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回
清晨的北城一如既往的寧靜祥和,萬物都好像還在夜的籠罩下沒清醒過來,伴隨着霧氣彷彿給北城矇著一層薄薄的面紗,教人想透過這層看到里。陸雪祥就是在這樣一個清晨回到闊別已久的城市,這個她從出生就在這裏的城市,記錄著她所有的悲歡離合。
她靜靜的打量着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這幾年受政府政策的推動,北城已經成為鄰近幾座城市發展速度最快最炙手可熱的城市之一。很多熟悉的地方也早已變了樣。很多東西都是不斷發展的,就如這北城,亦如人一般也是如此。
“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天,我還是會與你共沉淪,就讓我和你,在無盡的時間洪流里長存”一聲聲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陸雪祥的思緒。
從包里拿出手機一看,原是閨蜜佳佳,她本名叫原佳,和她是從小學到高中時最好的朋友,曾經這位原女士曾放出豪言說就算天崩地裂,山海倒流也不會離開,雖說的誇張,但事實也是如此,就算在幾年前做出那個決定時,她也沒有問什麼,直接支持,可以說的上是位很稱職的閨蜜了。
陸雪祥看着她,才晃忽間覺得原來那段時光還在,並不是虛無飄緲的回憶。接通電話,獨屬於她的大音瞬間透過屏幕響起來。
“陸雪祥,你丫的,來北城都不知道說一聲嗎?如果我不是從東子那裏知道你來了,你是不是都打算走的時候也不吱一聲啊!!!!!”
“吱。。。”陸雪祥笑着道了一聲。此刻聽着閨蜜熟悉的聲音,讓她很是愉悅。在這個發生着翻天覆地變化的城市裏,有這麼一個熟悉的人,總是會讓人心生快樂的。她笑着說到“我現在在南津路,快來接駕吧”
“喳,等下再來找你算賬”一聲不痛不癢的威脅從屏幕傳來,陸雪祥彎了彎嘴角,只道一聲好。
掛完電話后之前的愁緒似乎因為這通電話少了些許,再抬頭看這座城市,卻也有着不可言說的蘊味。
‘呼’的一聲汽車聲穿來,一個穿着淡黃色的連衣裙,標準的瓜子臉,大大的眼睛,無論從何處看,都應該是一幅乖乖女的行象,然而她那一頭粉紅的波浪卷以及此刻豪邁的動作都與淑女毫不相干。
用她的話說就是太乖了就感覺靈魂被禁錮了,這一點也不原佳。
只見她向這邊張望,隨即叫到“小祥子,這裏”陸雪祥無奈的朝她看去,說實話,有時候,就算作為最好的朋友,她也偶爾受不了原佳的奇葩審美。這位大小姐卻一直我行我素,絲毫不在意外界的聲音。想來,這應該也是她的一個優點之一吧。
“你丫的,一走就是五年,你有想過我這五年來是怎麼過的嗎?陸雪祥,你這負心漢”原佳看着眼前的女人,內心頓時五味雜陳。
歲月也沒有太多的改變她,她身着一身素色連衣裙,腳上就只一雙小白鞋,渾身都透着股乾淨淡雅的氣息。
臉上仍沒有塗抹太多的化妝品,五管咋一看很平淡,但奇異的是平淡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越看越有味道,就像一幅山水畫,就靜靜的立在那裏,便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看着她就好像恍惚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青蔥歲月,彷彿一切都還在,一如往昔。
“佳佳,對不起啦,過去的我們不說了,你看,我這不是又回來了嗎?”陸雪祥看着面前激動的說著沒有她的這些年是多麼的辛苦和又是多麼的想念她,久違的關心,熟悉的嘮叨讓陸雪祥有點恍惚的覺得自己又穿越回到了大學。
暖暖的陽光,青蔥的樹林,追逐打鬧的人群,還有安靜看書的少女和少年。
原佳抱着陸雪祥說:“我很想你,小祥子,歡迎回家。”
回家,對啊!時隔五年,嗯終於回家了。
就像細流歸海,鷹歸巢。遠方的小鳥,也終於有家可回了。
同一時間,北城國際機場
伴隨着飛機落地的聲音,一個身着整齊的黑色西裝,手提公文包的男人站在出站口張望着,忽的,一個男人的身影映入李城的眼帘。
“宋律師,請到這邊來,文彙集團的溫總已在侯客廳等侯多時了。”
李城恭敬的對宋清風說道。
“把你們已有的資料全部給我,另外,問問溫總叫他侄子把他知道的全部交代,其他事項稍後我助理會和你們交接。”
說話的男人身着一身價值不菲的黑西裝,意大利純手工皮鞋被擦的錚亮,與機場地面互相照映。
眼前的男人冷峻嚴肅的面孔,刀削般鋒利的眉毛為他平添了幾分硬氣,筆直的鼻骨連接高挺的鼻樑更顯英氣,兩側是黝黑深邃的眼瞳,就像森林深處幽深的泉眼,亮劍於無聲處。
宋清風,畢業與名校r大,在校期間就年年奪得優秀學生及包攬法學系的各項獎項,在大三的時候就與幾個同學合夥在外做項目,畢業后工作沒幾年就自己成立了律師事務所。
有人統計過他主打的官司的勝訴率為99%,儼然一時成為律師界的新貴。
按理來說,文彙集團這次的官司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平常律師即可,應該也輪不到這位大神出馬的,不過聽說北城是宋律師的家鄉,大神應該也有戀家情結吧。李城看着宋清風的背影在心裏嘀咕着。
“叮咚,叮咚,”手機自帶的鈴聲勿的響起,宋清風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是周歲山。
“瘋子,你怎麼回事,回北城也不叫上我,我也很久沒有回去過了,本來想這周回去的,結果被你截足先登了”隔着上課屏幕,似乎可以預見周歲山在那頭抓狂的狀態。
宋清風狹促的一笑,說“臨時有案子,你來,我請你吃飯。”
“什麼事那麼急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娶親呢,行!你記得我來后請我吃東西,我非吃垮你。”周歲山罵罵咧咧的又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宋清風抬頭看着北城的上空,依然是十年如一日的湛藍,有時竟會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什麼都沒變,唯獨人變了。
他忽的記起從前看的一篇文章:
揚之湯,岩石鑿鑿
淇之畔,流水蜚蜚
日月不息,何時止
即見君子,云何不喜
北回的終究要小鳥歸巢,在遠方的人,終要回家。
宋清風轉頭對李城說道“走吧,去文彙集團。”
“好。”
一輛車緩緩的駛向早晨的北城大街,隨即匯入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