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物學杠精
回到病房的張大胖待遇得到了極度升華。
為了控制住胖子,小劉護士將束身衣套在了胖子身上。(就是我們在電視裏經常看到的,精神病院裏精神病患者穿的那種,袖子像麻花一樣纏繞在身上的那種病號服。)胖子遭了這籃子罪后可算消停了,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感覺,還一個勁的給我噼里啪啦地分享昨晚那些個“鬼”和他說的一些事情。
一會兒性情高漲,一會兒情緒低落,一會兒悲天憫人,一會兒望太陽興嘆,從他生動地口述中我也感受到一些共鳴。
人這一輩子,千萬別做讓自己百年以後會遺憾的事情,可人這一輩子,又奈何無奈有幾多?哪有白璧無瑕的人生吶,生命在面對死亡時是何等的無奈,縱有幾十載的呼風喚雨,到頭來,都還是逃不過生命的法則。於我而言,活在當下,及時行樂足矣。
這時胖子突然發話:“羊仔,我找到一條生財之道,假設我養只鬼,我讓他幫我提前預知中獎號碼,我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成為世界首富了?”胖子呲着大白牙幻想着,笑得合不攏嘴。
“不可能!”我仰頭躺在摺疊床上,雙手交疊墊在腦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胖子,你知道嗎?其實他們並不是所謂的鬼魂,又或者說他們並不完全是鬼吧。他們的出現,反而證明了一些科學上還沒證實的事情。”
胖子收起了不正經的笑容,皺着眉頭道:“你說啥?你丫是不是學物理學傻了!知道嗎?昨天有個姓王的小妹還讓我今晚再去找她,還主動提出要和我交朋友。如果不是鬼,她幹嘛對胖爺我‘一見鍾情’?說不定我們還能來一場現實版的《人鬼情未了》呢……”
我打斷了胖子地嗶嗶:“胖子,我問你一個問題。”
“啊?好,你問。”
“你知道科學家一直給我們灌輸了一個概念嗎?
人類在地球上存在了200萬至300萬年,但這個時間段,其實只是現代人類的祖先存在的時間。實際上從古人猿開始算起,在距今800萬年前,最古老的祖先便已經存在了。而這800萬年的推算則是根據人類發現的最古老的骨骼化石,而那個化石大約距今500萬年前。
那麼問題就來了,假設這個理論成立,那麼距今800萬年到距今500萬年之間的整整300萬年為什麼沒有發現任何關於人類祖先的化石?要知道,兩億年前的恐龍化石我們都找到了。而有關500萬年前的化石推算到我們祖先在800萬年前就已經在地球上生活的理論,卻是生物學家們提出的。
我們排除那些生物學家腦子秀逗的可能性,那中間的那段時間,咱們祖先擱哪兒呢?”
“嗯……”胖子揉搓着他那圓潤的下巴,皺眉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目光堅定地回答道:“不知道!”
我給了胖子一個白眼,繼續問道:“那你說,地球上什麼最多?”
胖子拍着胸部答道:“這是什麼沙雕問題,能難住你胖爺我,地球上當然是人最多了。我還沒發現有什麼物種比人多的,七十多個億的人啊,要是每個人給我一塊錢,我就輕輕鬆鬆地實現小目標了。”
“算了,我還是不問你了,問多了容易心梗。”我從摺疊床上坐了起來,緩緩地道來:“地球上最多的是水,光是海洋大概就佔了地球面積的71%。要知道,所有生命都起源於海洋,要不說水是生命之源嘛。我推測,那300萬年的時間,人類祖先肯定因為什麼原因下海了。”
“喲嚯!幾百萬年前我們的祖先就知道下海了,原來下海這個行為還真是遺傳。你看,好多人下海做生意現在都發老鼻子財了。”胖子瞪大他那溜圓的眼睛。
“我下你妹的海,我說的下海和你理解的下海它就不是同一片海。算了,我也懶得和你瞎嗶嗶。”說話間,我就起身要往外走。
胖子一把抓住我,“哎呀,你講的越來越嚴肅,我這不活躍活躍氣氛嗎?好了好了,我不調侃了,但是人怎麼能下海呢?好不容易把鰓進化成了肺,成為了哺乳動物,咋就又回到海里了?咋地,還返祖啊?”
我答到:“為什麼一定要返祖才能回到海里生活?
