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范廷簇趁此機會吐真情

第16章 范廷簇趁此機會吐真情

范廷簇從城裏回來正往宿舍走的時候,剛好碰上從宿舍里出來的鬱金香,她象剛剛吃了炸藥似的,攔住范廷簇劈頭蓋臉就問,“你今天幹什麼去啦,一整天都沒看見你的影兒。”范廷簇正要解釋,鬱金香又神經兮兮地補充道,“哦,我知道了,你肯定又去看你的老情人伊然美去了。”

范廷簇聽了鬱金香酸溜溜的話,仍不當一回事地回答說,“唉,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還用問嗎?”鬱金香特別生氣地說,“自從她見到你的那一天起,就象她見到了救命菩薩一樣,神智很快就恢復過來了,精神也隨之好了起來。”鬱金香說到這裏,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唉,她這精神病也真怪,在地方醫院住了幾個月都沒有好轉,來到這裏三四個月就停葯了,你說怪不怪?”

“你就不要多心了,我去看看她也是應該的,誰叫我跟她是多年的老同學呢!”范廷簇解釋說,“正是考慮到她出院沒有多久,擔心她情況有沒有改變,所以我就去看看她嘍。”

“我沒有說你不該去看她呀,看誰也用不着一整天吧!”鬱金香仍然氣不打一處來,“你不知道,今天幾樁事情湊到一起,顧上了這個,顧不上那個,弄得我手忙腳亂,眼睛都花了。你要是不外出,多一個幫手該有多好。”

“哦,原來是這樣啊。”范廷簇哼了一聲。

“可不,一傢伙收了七八個病人,個個都要輸液,定時量體溫、查血壓。”鬱金香數落着說,“那裏還沒有忙完,這邊又來了一個狂躁型精神病人,力氣大的要命,簡直沒法控制。幸虧有幾個身體壯實的休養員(即快要出院的病人)幫忙,七手八腳地把他控制住了,打了一針鎮靜劑才算安靜下來。”

“實在對不起,我要知道會發生這麼多事,我就不去了。”

“算了吧,事情已經過去了,責怪你也沒有用。”鬱金香的怒氣漸漸平息了,范廷簇正想與她告別往自己的宿舍走,突然又聽她說道,“廷簇,今天我心情很不好,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好哇,我們就一起走吧。”鬱金香見他答應的很爽快,心裏的怨氣也就全消了。於是問范廷簇,“我們現在往哪兒去?”

“去烈士陵園吧,那兒比較清靜。”

“不,我覺得還是去海邊公園比較好一些。”鬱金香說,“烈士陵園雖然比較清靜,但畢竟是烈士們安息的場所,我們最好不要去打擾他們,你認為呢?”

“嗯,還是你想的周到。”兩人說著,就朝海邊公園走去。

三七醫院離海邊公園很近,最多不足一公里路。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海邊公園。這個公園規模不大,是一個狹長的地形,沿着海的岸邊延伸。沿岸修了一條沿着海邊走的用很小的鵝卵石鋪成的道路,海水用她柔軟的舌頭不停地舔着鬆軟的沙灘。海邊公園的另一側是一段斜坡,坡上長着各種各樣的樹木以及許多叫不出名字的灌木叢。在這些茂密的灌木叢中,隔三叉五地修了幾條曲徑通幽的用小鵝卵石鑲成的道路。路的兩旁,距離不等地設置了一排一排供遊人休息的有靠背的木條長椅。偶爾有一對談情說愛的年輕人,彼此依偎着坐在長椅上。走到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鬱金香停住腳步,環顧了四周無人,於是說道,“廷簇,我們也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腿都走軟了。”說著,兩人就在近旁的一排長椅上坐了下來。鬱金香將她的左手抬起來,圈在范廷簇的左肩上,然後將頭依偎在范廷簇右肩上,“廷簇,看來我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特別是今天的感受,我實在太深了。”鬱金香偏起頭,深情地看了一眼范廷簇,“以往有你在我身邊,無論我有多忙,有多累,心裏都感到很踏實,很有依靠,一點兒空虛失落的感覺都沒有。今天情況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在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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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總希望你立刻就出現在我的眼前,徘徊在我的身邊。可是,望穿秋水,你都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心裏老是有一種說不出道不盡的失落感,似乎精神突然一下就垮了。如此看來,我的生活真的不能沒有你。這樣的感受,我是越來越緊迫了”

