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狀告神劍門(上)
錢禾背着雙手站在山門前,仰頭望着月亮,感慨的說道“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啊。”
錢禾人就站在那裏,又好像不在哪裏,錢禾仰着頭卻感覺他在俯瞰天下,很平靜,很自信,淡淡的微笑,好似在說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股氣勢漸漸散出來。
這就是京城第一大狀師錢禾,替人打官司,自己還未曾說話,光是這股氣勢便讓人信了九分。
上狐靈將錢禾看得仔細,彷彿此時才真正認識了他,這才是真正的錢禾,這才是那個一身正氣,滿腹經綸,誓要為修仙者明禮定律的錢禾。
這股說不清的氣勢和修為無關,完全是由心境所激出來的。上狐靈暗自想到,小師弟一旦突破了結丹期,追上自己恐怕是早晚的事了。
錢禾回過頭來,溫和笑着說道“走吧,師姐,去嘗嘗神劍門的手藝。”說罷便領頭向山門走去。
上狐靈不知為何,粉嫩的臉頰上忽然飄出了一層紅暈,心裏惱了錢禾一句,便一路小碎步跟了上去。
幾人來到門前,只見那偌大的山門,由漢白石雕築而成,寬闊高聳的門廊,透着一股古老大氣,一般稍微富裕點的仙派,都喜歡弄上這樣一個大門,好顯得門派傳承悠久。
“咦,這不是秦師兄么?”一個負責接待的弟子向這邊看了過來,秦州揚冷漠的點了點頭並不回話。
錢禾上前一步,擋住了那位弟子的視線,展出了一副令人心折的笑容,說道“在下乃東道盟弟子,聽聞貴派掌教大壽,特備薄禮一份,前來祝賀。”
那些負責接待的弟子們,一聽是東道盟的,都紛紛側目過來,暗中打量,今天前來拜壽的人是不少,但多是一些小仙派,稍有身份的早就有核心弟子前去迎接。
像東道盟這般數一數二的大仙派,或許也會給點面子,派人來應付一下,但沒想到來的這般早,幾個弟子剛想湊前說話。
卻聽錢禾說道“還請秦師兄幫忙帶路,多謝了,”說罷,便背起雙手站在哪裏,不再理會這些神劍門的弟子,這幅做派,留在眾人眼裏,自是那些大仙派特有的高傲,心中不再起疑,便由着秦州揚把二人帶上山去。
幾人穿過山門,只聽後面那位接待的弟子小聲說道“這秦師兄什麼時候搭上了東道盟這課大樹,以後可要好好巴結着....”
錢禾幾人順着石階向上走去,卻不御劍飛行,這是以示尊敬,不過前來拜壽的人里,能御劍飛行的還真不多。
錢禾邊走邊開口問道“師姐,那東道盟到底是何等仙派?為何一聽是東道盟的弟子,就一臉恭敬?”
上狐靈不屑的回答道“也不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東道盟的掌教是大乘期的修士,道號靈虛道人,也沒見哪裏靈虛,在一些小門小派中有點名氣罷了。”
錢禾點了點頭,這般作風與世俗並無二致,怪不得師姐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想來凌雷,凌風倆位師叔都是渡劫境的大修,號稱風雷老祖,而且還是搏擊之力最強的劍仙,隨便那位都能把那東道盟給滅了。
秦州揚則暗自想到,一路上這女修口氣甚大,而此時又好像對那東道盟十分了解,不像是吹牛,如果不是吹牛,難道那凌雲閣真是級大仙派?但為何他從來沒聽說過呢?心中很是不解。
過了山門,登上石階,幾人抬腳走進了舉辦壽宴的外廳,眼見外廳中擺了不少酒席,來的早的都在這裏吃喝,不過都是些小門派的弟子,只見這些人坐在哪裏,胡吃海吹,叮叮噹噹,氣氛倒也熱鬧。
有資格在內廳吃酒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仙派,不是這些弟子們可以接觸到的。秦州揚看了看神情自若的錢禾,輕聲問道“錢兄弟,我們是呆在外面,還是到內廳去?”
錢禾看出他有幾分緊張,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就在外面獃著,等一會我送他一份大禮。”
秦州揚勉強的笑了笑,幾人尋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來,不管怎麼說送禮前也得填飽肚子啊,這可是自古的規矩啦。
上狐靈則是毫不在意的吃了起來,吃相還算文靜,就是下手的度有點快,看起來這裏的伙食要比凌雲閣的好。
錢禾拿着個小酒杯,一點一點的品着,一會還要打官司,可要注意形象才是。
夜sè漸濃,月光越的皎潔了,外廳之內也是坐滿了各個門派的弟子,有青sè長袍背着把利劍裝酷的,也有裸着半個膀子與人拼酒划拳的,還有摟在一起高舉酒杯相見恨晚的,就算這些小門小派中也分三六九等,眾人中仙派稍微強點的,都坐在臨近內廳的位置上,差的只能像錢禾他們一樣坐在角落中。
錢禾這桌也來了幾個人,顯然大家都是小小門派的,才到這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來,為的只是湊個熱鬧,混混臉熟,這些人來的晚,桌上的菜早就沒了,上狐靈冷着一張臉沒人敢接近,秦州揚則是苦着一張臉,也沒人願意觸這個霉頭。
錢禾旁邊坐着一黑臉漢子,此時向他湊了過去,傻呵呵的樣子虎頭虎腦的,倒也不討人厭“這位師兄不知道是那個仙派的?”
