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信物馬克筆
惡毒的咒罵聲音,彷彿藍翎墜海時的巨浪,一波緊一波毫不留情灌入他的耳膜,刺激他還未平復的神經,她臉上抖動的肌肉,像似瀕臨時死神恐怖的面孔,似乎要抽干他肺部的氣息,讓他無法呼吸。
所以他現在感到深深的後悔。
如果前世當初肯聽父母的話,不是選擇船舶行業,而是ip專業,就不會進入船舶行業。
就算是選擇船舶行業,如果不是通過多年的努力,成為ccs驗船師,就不會去試航。
如果不去試航,就不會發生意外而墜海。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能夠解決這種後悔唯一的法子,就是後悔葯。
可是這人世間,後悔經常有,後悔葯卻連一顆都沒有。
但是這個悲催的ccs驗船師藍翎卻是個例外,他就很幸運的得到老天爺的眷顧,不知什麼原因就賞賜他一顆後悔葯。
這顆後悔葯就是穿越。
他是不幸的,同時也是幸運的。
儘管老天爺在給他配置解藥時,思想開了小差,大概率上多放了兩味葯,沒有十分精準地控制好時間,導致他沒有回到他所熟悉的世界,但至少他還活着,他還是比絕大多數人更加的幸運。
老天爺也對這個小小的失誤表示出足夠的歉意和誠意,就在他穿越的過程中,把他的實際年齡,儘可能的最小化,同時也給了他些許神秘的能力。
這股神秘的能力就是將他前世所有能看到的能聽到的任何信息都很清晰分明的印刻在大腦細胞中。
現在他正在使用這股神秘能力。
半大小子藍翎出了居住的柴房,右臂夾着一卷麻布,用左手帶上柴房門,走到準備出門打柴的施假面前,一字一板說道:“承蒙施老伯這兩月關照,晚生感激不盡,自知不能為施老伯有所助力,在討擾下去已是不妥,這就去族長面前討個容身之所。”
說話間,拿出一個淡藍色手指粗細,巴掌長短的物件,說道:“無以為報,身無長物,只有這隻馬克筆,作為信物奉上,來日必重金贖回,請不要嫌棄,望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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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假不知道這“馬克筆”是什麼物件,但只要是沒見過的,都是好東西,所以左看看右看看的,一臉疑惑。
半大小子淡淡一笑,說道:“請安心,這支筆僅此一件,這天地間尚無出其二,請收好,不要遺失,以免日後失了憑證。”
施假聽罷立刻收入懷裏,又按了按,臉上露出尷尬的笑意。
路是坑坑窪窪的,雨後的積水還沒有完全消散,顯得泥濘不堪,每踏出一步,腳底板都會與淤泥發出那種奇詭的聲響。
村子本就不大,還不用過河,所以族長家並不遠,拐了兩個彎就到了族長家的房子。
族長家宅是整個村子最大的,也是看起來最完好的,但即便是這樣的房子,在後世的貧困村,也算是最老舊的,而其他村人的房屋就更顯得殘破不堪了。
還未到院門前,就聽到裏面傳來施老漢與族長的談話,從談話的內容上,聽得出族長正在和施老漢商討自己的住所,而施老漢也非常願意讓自己住在他的家裏面。
儘管心裏十分感激,但還是隱隱不安,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給這位老實厚道的老漢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重重咳嗽兩聲,弄出個聲響給院子裏的人,然後朗聲說道:“族長在家嗎?晚輩藍翎求見。”
話音剛落,族長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在家,在家,進來吧。”
藍翎推門而入,就看見施老漢滿滿的笑意,又看到族長向他伸出來的雙手,連忙躬身施禮,族長卻一把拉過他的手,爽朗大笑道:“山野粗鄙之人,見不得禮,小郎君見外了,剛剛還談到你呢。”
族長停頓一下,面露尷尬之色,說道:“小郎君還住得慣?若住不慣,換個環境也是好的,施老漢家的女娃子,人俊俏是出了名的,飯食也是出了名的。”
藍翎那裏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再說,自己過來也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這樣更好,不需自己開口了,而且施老漢也是很想讓自己過去居住的,施假也就滿意了,這是皆大歡喜的結果。
當然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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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身向施老漢施禮,說道:“那就討擾施老伯了,也感謝施老伯的救命之恩。”
施老漢連忙回禮,說道:“當不起當不起,一腕米湯而已,當不起,小郎君能不嫌棄住在老漢四處漏風的房子裏,老漢也敢保證小郎君的衣食溫飽。”
“多謝了,施老伯,有些事情還要跟族長相談。”
“那老漢就不打擾了,先回去收拾房間,備一些應用之物。”說話間,退出了院子。
族長說道:“小郎君找我何事?進屋詳談。”
藍翎說道:“族長先請。”說著話,兩個人先後進了房間。
屋子裏很乾凈整潔,雖比較昏暗,但仍可以看清簡單的陳設。
一張四方桌子上,桌面已經掉了漆,露出木質本來的色澤,邊緣中間位置,一個黑陶瓦罐,三個疊在一起的黑陶碗,已經不見了花紋。
藍翎嘆口氣,一族的族長家裏尚且如此,那些個族民們就可想而知了。
在施假居住兩個月裏,雖未進入主屋,但自己居住的柴房裏,所使用的器皿大多都是木頭鑿刻出來的,這就足以說明村子的貧瘠了。
戰爭啊,無論是哪個時代,哪個國家,只要發生戰爭,受苦受難,飽受摧殘的,不僅僅是你的精神,你的肉體,還有你的家園。
原本百十年前的戰爭,兵士主要來源是貴族子弟,平民和農奴是一般不能上戰場的,他們大多參與的是後勤工作,如做飯、打雜、喂馬、運輸等。
可以說,當兵上前線打仗是一種榮耀。
但是到了這個時期,戰事頻發,貴族當兵已無法充實軍隊人數,平民就要上戰場,而且年齡也越來越低。
這就是一個國家災難的開始。
幸好,這五六年吳越之戰已經停止,勾踐此時應該正在品嘗苦膽吧。
藍翎暗自感嘆着,手裏的幾張麻布放到桌子上,並伸展開來。
族長不解其意,也看不懂上面寫寫畫畫的是什麼,不禁問道:“小郎君識字?還是畫師?”這句話說完,自己感覺很是不妥,面露窘色,說道:“小郎君字寫得好,也畫得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