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番外⑧

第67章 第 67 章:番外⑧

寧昌侯府。

皎潔的月色灑在台階上,喬氏帶着丫鬟迎上歸來的陳梓鈺,“夫君回來了,冷不冷?餓不餓?妾身燉了湯,夫君喝一碗暖暖身子。”

出口的霧氣在夜色中散開,陳梓鈺越過喬氏,“這些事以後讓下人來便是。”

喬氏想開口卻發現陳梓鈺的身影已經要走遠,急忙跟上。

到了書房前,陳梓鈺徑直入了書房,而喬氏被攔下,她在書房前躊躇了半響,將丫鬟提着的食盒交給伺候陳梓鈺的下人。

陳梓鈺在書房待了有小半個時辰回了住處,喬氏看到他的那一刻臉上洋溢的笑滿是歡喜。

屋內燭火熄滅后,一切藏於黑暗下。

程懷瑾眉頭聚川,他也不知為何自己會來寧昌侯府,他想求證那個奇怪的夢,若說困擾自己五年的噩夢有跡可循,那這個突然冒出的朦朧的夢,便處處透着詭異。

他很確信之前並不認識陳梓鈺這位新過門的夫人,可他做夢卻與她有關,這便是不正常之處。

回到程家,他並未再回棠棣苑而是回了書房,母親最是會丹青,程懷瑾不喜卻也自小被逼着學過,落筆隨意勾勒,頗有幾分隨性,只是為了宣洩而非有目的性。

只是當他收筆看着紙上躍然而出的畫像,竟是陳梓鈺的夫人喬氏,說來他也就見過她幾面,可畫出的人卻神韻皆具。

不過他很快發現不對之處,畫上的人頭上的髮飾以及身上的衣裳,都與喬氏不同,這套髮飾以及衣裳他從未見過喬氏穿過,可他卻畫出來。

畫上人的眉目柔和,唇角帶着盈盈淺笑,眼睛好似會說話一般,只看着便讓他心神逾越,有一股難言的輕鬆。

程懷瑾的書房不會讓人隨意進出,他並未掩藏直接將那副畫掛在書房中,沈池進屋便注意到書房中的異樣。

當看到那副畫是,心頭詫異面上也不敢表露,他家公子這是當真對旁人的妻子動了念頭。

但凡換一家都好,偏偏是寧昌侯的人,那寧昌侯可是皇上的人,最是不服太後娘娘。

心裏思緒百轉千回,沈池只看了那畫像一眼立刻低頭,“公子,宮裏來人,讓您即可進宮。”

從宮裏出來,若是以往程懷瑾定會直接離開盛京毫不拖泥帶水,可這次他卻回了書房一趟,別的都沒拿,獨獨將那副畫帶上。

沈池看在眼中,不明白公子這是何意,難不成已經思念成疾只能靠畫像安慰?

程懷瑾起初拿那副畫像也不知為何,後來每每有畫像在側,他總能睡安穩兩三個時辰,雖不會做夢,但安眠比做夢讓他更為愜意,便也習慣了將畫卷帶在身邊。

程懷瑾再回盛京已經是三個月之後,回到盛京后得知陳梓鈺接了皇命委任去覃川,此行要去至少兩三年左右,喬氏隨夫一同離開的盛京。

原本還想求證一下,見到喬氏可還會做夢,誰知人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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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過隙,三年時間一晃而過。

結束手頭的案子,程懷瑾啟程回盛京,路途卻見官兵押着一群人蹣跚行徑。

領頭的人認得沈池,“這不是沈兄弟嗎?難得在此處遇到。”

說話人看了眼馬車,聲音放低,“程大人?”