“有這麼誇張嗎?不會是在編故事吧。”范廷簇帶着幾分懷疑的口吻安慰道,“其實,這世界上不存在誰離不開誰的問題,無論少了誰,太陽都照樣打東邊升起來,打西邊落下去。”范廷簇說這話的時候,他沒有考慮對方是什麼感受,接不接受得了,就象無意中把一串點燃的火炮挑出去,響完了就沒事一般。沒想到,一下子就把此刻正處在情感糾葛中的鬱金香激怒了,“半瓶醋,你不會是冷血動物吧,我的感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沒想到你還說出這種四季豆不進油鹽的話來,簡直是氣死我了。”鬱金香一下子把頭抬起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今天伊然美肯定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不然的話,以你平時的口氣,絕對不會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來。”鬱金香說這話的時候,充滿了一臉的惆悵和慍怒。

“實在對不起,是我不好。”范廷簇眼見激怒了鬱金香,不得不曲意逢迎地說道,“剛才我確實忽略了你內心的感受,我沒有想到你會有這麼難過。”

“老實說,你跟她待了一整天,就沒有說點兒掏心窩子的話?”鬱金香仍然余怒未消,“我敢說,自從你們重逢的那一天起,你的心思就不在我身上了。不然,你不會象今天這樣躲避我的。范廷簇,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朝秦暮楚,移情別戀,我們之間,就只差沒有辦理結婚手續了,你還想什麼?”

一向溫聞爾雅的鬱金香,今天怎麼一下子就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范廷簇感到特別的驚訝和意外,這其中必有緣故,范廷簇想:自己什麼都還沒有答應嘛,她怎麼就順着樓梯爬這麼高呢?而且自己始終處於婉拒的狀態的呀,她鬱金香怎麼就不明白呢,現在到好,成了板上釘釘了。不仿跟她在明確一點,免得將來更被動。范廷簇想到這裏,便婉言表示道,“鬱金香,我一再聲明我不適合你喲,八字還沒見一撇,你就對我那麼嚴厲了。”

“我承認,你是沒有正面答應過我的請求,可是,你的行動,你的付出,你為我所做的一切,足已表明了你的態度,你的心跡。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也不要認為我是自作多情。”鬱金香從來沒有這樣憤怒過,“你們這些臭男人,心裏是這麼想的,嘴上卻偏不這麼說,任何時候都想占上鋒,搶主動,做夢去吧。”范廷簇以為她的氣發完了,正想接上說點兒什麼,沒想到又聽她說道,“你說你不適合我,這不是掩耳盜鈴的鬼話嗎?你適不適合我,要我才知道啊,你自己怎麼會知道呢,我認為適合不就得啦!你要覺得我哪點不好,哪點不對,你可以指出來呀,可是,你沒有啊。你不說,那我就是十全十美了,難道還不適合你嗎?”

“好了,金香,今晚本來是陪你出來散心的,結果,反而弄得你生這麼大的氣,都是我不好。”范廷簇安慰完了,又接著說道,“我們之間的事情,既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你說了算,最後是時間說了算,我們現在沒有必要弄得這麼不愉快,你還是消消氣吧,高興一點兒。”

“什麼意思?你這個樣兒,我高興得起來么,我老是拿着熱臉去貼你的冷屁股。”鬱金香還是負氣地說,“反正我是認定你了,你也別想把我甩脫,我也不讓誰把你搶走,適不適合我都這樣了。乾脆我們確定一個時間,把結婚手續辦了,免得夜長夢多。”

