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起靈境半重
蒼家演武堂，足足一刻鐘就這樣走過了，不論是家主也好，家族子弟也罷，只要是能喘氣的，現在也就只敢喘氣了，畢竟起靈境六重是什麼概念，這就相當於以後打開了靈御境的大門，而整個瀾海帝國，所擁有的靈御境強者，不會超過十五位，每一位的地位以及家族，都堪稱萬人之上，國之重器。
而蒼家不過是一個五線城市裏還沒有完成一家獨大願景的小家族，這一切對於他們任何人而言，都堪比雲上幻夢，太遙遠，也太虛偽了。
可蒼戾卻只是眉頭一皺，不着痕迹的嘆了口氣，在心中默默的道：“嘖嘖嘖，才起靈境六重……我還以為起碼能直接到九星呢，哎……看來是我老眼昏花了啊，這炎陽血脈在洪荒雖不算是頂尖血脈，但勉勉強強混成一方土地主也沒有問題啊……怎麼到這裏這麼拉了……”
絞盡腦汁，蒼戾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種，那就是，即使是這炎陽血脈，也是經過十餘代乃至數十代稀釋所形成的產物，換在洪荒，基本上可以相當於沒有了。
可縱然是稀釋了如此之多，卻依然能覺醒出傲世瀾海帝國的六重起靈境，蒼戾大抵也就可以知道，這個國家的國力究竟如何了。
“小戾！你真的好厲害啊！真的被你說中了！這個叫蒼都炎的傢伙，真的是一個絕世天才啊！”，看到這最後的結果，居然真的如蒼戾所言一般，蒼疏洛方才還有些傲嬌的臉蛋直接扭轉到了蒼戾的方向，眼中星光點點。
“哎……可惜，他卻是個浪跡天涯的命，僅僅憑藉你們家族，是困不住他的，他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值得追尋一生。”，蒼戾下意識的將心中所想說出，卻在脫口而出的剎那便後悔了。
“你們？小戾，你什麼意思啊？難道，你不認你是蒼家的人了嗎？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蒼戾的話，彷彿觸及到了蒼疏洛內心最深處的禁忌，一下子，她連和他說話時的語氣，都冷淡了不少。
“我……哎……”，蒼戾很想低頭道歉，但卻發現做不到，他潛意識裏真的排斥這種行為，說難聽點，你讓一個人渣因為說錯一句話就和純情少女低頭認錯，除非給……不然真的很難。
“哼，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蒼戾心裏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卻依然不肯鬆開環住蒼疏洛小腰的手，反而越摟越緊。
有了蒼都炎的出現，接下來，即使蒼家其他派系的子孫陸陸續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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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出起靈境二三重，也根本無法再讓場面火熱起來，畢竟和蒼都炎那堪稱恐怖的六顆星比，自己這點天賦，真就是星星螢火。
“一百七十號，蒼戾。”
守石老人叫出最後一人的名字，蒼戾應聲站起，眾目睽睽之下，走向了起靈石柱。
“誒……你知道嗎？那個孤兒，就是他！”
“知道知道，聽說他就是內府大管家蒼福貴從院外頭撿來的，看着可憐，就收養着了，而且聽說，他還和蒼疏洛那小丫頭是青梅竹馬！親近到可以睡一張床的地步了！”
“我靠！那他不廢了？鬼都曉得蒼鴻少爺喜歡那丫頭，六長老雖然年輕，但實力可一直不弱，在這蒼家，誰敢和他爭啊？”
“這也說不準，要是這蒼戾變成下一個蒼都炎，那別說未來娶蒼疏洛了，就是娶蒼守仁那老東西做冥婚，也沒人敢反對！”
“地獄笑話還是你行啊！”
眾人依然死寂的看着蒼戾，不敢有一絲絲放鬆，畢竟有了蒼都炎這個前車之鑒在，誰也不敢看輕孤兒了。
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蒼戾擦破了自己的指尖，流下一滴殷紅的血液。