見沈池點頭,那開口的人瞬間收斂了笑容,“靠邊,靠邊。”

他一開口,手下的官兵立刻趕着犯人靠邊給馬車讓路。

程懷瑾本來是在看畫像,自三年前畫了這幅畫像,他便隨時帶在身邊,閑暇時都會拿出來看看。

聽到馬車外的聲音,將畫卷收起來,手掀開帘子一角,正好看到與沈池說話的人,程懷瑾對他有些印象,是個武將。

看了眼被官兵押着的人,最前面的幾個男子拷着枷鎖,後面的女人孩子老人則用繩子綁着手串在一起。

有人抬頭看馬車立刻被官兵一鞭子抽在身上,“看什麼看,老實點。”

只一眼程懷瑾看出這些是被流放的人,盛京時不時有那麼被查處流放的人,並不是稀罕,就在他要將帘子放下時,卻看到一個人。

三年來他一直看着畫像,對畫像上的人極為熟悉,隨着馬車行駛而過,程懷瑾在那些犯人中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人,“沈池。”

馬車沒有停,沈池得了命令回身去打聽。

“公子,打探清楚了,被流放的是江陵喬家人,寧昌侯府二少爺陳梓鈺那位夫人的娘家人。”

“犯了何事?”

“科考舞弊案,這事由大理寺查處的,因牽連甚廣,喬家被判流放。”三年過去,當初的大理寺少卿已經是大理寺卿了。

只是沒想到上任第一件事竟然是查自己老丈人,還將喬家全部給流放了。

沈池彙報時偷偷打量自家公子,即便過去三年,但沈池身為公子身邊的侍衛,自是知曉公子隨身攜帶的那副畫卷。

程懷瑾此番外出辦案的地方遠,遇到被流放的喬家人,距離科考舞弊案也過去三月。

他對喬家不熟,卻知曉,算是學子的表率,只是這樣的讀書人怎會帶頭舞弊。

喬家的事不難查,喬家以前從不出仕,結果一番探查下來喬家早在先帝逝世后便開始滲透朝廷培養勢力。

喬家的事,下手的人多,其中最狠的當屬小皇帝,棄喬家贏天下。

看着查來的消息,程懷瑾揭開燈罩將那些點燃化為烏有,“咬人的狗,不叫。”

回到盛京后,程懷瑾一直讓人探查喬家的事,自喬家被流放喬氏便待在寧昌侯府沒出過門。

再見是在中秋宮宴之上,喬氏瘦了許多,瘦的程懷瑾第一眼都沒認出來,與畫像上的人也有了分明,“陳少夫人。”

喬氏聽到有人喊她側目發現是程懷瑾,那個她見過一兩面的登徒子,不過後來她隨陳梓鈺去覃川后便沒再見過,“程大人。”

簡單的招呼后相顧無言,喬氏越過程懷瑾往後宮去。

小皇帝長大了,宮裏的事再不如以前那般輕易流出,宮宴過後喬氏被休棄,而程懷瑾知曉時已經兩月後,他宮宴后便離了盛京。

回來路途遇上雨雪天氣,氣溫降的很低索性尋了間客棧住下。

當天夜裏,小雨過後是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下來次日一早外面便是白皚皚一片,好似一夜間披上了銀裝。

“死人了,死人了。”

天亮之時,客棧響起一陣嘈雜聲,程懷瑾看了眼沈池,“去看看。”

沈池很快打探回來,“公子,死者是一瘋子,據說在這周圍徘徊許久,神出鬼沒的,昨兒夜裏下了雪,路滑摔倒半夜無人發現,早上屍首上蓋了一層雪,發現時人已經凍僵了。”

“屬下仔細查看后發現確實是凍死的,不過……”沈池說著神色有些遲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程懷瑾瞥了眼沈池,“不過什麼?”

“公子,屬下覺得那死者有些像陳梓鈺陳大人的夫人。”沈池說完又覺得不可能,陳梓鈺的夫人怎會出現在這裏,還被人稱之為瘋婆子,“許是長得像。”

宮宴時沈池在宮門外等自家公子,因着他家公子的緣故,他格外關注陳梓鈺的夫人,三年不見人瘦了許多,看着憔悴的很。

屍首死在距離客棧不遠的地方,客棧老闆覺得晦氣讓小二裹了草席抬去埋了。

程懷瑾到時小二剛拿了破爛的草席來,見程懷瑾身上穿着布料不菲,身後跟着的人各個帶刀,瞧着便知不是好惹的,嚇的不敢動。

沈池說的沒錯,死的人真的是喬氏,只是又兩月不見,她更加清瘦了,臉上污濁掩面。

程懷瑾心中想起畫像上的人,看着完全不像是一個人了,“打水來。”