“不行不行,這個絕對不行。”范廷簇急忙制止道,“我們不能感情用事,不然,你會後悔的。你在堅持一段時間,看看我能不能提干,能提干,提了干我們在考慮這個問題。”

“還要堅持多久,我可是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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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說不準,也許不會太久吧。”

“萬一提不了干呢?”鬱金香擔心地問。

“提不了干就只有退伍,我們之間的事情也就徹底拜拜了。”

“怎麼會完呢,退伍也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呀”。

你不知道,別人退伍會安排工作,我退伍是回農村,因為我是農村來的。”范廷簇心有餘悸地說,“回了農村,就是農民了。”

“我不在乎你是什麼,只要我們能成夫妻就行了。”鬱金香天真無邪地說,“你當了農民,我不是農民啊!”

“正因為你不是農民,我們之間的事才成不了。”

“我不是農民,你以為我會拋棄你嗎?”鬱金香仍然堅持說,“既然我要拋棄你,我現在又何必追求你呢?”

“滿世界你能找到有工作、有工資的妻子,供養的丈夫是當農民的嗎?”范廷簇肯定地說,“你找不到吧。”

“這樣的家庭我是沒有見過。”鬱金香坦率地說,“但是,我見過有工作、有工資的丈夫,供養着沒有工作的妻子的家庭啊,這樣的家庭還不少呢。”

“這個還用得着你說嗎。”范廷簇毫不避諱地說,“打開窗子說亮話,你是不會供養我的。你現在之所以會這麼說,那是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好啊,范廷簇,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鬱金香按耐不住心中的憤怒:“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相信我。總想找些歪歪道理把我甩脫,我不跟你說了。”

范廷簇見她真的動了氣,於是,緩和了氣氛說道,“不當和尚,不知念經的難處。沒當過農民,不知道農民的辛苦。你沒走到那一步,你就體會不到其中的艱難,你現在也只不過是說說罷了。”

“我不只是說說,我是認真的。”鬱金香反駁說。

“你這是叫感情用事。真的到了那一步,你肯定後悔不迭。所以呀,即便是你願意,我也不願意害你一輩子。”范廷簇懇切地說,“如果真是那樣,我就把你給毀了。”鬱金香聽了,還想爭辯,沒等她開口,范廷簇接着又說道,“我記得,我曾經給你說過幾次我不適合你,始終沒有把道理給你說透,現在我就一併給你說了。”范廷簇耐着性子說,“我這個人的毛病和缺點很多,一般情況下不容易暴露出來。就象水一樣,表面上看起來很溫柔,什麼容器都可以裝。可是,一旦咆哮起來,就會象洪水,象泥石流一樣兇猛,什麼也擋不住的。現在看起來我們之間很默挈,很和諧,那是沒有任何根本利益的衝突。如果到了有利益衝突的時候,肯定我就不會象現在這個樣子了。”

“到了那時,我們都成了兩口兒了,還會有那麼尖銳的矛盾衝突么,你也不想想。”

“反正我是為了你好,信不信由你。”范廷簇理盡辭窮。

“算了,今晚時間不早了,在說,也只會越說越崩,我們還是回去吧,”鬱金香期盼地說道,“等我們雙方的心情都好了在說吧,到那時,肯定說得好的。”

這時,大地的蒼茫已經悄悄隱去,夜幕漸漸籠罩了整個公園,除了“嘩啦嘩啦”的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以外,幾乎什麼也聽不見了。逛公園的遊人已經陸續散去,隱隱約約的灌木林中只有鬱金香和范廷簇兩人。周圍一片寧靜,除了不遠處公路上偶爾傳來汽車奔馳的“轟隆轟隆”的聲音之外,就是夜風搖動的蒲葵葉摩擦的“沙沙”聲。

兩人回到宿舍時,已是夜裏十一點多了。當他們走到病房右面的門口時(回宿舍的必經之路),正好碰上前去接大夜班的苟思君,范廷簇想迴避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硬着頭皮跟在鬱金香的後面朝宿舍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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