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
深夜
深山中的豺狼虎豹,在這天然的障礙中,極為謹慎的挪動身體,他們看中的是那些夜間捕食的中小型動物。它們在黑夜中潛伏着等待着致命一擊的機會。
獵人此時也成了獵物。
濕山山脈的深處,約有幾十年,未曾被人踏足過,今晚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劉正清劉老頭,踮着腳不斷的跳躍着,一個跳躍便三丈有餘,在山間樹林枝椏上騰飛,抬腳越過條寬河。
近了
劉老頭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發出亮光,腳上纏着星光,耳邊不斷的傳來沙沙聲和野獸的嘶吼。
輕聲落在長寬可乘人的巨石上,脫下背包,腰間掏出皮質水壺,噸噸噸的灌了幾口
從背包里掏出來捲曲暗沉的皮質地圖,半蹲着,攤開地圖
眯起眼,藉著月光,手指緩緩的在地圖上遊動,極為細膩的觸感,有些沁人心脾。
在地圖上鎖定了自己的位置,用手指量出了自己與那紅叉之間的距離。
“兩個時辰”劉老頭嘟囔着“不能再往前了”
背包里掏出一桿筆,右手臂平舉,前置在眼前,站起身來,極為仔細的打量“那玩意應該就在那裏”筆桿對着前方不遠處巍峨的山體,筆桿的頂點對着山的半山腰位置,在那半山腰上有一顆極為明顯的標記。
臃腫龐大,盤踞在山腰上的巍峨巨樹,即使站在劉老頭的位置上看,那棵樹依然那麼龐大。
清晰可見。
就彷彿成人撐着一把傘。
低頭看了一眼地圖,筆桿微微挪動,左手食指是在地圖上打轉,眼睛與筆不斷的對焦着,小聲嘟囔着“濕神山般若樹打左面繞一圈,樹后包山穴,流水瀑布簾,入穴昏暗后開朗,穴中包天地星河日月”
“濕神山般若樹”
劉老頭筆桿對着那巍峨巨樹,全神貫注重新確認一下具體位置時。
忽然風起。
帶着絲絲腥臭味,那一陣風過處,只聽見亂樹背後撲地一聲響,山林中跳出一隻吊睛白額大蟲來。
劉老頭縮了縮眼瞳,彎腰,急忙從背包里抽出短棍,那大蟲又飢又渴,兩隻前爪扎在地上,微微一按。
撲了上來。
在空中騰飛,說是遲,那是快。
劉老頭見大蟲撲來,靈巧一閃,閃在大蟲背後。大蟲背後看人最難,便把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將起來。
一躲,躲在一邊。大蟲見掀不着,吼一聲,起個霹靂,振得山岡地動。
在一撲!
劉老頭卻又閃在一邊。大蟲拿人,只是一撲,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時,氣性先自沒了一半。
再吼了一聲,一兜兜轉回來。見那大蟲復翻身回來,右手掄起短棒,氣力只一棒,劈下,聽得一聲響,簌簌地那樹連枝帶葉,劈臉打下,定睛看,打急了!
打在枯樹上,短棒折做兩截。
那大蟲咆哮,翻身又只一撲。又是一跳,卻退了十步遠。
“有了靈識?”那大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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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頭凝目渡了幾步,劉老頭腰胯駕着,就等它撲來便躲。
撲了過來!卻見劉老頭未跳,就勢扭腰,架着力氣把大蟲花皮揪住,一按,按下來。那隻大蟲被側面一撲急要掙扎,劉老頭肯放半點兒鬆寬?
只腳狠踹在大蟲面門上、又狠架着,眼睛裏只顧亂踢。那大蟲咆哮起來。
那大蟲嘴被按到黃泥坑裏,沒了些氣力,左手緊緊地揪住花皮,偷出右手,凝氣只顧打。打到四五十拳,那大蟲眼裏、口裏、鼻子裏、耳朵里,都迸出鮮血來,更動彈不得,只剩口裏兀自氣喘。
劉老頭怕大蟲不死,用棒橛又打了一回。眼見氣都沒了,方才丟了棒。
急喘了兩口氣,渾身氣脈散去大半。
看着眼前氣絕的大蟲,它們發現我了?
來時明明渾身氣脈涌動,動作運如鬼魅,渾身氣息藏匿的無覺無蹤。
顫巍巍扭頭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巍峨大山,只覺得心悸。
當真可怕。
手腳冰涼,手掌撐地,架起身來渾身熱汗冷汗摻在一起。
走至那大蟲跟旁,那畜生眼白翻着,渾身筋骨寸斷,赤血與黃水在渾身流淌。
半蹲着,劉老頭將氣緩緩渡入了那大蟲體內,細細的感受着這畜生的渾身氣脈。
“果然!畜生還真敢打我的主意!修行不到想得倒多!”冷哼了一聲,扭過身仰頭看着那主山峰
“它們真感知到了我?”
