佩不已,她伸出大拇指,笑着誇讚道:「大魔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新

柳志遠亦是笑道:「那麼我何時能夠吃到二娘親手所做的飯食呢?哎,我已餓的等不及了。」

陳冰知他在打趣自己,便擺擺手說道:「嘿嘿,那你就繼續餓着罷。今日三姑娘回家省親,我無法做飯食給你吃。待過得幾日我再來做,嗯——,做我新想出來的一道菜品,你看如何?」

柳志遠摸摸自己肚皮,故作愁眉苦臉的說道:「肚皮啊肚皮,你只好在忍耐幾日了,莫急,莫急哦。」

柳志遠的表情甚是誇張滑稽,惹的陳冰嬌笑不已。待得笑過一陣后,陳冰對着柳志遠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魔頭,我,我有些餓了。」

柳志遠拍拍自己腦袋,懊惱道:「都怪我,你救人耗費了這許多精力,肯定是要餓的,我竟然把這給忽略了,哎,我這就讓錢忠義安排些吃食進來。」錢忠義便是那錢內知了。

此時門外敲門聲起,柳志遠問道:「何事?」

錢內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回少主,楊鈺娘醒了,不過,不過……」

陳冰聽后心中甚為焦急和擔心,也不顧甚麼餓不餓的了,忙上前拉開房門,問道:「錢內知,楊鈺娘如何了?你快說啊。」

錢內知着實嚇了一跳,忙看向柳志遠,只見柳志遠點了點頭,並未再說什麼,錢內知心中稍和,欠身行禮后說道:「她似乎神色有些不太正常,嘴裏一直念叨着西廂房內有許許多多小人圍着她打轉,像是中了邪。」

陳冰一愣,低頭喃喃重複了一遍,「許多小人在圍着她打轉?」她抬頭看向錢內知,急忙問道:「楊鈺娘除了這些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癥狀?譬如說是,煩躁,妄語,嘔吐,或是面色泛綠這些跡象。」

錢內知想了想后,便搖了搖頭,說道:「並無這些癥狀,她只是一個勁的用手不停的指着屋內各處,說是有很許多穿着白衣的小人在圍着她,甚至還有小人在她面前跳舞。當時在屋內的人不少,可沒人見到楊鈺娘口中的小人,因而眾人都認定了她是中了邪。」

陳冰心中甚為焦急,知問錢內知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她急欲想知道楊鈺娘如今的情形,忙拉着柳志遠便往屋外跑。三人一路跑到西廂房內,此時屋內止有孫七娘,李芸娘和張六郎照看着楊鈺娘,其餘眾人卻認定了楊鈺娘中了邪,均是站在屋外,不敢靠近。方孟山更是背靠在一根圓柱上,打着酒嗝,雙手合十,嘴裏不停的念叨着,不知是求着太上老君還是無量天尊如來佛祖,求着這些神仙佛祖能夠保佑着自己。

陳冰自然不去理會這些,她轉頭看向此時正蜷縮在床上,抱緊毯子,不停打着哆嗦的楊鈺娘,陳冰心中嘆了口氣,坐到了楊鈺娘的身旁,而李芸娘忙搖搖頭,給陳冰使了個眼色,陳冰卻是微微擺了擺手,不為所動。李芸娘心中一急,竟是拉過柳志遠,悄聲說道:「柳東家,楊鈺娘中了邪了,我給二娘使了眼色,她不聽,你上去勸勸她,莫要靠的太近了。」

柳志遠心中明白,踏上兩步,暗運內力,護在了陳冰身旁,卻也未多說甚麼,他尋思道:「依着二娘的性子,我再多說甚麼亦是無濟於事,她為了救人是不會聽的,到不如就此護在她的身邊,以我的武功,料也無人能傷得了她。」念及至此,也就不再去勸她了。

陳冰本想輕撫楊鈺娘,可自己手還未觸及其身子,楊鈺娘身子直往後縮,口中不停哆嗦道:「有小人,有好多好多小人,要,要來殺我了,要來殺我了。你,你是小人,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啊!」

陳冰心中有些無奈,又朝楊鈺娘處挪了挪,柔聲安慰道:「鈺娘,是我呀,我是二娘呀,不是那些小人,你莫要害怕,我是來幫你的。告訴我,你看到的那些小人,都是甚麼模樣的?」

楊鈺娘睜着雙眼,嚴重充滿着驚恐之色,她看着陳冰,連連點頭道:「對對對,你是二娘,你是陳家二娘,就是梅德才喜歡的那個二娘。那些小人?那些小人穿着白衣,沒有頭髮,身長就比嬰孩兒高一些,一霎兒在我身邊圍着轉圈,一霎兒又圍着我跳舞,就在你進屋之前,窗口又進來了十幾個小人,那些小人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我,咧着嘴一直衝着我笑,嘴巴一張開,露出滿口的尖牙,似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一般,好嚇人,好嚇人啊。二娘,二娘,這屋子裏到處都是小人,到處都是,快救救我,救救我!」

陳冰聽着楊鈺娘這近乎語無倫次的話語,暗暗搖了搖頭,伸手悄悄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好在她的脈象穩定,已不

似施針之前那般虛無縹緲,陳冰心知她的性命該當無憂,心中鬆了口氣,貼於楊鈺娘耳畔,小聲問道:「我就如此貼近和你說話,那些小人很笨的,聽不見的。鈺娘,我問你話,你如實回答我,可好?」

楊鈺娘面露難色,亦是貼着陳冰耳邊,小聲道:「那些小人當真聽不見嗎?可是那些小人人多勢眾,我怕,啊!你看你看!又有一隻小人爬上帷帳了,怎,怎生是好?怎甚是好?如此多的小人,為何,為何你等就是瞧不見啊!」本已有些放鬆了的楊鈺娘,忽的又緊張了起來。

陳冰一手輕撫着楊鈺娘後背,寄希望於她能夠放鬆心情,而後轉頭看向柳志遠並使了個眼色,柳志遠會意,他的內功精深,陳冰適才與楊鈺娘之間的話他便聽的一清二楚,因而湊到陳冰跟前,耳語道:「二娘是否讓我假意同那些所謂的小人搏鬥?好驅除楊鈺娘心中的恐懼之色?」

陳冰點點頭,同樣耳語道:「不錯!你就假意驅趕屋內的小人,我便能乘機問她話了。」隨後有些歉疚的說道:「只是要為難於你了,知行,真是對不住。」

柳志遠對她眨了眨眼,擺了擺手,說道:「既然你知這是為難於我,那你打算如何酬謝於我呢?」

陳冰瞪了他一眼,扁扁嘴,說道:「就知你會乘火打劫!好好好,只要你做的好,我日後定當多做些你愛吃的吃食給你吃,多做些你此前未曾吃過的,如何?這下可有滿意?我的柳大魔頭!」

柳志遠笑着摸摸自己肚皮,說道:「那好,你我就此一言為定。肚皮啊肚皮,你可有口福咯。」他心知此時並非調笑之時,言罷,收起心神,站起身子,暗運內徑,先是運了一套太祖長拳,而後又跟着使了各路擒拿手法,他掌底生風,極是威猛,雙掌的破空之聲更是響徹滿屋,直似真的在與人在搏鬥一般。李芸娘和孫七娘早早被陳冰拉於自己身邊,而張六郎受不住柳志遠那風如刀割般的掌力,一步一步往後退卻,直到身子貼着牆壁,退無可退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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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漁妻種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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