“開始吧。”，守石老人的兩根白眉不自覺緊蹙起來，他擔任這項重任已經數十年了，可這麼多年所帶來的驚訝，加起來卻都不足今日。
將左手按在石柱地步，蒼都炎那熾熱的炎陽之血似乎依然殘存在這凹陷處，溫熱無比。
一縷鮮血順着那一根根無數人流過的凹槽向上攀延着，眾人屏息凝神，這彷彿開獎的場景，卻分毫沒有影響蒼戾，有了上一世的經歷，如今就是天塌下來了，他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可恐怖的事情卻在此發生，眾人滿懷希望，希望蒼家這一代第二位絕世天才出世，而屬於蒼戾血脈中的那一縷鮮血，卻彷彿稚嫩的雛鳥般，縱然再如何拼盡全力，也無法展翅高飛，連第一顆星都無法點燃。
沉默持續了半晌終究被打破，第一個人的呢喃讓氣氛重新升溫。
“這……這什麼情況？”，眾人全部呆住了，蒼戾果然帶給了他們驚訝，但緊隨而至的，便是如海嘯般的嘲諷與譏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靠！笑死了，起靈境半重！我沒看錯吧，半重！？這什麼冀搏天賦啊？挑糞都嫌力氣小啊！”
“快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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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反正你這麼弱，還招惹了鴻少，現在不自裁，到時候有你罪受！！”
每一位，每一位在看台上作壁上觀的少年少女們，沒有因為蒼戾失勢而感到惋惜，而是全部露出殘忍的笑意，因為在一個家族當中，往往需要一位廢物來充當所有人發泄負面情緒的出氣筒，而很不幸，蒼戾，就是這樣的一位人物。
“小……小戾……不可能的！怎麼會！！”，可並不是所有人都一般殘酷，就如同如今那已然被淚水濕潤了眼眶，微微張着小嘴，滿臉驚駭悲戚的蒼疏洛，以及在角落中面無表情的蒼都炎。
“嘿嘿嘿，鴻少！你看！那傢伙，居然連起靈境一重都沒有！哈哈哈！我們蒼家多少年沒有出現這樣的廢物了？太好了！鴻少，你可以動手了！”
蒼戾沒有成為天才，要說最開心的，恐怕非蒼鴻莫屬，畢竟他可是覬覦蒼戾青梅許久，這下子，他就算是強搶民女，也沒有人敢再多說什麼了，一切，似乎都已經成了定局。
可蒼戾站在起靈石柱旁，仿若獃滯般將手抽出，眉眼眨動間，卻不帶起哪怕一絲絲波瀾，彷彿這件事的發生，並不會影響自己的未來。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如今的蒼戾只覺這群下等世界的人們好吵鬧。
“啊……果然……這些傢伙就喜歡看到他人遭逢不幸，痛哭流涕的模樣呢……那我是不是也要配合著哭幾聲呢？”，蒼戾靜靜地走在回座位的路上，速度很慢……很慢，所有人的視線，家主也好，長老們也罷，卻都不知為何，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如今的他，分明是這個家族最凄慘的存在，可他臉上的表情，卻分明是不屑！
蒼戾的腳步很輕鬆，到最後，他甚至哼起了異域的老歌，悠揚的歌聲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他們逐漸噤聲，直到最後，他們都不自主的，回到了方才蒼都炎覺醒出六重起靈境的時刻，所有人面面相覷着，被空氣中籠罩着的壓迫感逼得汗流浹背。
“好恐怖的威壓……這……這是來自蒼戾那傢伙！？”，蒼鴻的氣息有些紊亂，所幸體內的靈力流竄竄行着，才勉強穩住了氣息，他就算不願意承認，也心知肚明，換做沒有覺醒起靈的他，恐怕根本扛不住這股壓迫力。
“這個傢伙……很不簡單啊。”，相較於狼狽的蒼鴻，貴為年輕一輩第二強者的蒼墨天，臉色就輕描淡寫的不少，只是在額頭上，依然有些細汗，而他看向蒼戾的表情，也很耐人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