錢禾一樂,這漢子竟來找他搭訕,笑呵呵的答道“東道盟的”
那黑臉漢子一愣,周圍的幾人也紛紛向錢禾瞧去,忽然,幾人好似憋不住一般,一陣拍桌子,踢椅子,仰頭大笑。
“你要是東道盟的,我就是火雲宗的,”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大笑道,
“對對,我是天道宗的,”另一個白袍青年說道。
“兄弟,你真是這大廳里最能吹的,佩服佩服”....
這火雲宗是和東道盟齊名的仙派,只是僅限於東澤這塊地方,不過聽那白袍青年提到天道宗,錢禾倒是看了看他,天道宗卻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大仙派,沒想到這人還有幾分見識。
剛才與錢禾搭話的黑臉漢子則是說道“兄弟,大家都是來這裏長見識的,能一起坐在這角落中,就是緣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是磨刀門的,”說罷這黑臉漢子還拍了拍胸口,滿臉自豪的樣子。
錢禾面sè一凝,疑惑的問道“魔刀門??難道你是魔宗的?”
大漢則吃了一驚,趕忙說道“兄弟話可不能亂說啊,我是磨剪子,磨菜刀的磨刀門,可不是那個魔宗的魔刀門啊,”
“看你挺緊張的樣子,魔宗千年前就被滅了,你說你是魔宗的我也不會信啊,哈哈,”說罷,錢禾則是哈哈大笑起來,這幾人剛才笑他,不禁作弄他們一番。
“兄弟,亂開玩笑,可是會害死人的。”大漢滿臉癟茄子模樣,引得幾人又是一陣大笑。
那漢子則是撓了撓腦袋,也不甚在意,舉起酒杯,說道“兄弟,那位仙女是隨你一起來的么,能不能介紹一下。”........
不過此時錢禾沒有理會他,他現一旁的秦州揚兩眼冒着火光,錢禾順着他的目光找到兩個人,一人是身穿黃sè勁裝的年輕男子,此時正站在內廳的門口招呼着,顯得十分熱情,禮節方面也很是周到,想來這人就是打傷秦州揚的朱俊了。
這朱俊身旁還有一位身姿妖嬈的女修,距離太遠,容貌瞧不太仔細,不過應該還算jīng致,想來這人就是秦州揚的那個小師姐啦,只見她站在那裏一副端莊大方的模樣,怪不得騙得秦州揚神魂顛倒。
錢禾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的獵物,那股氣勢又隱隱散出來,那黑臉漢子見錢禾不理他,還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放下了酒杯,怎麼覺得這麼慎人呢?
上狐靈則是一臉的冰霜,語氣甚是寒冷“好一對狗男女,怪不得一副人模狗樣。”
桌上的氣氛有些異常,逐漸安靜了下來,插科打諢他們確實在行,不過這些小仙派的弟子,面對這種場面,還是要注意身份,唯恐那句說的不對得罪了同道,那便不好了。
銀月高掛夜空,一陣清風向這角落吹來,緩緩拂過眾人的臉龐,彷彿將這異常安靜的氣氛帶到了外廳之中,前一刻還熱鬧非凡的外廳,此時已是安靜下來,眾人都向那內廳看去。
只見內廳中走出幾個人來,當前那人四十左右歲的模樣,粗眉大眼,一身星白長袍,倒也氣度不凡,身後跟着的那幾人也與他差不多年紀,當中有個人大紅的酒糟鼻,很是引人注意。
朱俊一臉恭敬的候在一旁,想來那中年人應該就是神劍門的掌教張利。
張利今天大辦壽宴,自然是要出來說幾句場面話的,也好拉攏拉攏感情,雖說外廳坐的都是些小門小派,但勝在人多,rì后辦起事來也好方便,這才是辦壽宴的真正目的,要不然那個門派的掌教不活幾百歲?都辦起壽宴來,那就不用修鍊了。
錢禾眯着眼睛向那張利看去,隨即又展顏一笑,面帶微笑的站起身來,向中間的過道走去。
只見那張利面露微笑,向前拱手一禮,開口說道“今天是我張某的壽辰,各位同道能賞臉光臨,在下萬分感謝,還請各位同道.....”
這張利隨口調侃了自己幾句,外廳的氣氛就熱鬧起來,那些坐在前面的仙派紛紛拿出賀禮,出言祝賀,張利也與他們親熱的攀談起來,看得出張利這人很會說話,十分善於交際,難怪能坐上一派掌教的位置。
張利與這些人客道了一會,便也應付的差不多了,一直在張利身旁候着的朱俊,瞧准了時機上前恭敬的說道“師傅,弟子也有一喜事,想藉著師傅的光,在同道面前宣佈。”
這朱俊時機抓的相當準,正是張利萌生退意的時候,給了師傅一個借口,也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張利滿意的看了看自己這個大徒弟,大聲說道“你這小子,有什麼喜事,就當在眾多同道的面說說吧。”
張利故意提高了音量,場面又慢慢安靜下來,眾人向那朱俊看去,只見他向張利拜了一禮又轉身向眾人拜了一禮,一副恭敬的模樣。
朱俊剛要開口說話,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這聲音由遠及近,並不如何響亮,但在這安靜的場面下,突然出現,卻惹得人有些心煩。
此時錢禾正如閑庭信步一般穿過那些酒席,一步踏在中間的過道上,這一步好似踏在了朱俊的嗓子眼上,說不出的難受,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錢禾身上,再沒人理會這朱俊。
只見錢禾面帶微笑,神sè自若,微微向張利拱了供手,溫和的說道“在下,東道盟弟子錢禾,特為張掌教準備了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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