沈池打了盆溫熱的水,程懷瑾擰了帕子一點點擦去喬氏臉上的污垢,臉擦乾淨才發現她臉上有一條很長的疤,那疤痕佔據了整個右邊臉頰,額頭、眼角、嘴角周圍都有不同痕迹的淤青。

花銀子請了兩大娘給喬氏擦了身子換了新衣裳,髒亂的頭髮也重新梳過。

聽着大娘說喬氏身上有多少傷,程懷瑾面上表情不變。

歇腳的地方是個鎮子,距離盛京不算太遠,選了口現成的棺木,也沒有時間讓人訃聞挑日子,程懷瑾也不知喬氏的生辰為何,天錦衛里有人能回看風水,便挑選了塊還算不錯的地方將人葬了。

“公子,碑文寫什麼?”

程懷瑾看了眼立着的還未刻字的碑文,“就刻“江陵喬氏之墓”六字。”

喬家是被人算計的犧牲品,江陵喬氏並不辱沒她,再則喬氏的閨中名字他並不知曉。

回到盛京程懷瑾才知道,喬氏早在中秋宮宴之後便被陳梓鈺休棄,休棄原因是犯了七出的無子。

沈池總有些擔憂,可他家公子面上向來沒有表情,原以為陳梓鈺那位夫人能讓公子不一樣,但自從公子畫了畫像后,更為在乎的只有畫像了。

聽到陳梓鈺休妻,公子也沒有多問,聽過就算了。

直到皇帝掌權第一次安排狩獵,公子手中的箭羽搭在弦上射中了已經位居內閣首輔的陳梓鈺。

因着最年輕的內閣首輔被暗殺,箭羽上抹了毒,射箭人技術極好,當時旁邊站了太后,陳梓鈺避無可避被射中要害。

狩獵提前結束,皇上發了好一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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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清宮。

太后捻了一小撮魚食灑在池中,“還是沒找到嗎?”

程懷瑾言簡意賅,“沒。”

太后看着競相爭奪魚食的魚兒,眼底神色不變,“哀家近來眼皮總跳,安安靜靜了幾年,該是要掀起風浪了。”

程懷瑾:“對方該要動手了。”

太后看了眼程懷瑾,眼底流露擔憂,以身為誘,這步棋太險了。

可那藏着不露面的暗刀越發順利,再不動手,怕是他們都逃不過。

程懷瑾知曉自己對陳梓鈺動手,必能引出背後之人,只是他從不曾想過,那人竟就在身邊,“五叔,為何?”

程奕神色陌然:“皇命不可違。”

程懷瑾功夫不弱程奕,卻到底疏忽了這把藏在暗處的刀,也不曾想到先帝竟然這麼狠。

血染上他懷中的畫卷,程懷瑾猛的驚醒。

睜開眼卻發現他在棠棣苑。

身側躺着人,軟玉生香,眉目淡雅如菊,許是他剛剛驚醒的動靜太大,喬瑜緩緩睜開眼,見他坐起身子,“今日不是沐休嗎?你又要出門?你可答應了孩子要帶他們去莊子跑馬。”

嬌嗔中帶了委屈,看着他嘆了口氣,“罷了,你若實在有事,我便帶他們去吧,忙完早些回來接我們。”

程懷瑾突然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酸楚,撲過去將人抱住,頭埋在帶着馨香的脖頸。

喬瑜本就沒怎麼睡醒,不過兩人朝夕相處,程懷瑾情緒不對她還是感覺出來了,“夫君,怎麼了?”

“做了個夢。”

喬瑜輕輕拍着他肩膀,“沒事,夢都是反的。”

程懷瑾回想夢中的一切,那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確切說是上輩子發生過的,“夫人說的對,夢都是反的。夫人,為夫好想你,思念成疾。”

霸道中透着溫柔的吻,喬瑜險些喘不過氣,去推他卻怎麼也推不開,不過一個夢,程懷瑾好似許久不見她一般,如那餓狼,一遍遍索取。

原本答應孩子們去莊子跑馬,最後因父母沒起床而作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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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嬌(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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