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

蕭清坐在床邊聽着耳邊的謾罵。

父親不知道因為什麼又生氣了。

在他看來父親總是因為什麼不知明的，細小瑣碎的事而大發脾氣。

可能是因為不太整齊的被褥；忘記關燈的房間；幾天沒有洗的臟衣服；或者是他自己扔在沙發上的凌亂的衣服堆……

今天，不知道又是因為什麼，開始了他日常的轟炸。目標很明確，對象是母親。但他的矛頭隨時都可能轉向她自己。

房間裏很安靜，壓抑的嚇人。只有男人無休止的罵聲。

蕭清想轉頭看看母親，想伸手去拽母親的衣角，但是她不敢不敢說話，更不敢動。她怕稍有動靜就會將怒火轉移到她身上。

她突然覺得自己對母親不太仗義，覺得對不起母親。可是她慫，嗯，慫的很徹底。

怒吼聲還在繼續。

“一天天的，遇到點事兒就不吭聲，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

“一天天啥用不頂，連個話都說不出來。”

“哭就知道哭，你哭給誰看？你他媽哭有什麼用？”

“說話，我他媽讓你說話，說話！”

“你這個樣子有屁用，一天天盡不給孩子教點好的。”

說罷，轉頭看了蕭清一眼。

“你他媽要是不行，以後孩子我來教。”

蕭清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被睡得亂糟糟的頭髮。望向宿舍窗外那麼令人壓抑的黑色，喃喃喃：“的我怎麼會突然夢見以前的事情。”

她起身下床去廁所拿涼水洗了把臉，抬頭望向鏡子裏的自己。

“是我不配嗎……”

從小到大，別人都是朝着理想邁進，就她是在走下坡路。她記得小的時候明明自己也是一個被老師誇讚的好孩子，可怎麼……

自從中考失利，只能勉強上一所普通高中。

不知不覺一年已經過去了，回想起當初的往事，那真是她這一生中最放肆，最無畏，最蠢，摻雜着血和淚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