那為什麼就只有這一隻畜生?
若是讓我來,那便讓敵人深入至此地后,在右左翼埋伏狼三十匹,黑瞎子十餘,豺虎豹狐若干等,定然一擊斃命,叫他有來無回。
沒發現我!
哼笑了一聲。
“哼哼,畜生就是畜生”劉老頭看着那主山峰,神情也輕鬆了一些,這樣的話薅一把就跑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
完蛋!
完蛋完蛋完蛋!
劉老頭在前急速奔馳。
身後野狼群奔馳着,咆哮着,捲起大片塵土。
野狼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在它們去捕獵的時候,就像軍隊作戰一樣,先部署狩獵計劃。
就譬如說,攔截。
“嘶!”
看着眼前忽然出現,渾身黑毛如鋼針,身形似山嶽,一團團烏漆抹黑的黑瞎子。
劉老頭連忙剎車,前有黑瞎,後有狼群。
黑瞎子就在那裏屹立着,圍成一個大圈,狼群馬上就要到!
雙腳騰飛的劉老頭,已經無路可逃!
看着那迎過來的黑瞎子,一步大地撼動,下頜與上頜極力拉大,一張血盆大口,要將劉老頭的頭顱當成可口丸子。
而後方狼群們在雜草叢生的山林中早已是如履平地,鑽梭,跳躍,奔跑的極為輕鬆,兩隻前足落地,後足騰飛,互相交替,不比劉老頭慢上多少,張着嘴滿口獠牙,眼裏反出嗜血的光。
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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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不減反快,朝着那三頭黑瞎子迎了上去。
只見最前那黑瞎子,後足撐着地面,腰身發力,站直了起來,前熊掌帶着風勢便猛呼了過去。
那是離得近的黑瞎子
那前熊掌,如雷似電,扇的風聲獵獵作響,若是呼到了頭顱那便如西瓜一樣。轟然炸裂。
劉老頭反應絲毫不慢,那熊掌的腥臭味道已至面門,霎時間歪頭屈膝,身形憑空矮了一截,熊掌擦過白髮。
一擊未中,下一道攻擊轉眼便至,另外靠得近的兩頭黑瞎子,此時也快要圍了上來。
那熊前掌落空之時,另外一掌瞬間向下劈去,避無可避。
劉老頭知道眼看躲不過去,轉身,運腰,架肩,屈膝,左腿做柱,右腿作弓一蹬,鐵山靠!
渾身白氣,集中於左肩,身體借力飛了起來,直直的撞到那黑瞎子的胸膛上。
“砰!”黑瞎子挨了這一擊,身形猛然倒飛着出去,將一顆水桶大小的筷子木撞的分崩離析,整隻熊癱在地上,肝膽腸破裂,受了這一擊應該也是不太好活。
劉老頭全身力氣剛剛撞完,兩隻黑瞎子四足蹬地已經到了跟前。
鎖定好位置,頭埋了下去,整隻身形藉著四足之力,如一輛全速奔馳的貨車一樣,直直的撞向劉老頭。
蹲地起跳,叉開雙腿,越了過去,那熊剎不住車依然向前跑着。
另外一隻熊,頗為謹慎,到了跟前,渾身力量便猛的撲了過來。
劉老頭急速向後閃退,渾身運氣,那奔馳貨車熊,扭轉着身體又撞了過來。
再越了過去,這次卻騎在熊背上,那熊直直的剎不住車,劉老頭雙手運氣,硬掰着那黑熊改道。
黑熊低着頭看不見前方,只知道那人坐在了自己身上,頓時渾身極大幅度的擺動起來。
劉老頭死死的控着熊,那熊着急忙慌竟然還加快了速度。
“吼!!!”那隻一撲未中打算蓄力再撲一次黑熊,看着直直的朝自己撞來的同伴,躲不過去!
凄厲的發出怒吼
“碰!!”兩黑熊相撞,端是撞的七葷八素,頭昏腦脹。
劉老頭在相撞之前,便騰挪飛落於地面上,所有一切都是說時遲,那時快。
皆是眨眼之間便發生的事情。
幾隻稍遠一些的黑熊正奮力朝這方向趕來,狼群已經能夠看清模樣。
此地不能留!
想到此,劉老頭轉身便朝着自己撕開的一道缺口奮力跑去。
看着劉老頭跑向漆黑一片的遠方,狼群們邊奔跑邊等待着首領發號施令。
狼首吼了一聲,眾狼開始抓緊包圍圈,每一步都穩紮穩打,不疾不緩,猶如閑庭信步
狼群首領的智商極高,也對這一片地形極為了解。
它知道自己已經贏了,這不過是最後的瓮中捉鱉!
前方是萬丈懸崖!
你該怎麼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