你看,現在的鯨魚,海豚,難道它們不是哺乳動物?為什麼這300萬年沒有在陸地上發現人類活動的跡象,只有回到海里這個解釋最為合理。為了方便在海里的生活,人類的身體再次進化成適合海洋的狀態,所以科學家在這個時間段的海里發現了很多豐富的大型魚類的化石,難道你就能保證其中沒有一個是人類祖先?不過科學家也不會聯想到這些會不會是人類祖先,因為單從化石上看,人類在那個時候就像是海豚和鯨魚那樣的,外形是魚的哺乳動物。”
胖子若有所思,手指從鼻孔里挖出了什麼,無意識的在手裏用力的揉搓着:“哦,懂了。可是這和我們見到鬼,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你別著急啊!”我伸出食指,在胖子的眼前搖晃着問,“你想一下啊……無論是什麼物種,在種群里肯定會存在溝通,你想人在海洋里怎麼溝通?說話肯定行不通,所以你品,你細細的品。”
胖子也伸出食指看了看,笑着說:“哦,懂了,手勢,人類從那時候就開始學會手語了。”
我捂着額頭,一邊搖頭一邊說:“哎,是我高估了你,還是我低估了自己的表達能力。
那時候人類文字都沒出現,手語可以表達什麼內容?何況四肢都進化成璞了,怎麼做手語?那時候的物種的溝通其實都很簡單,只是單純的用作傳遞危險信息和交配信息。你想想我剛才聊到的鯨魚和海豚,他們在海洋傳遞信息靠的是什麼?是聲吶啊。人類也是根據他們的特點,做出了雷達,算了,這是仿生學的範疇,說多了你也不懂。”
胖子不高興地撅起了嘴:“是了,李大科學家,我不懂!但是聲吶又咋地了,和我們見鬼有什麼聯繫嗎?”
“如果這個猜測是正確的,那麼人類的祖先自身就佣有聲吶系統,可以傳遞信息。
當地面因為某種原因再次適合人類生活的時候,人類再度回到大陸以後,在眼睛和耳朵的高度使用下,聲吶系統的作用就顯得多餘,於是人類將這個功能慢慢的退化。但功能的退化不代表相關器官的完全消失,就像人類的盲腸一樣,你永遠都不知道它最開始的作用到底是什麼。人類的聲吶系統,作為曾經使用過的器官也僅僅是退化了而已。”
胖子目不轉睛地盯着我,期待着下面的推測。
我繼續補充:“如果現在這一切的假設都成立,那麼就能解釋為什麼我和你會見到‘鬼’。
人在痛苦,或是受到某樣刺激時,也許就會觸發體內控制聲吶發出的器官的潛能,向外界傳輸信號。而某一些人在受到刺激以後,就會觸發體內控制接收聲吶的器官。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聲吶系統就會以現代人類能接收的方式和視覺系統重疊,將信息以影像的方式呈現出來,這就是我們看見的鬼魂。”
“啪啪啪……”胖子聳肩抬頭,發出激動的掌聲。正鼓的起勁的時候,突然又停了下來:“不對,按你的推理,如果是前晚遇見的那個隔壁床的老頭兒,這個理論好像解釋得通。但是昨晚太平間遇到的那群玩意兒又是咋回事兒?我可是當了一晚上的知心大姐了,那些人也不是突然就死掉的,看穿着打扮起碼都是上個世紀的人了。這又怎麼解釋呢?”
“胖子,你昨天看見那裏的牆面是什麼顏色的?”
“應該是紅色,不對應該是深褐色的。咋地了?”胖子歪着腦袋問。
“曾經有人在遊玩故宮時,在高大的宮牆下看見了當年宮裏的宮女,這事兒你聽過嗎?”
“聽過,據說是一種科學現象。”
我點頭說:“沒錯,故宮牆壁為紅色,紅色的顏料里有四氧化三鐵,如果遇到雷雨的夜晚,便能將電能傳導下來,這樣的宮牆壁就擁有了類似錄像帶的功能。這時如果碰巧有宮女經過那面牆,牆壁就會自動將宮女的身影錄下來。
我們昨晚遇到的情況應該就是這個原理。京都醫院是個老醫院整修的,從前下面的走廊應該用的也是一種含有四氧化三鐵的顏料。而且以前的電線材料質量相對較差,有一兩根電線埋在牆裏太久,出現了漏電的情況也是很正常的,這就導致那裏成為了天然錄影棚。正好遇到醫院這種生老病死頻發的地方,就將這些全部都錄了下來,要知道聲吶的傳播距離並不是按米數計算的。”
“誒,不對啊,如果僅僅是一個信息,為啥會和我對話啊?人家小王妹子還要和我交朋友呢。”胖子皺着眉頭繼續問。
“你真他娘是個杠精,這個就要牽扯上人腦的工作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