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海我錯了
“不過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聽醫生說,在打劫現場,你被劫匪打了。”
李大海在昨天傍晚接到醫院的電話,然後就緊張地趕了過來。
他多麼害怕李氧就這樣被人打死了,還好他只是自己嚇自己,甚至李氧受的傷其實不怎麼嚴重。
李氧仔細地回憶,然後問:“我在醫院裏躺了多長時間?”
“昨天到現在下午,嘖嘖!你小子睡了一天一夜了,這皮膚竟然變白了,我摸摸……我去!真滑!”
“滾!別亂摸,在醫院這種神聖的地方,成何體統?”
李氧嚴厲地批評道,李大海卻是滿臉不在乎:“切!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氧的神色無比凝重。
“我記得昨天我快要被人打死了,現在只過去了一天,我怎麼感覺精神百倍?”
“而且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疼的。”
“大海,我真的很不正常!”
李大海翻了個誇張的白眼:“你就裝吧,使勁裝!”
“正常點你還不樂意了?”
“既然你醒了,那就快跟我走啊!不知道住院費有多貴?”
這下輪到李大海批評李氧了,人家到醫院裏看病,都希望啥事沒有。
李氧倒好,好像不希望自己沒事的樣子。
李氧的眼神之中出現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滄桑:“我要找醫生幫我做一個全身檢查。”
“我現在的身體絕對不是表面上的那麼正常。”
“無論如何,在短時間內,我一定要堅持下去。”
“靠!”
李大海終於還是忍不住,狠狠地敲了一下李氧的腦袋。
“檢查個屁啊!你已經完全好了,出院吧!”
“你的醫藥費都是我付的,回去之後記得還給我!”
李氧雙手抱着頭:“你個死小子!痛啊!你過來讓我也打一下!”
“你看看!還想打我,我就知道你沒事,別裝了行不行?換上你的衣服走人!”
李大海直接把學校裏帶過來的衣服扔給李氧,可是李氧還想檢查一下。
因為他現在的身體出了很嚴重的問題,如果不檢查清楚,萬一出了院就死了,那可怎麼辦?
但李大海堅決認為他的身體沒問題,還親自動手為他換了衣服。
李氧此刻已經徹底生無可戀,他竟然讓李大海幫他成功地換了衣服。
原來他的身體雖然一切正常,但體力卻是不支,又怎麼可能阻止如狼似虎的李大海?
李大海得意一笑:“你小子什麼表情?我又不是沒看過,衣服都換好了,走啊!難不成你想永遠住在這裏?”
李氧發了會呆,突然就妥協了:“好吧,既然你想出院,我一定會順着你,以後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順着你的。”
“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的老婆!”
李大海全身一震,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氧:“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是我的好兄弟,怎麼了?”李氧皺着眉頭。
“下一句!你還說我是你的什麼?”
“唉!說錯了,你不用當真啊!”
李氧無奈地說,人之將死,怎麼說話不知分寸呢。
這種話竟然都能說出口,拜託,李大海是個男的啊!
“死小子!被你嚇死,以後再敢說這種話,我就送你去精神病院。”
“行了,不檢查了,我們還是走吧。”李氧站了進來,就像正常人那樣。
“別忘了把醫藥費還給我!”
“知道了!”
李氧默默地向病房外面走去,李大海一邊嘀咕着一些什麼,一邊跟在後面。
兩人到醫院的一樓登記了一下出院證明,然後就一起走到醫院外面。
李氧變得前所未有的沉默,李大海斜了前者一眼,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吧,我不就一時衝動幫你換了衣服嗎?你用不着一副要尋死的樣子吧?”
李氧不由好笑,對了,李大海還不知道他得了絕症的事情。
當然了,他也不打算告訴李大海。
一個人悄悄地消失……
這就是他最終的歸宿!
他現在完全不需要呼吸了,也許這是肺癌晚期的臨床癥狀之一吧。
他也不咳嗽了,不過應該是暫時的。
一旦咳嗽起來,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風啊!
真是非一般的清爽!
這空氣依然可以吸進體內,帶着淡淡海洋的氣息,李氧的全身就好像被洗滌了一般!
他依然可以開口說話,就好像迴光返照,是那麼的真實!
李大海正咪着眼睛看着李氧,他懷疑李氧在耍帥。
“大海,別傻了,你天天幫我換衣服都沒問題,我怎麼可能會在意這種事?”
“滾!你就是個變太,還天天給你換,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又不是我老婆!”
李大海越說越大聲,這裏可是沿海大街,斜陽西下,路上有不少人。
這些人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李氧卻渾然不覺,哈哈大笑。
李大海則滿臉黑線,低着頭,生怕被人認出來,然後壓低聲音說:“你笑什麼?”
“沒什麼,這輩子有你就足夠了,此生無憾!”
“靠!說人話啊!你小子的腦子肯定是被人打壞了,再亂說話,我們就絕交!”
“別!”李氧感到一陣害怕,他不要絕交,“大海,我錯了,我以後不亂說了,只要不絕交。”
李大海的渾身打了個哆嗦,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氧:“你剛才說你錯了?我說了無數次絕交,你可從來沒有說自己錯了。”
“現在你說你錯了,你到底怎麼回事?”
“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好啊!李氧!”
“……”
李氧真的很無語,然後又笑了,這就是他的死黨,腦迴路真是神奇!
“好了,大海,我知道我變得很奇怪,但不管如何,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李氧說得真切,李大海卻感到毛骨聳然。
“你滾!誰要你對我好?李氧,你越來越女人了。”
“隨便,你高興就好。”
李氧無所謂,李大海滿臉的嫌棄,同時越來越懷疑。
“你給我說真話,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還不快點說實話?”
李氧搖了搖頭:“我再也不會對不起你了,希望我可以為你創造一些美好的回憶。”
李大海只挑一些有用的話來聽:“你說再也不會對不起我,那麼你已經對不起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