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口若懸河
當今世界,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
沈墨的一通馬屁拍下來,朱知縣心裏已經神魂顛倒,別提有多開心。
想他上任到現在,聽到的都是關於他的流言蜚語,負面新聞多的數不勝數。
青天大老爺?公正嚴明?這些詞都挺新鮮。
雖然自己聽不懂,但看師爺臉上的表情,一定不是什麼壞話。
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被沈墨誇獎,知縣大人心中很高興,既然高興了,免不了又開始犯糊塗。
“沈墨說的對,李繼,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吶,本官一向公正嚴什麼明的,斷斷不會徇私。”
“你要沒有人證,那本官可要宣判了。”朱知縣喜滋滋的說道。
又將李繼送銀子的事情拋在了腦後,打定主意要當這一回青天大老爺。
李繼一聽壞了,心裏有點犯嘀咕。
他不明白這斗大幾個字不識的敗家子,今天說起話來怎麼滔滔不絕。
而且說的話都是一些別人聽不懂,但聽起來卻很受用的話。
雖然這兩者之間有點矛盾,但事實就是這樣,現在咱們這位田大人被沈墨馬屁拍的可不是一點半點的爽啊!
剛才在公堂下方,李繼也是摸准了朱知縣的脾氣。
才會在升堂問案之前,大肆拍了一通朱知縣的馬屁。
有馬屁又有銀子,這件案子按理來說只要發展軌跡正常,不出差錯。
那贏官司的一方肯定是他。
可令李繼沒有想到的是,沈墨也算是歪打正着,而且拍馬屁的功夫卻是比他王志要好上百倍。
可李繼哪裏知道,沈墨前世作為跑龍套演員,靠的就是一張嘴皮子外加演技吃飯。
雖然演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但要拿到這些小角色,少不了要拍那些導演的馬屁。
這也造就出了沈墨的馬屁神功,註定要將李繼甩上幾條大街都不止。
李繼跪在堂下,面色難看,心中異常的憋屈,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世道啊。
關鍵當時沈墨咬他鼻子時,只有他的家僕看到。
想到當時的那位家僕,李繼一掃頹廢之色,立馬興奮起來,急切道:
“回大人,草民有人證。”
朱知縣眉毛一豎,驚堂木一拍:“李繼,你說的人證現在何方?”
“就在堂下。”
李繼向身後的一個僕役看去,那僕役看到李繼的眼神,心領會神般向著堂上走來。
只見那僕役來到堂上,先是給師爺行了一禮,隨後跪了下去,對着朱知縣鄭重的說道:
“回大人,草民那天親眼所見,就是沈家的沈墨在他的那條哮天犬被少爺的狗咬傷后,一怒之下向著少爺撲來,咬傷了少爺的鼻子。”
沈墨聽罷,面色尷尬,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這位僕役揭了老底,是個人都要難堪。
看來他這副皮囊原來的主人果然是“性情中人”啊,連這種傻缺的事情都能做。
而且這位僕役的用詞也很講究,竟然說是沈墨撲到李繼身上去的。
這下沈墨可沒有剛才那麼淡定,老臉一紅,辯解道:
“朱大人,你認為原告的家僕能做證嗎?如果能,過幾天我喊上一公堂的家僕來到堂上,專門狀告李家為非作歹。”
知縣大人一拍腦門,認為有理。
況且大魏王朝的律法明文規定,原告家屬不得作證,如果串通一氣,那麼大魏王朝豈不是亂了套。
更重要的是,如果沈墨天天喊上來打官司,那他朱知縣還有好日子過?還不得忙死了。
當下揮揮手,笑吟吟的說道:“原告家屬不得作證,堂下之人暫且退到一旁。李繼你還有沒有人證?如若沒有,本官可要宣判了。”
李繼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倒是沈墨開口說話了。
只見沈墨悠哉悠哉的說道:“大人,如想知道鼻子是不是我咬的那還不簡單?”
“只要草民在咬一口,如果齒印能夠和李繼鼻子上的齒印相互吻合,那麼定是草民的罪。”
“如若不然,就是李繼誣陷草民,還請青天大老爺為小民做主。”
李繼聽完沈墨的話,心中頓時有一萬隻草泥馬狂奔而過,氣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再咬一口?真當這是包子餡呢?一次都疼了好幾天,在咬一口還不把鼻子咬下來。
這沈墨心眼也忒壞了吧?
李繼明白今天這個官司是白打了,銀子也是白給了,心裏有點心疼。
但看朱知縣臉上鄭重的表情,害怕真的依沈墨所言,在他鼻子上在咬一口,急忙說道:
“大人,小民撤訴,那天因為天黑,草民可能是看錯人了。”
朱知縣知道這樣審下去,這件案子也是沒完沒了,審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一想到後堂還有一個嬌滴滴的美娘子在等他,早已經有點不耐煩。
但由於收了李繼的銀子,又不好意思在判李繼一個誣陷罪。
只能判決此案是民事糾紛,縣衙不與理受。
退堂后,朱知縣扭着肥胖的身軀,急忙向著后宅奔去。
師爺看到朱三好這樣,也只能苦笑的搖搖頭,他也沒有去觸這個眉頭。
李沈二家雖然是商賈,按地位來說沒有他這個做師爺的高,可人家有錢啊。
這年頭用錢砸死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當下緊隨在知縣大人身後,向著後堂走去。
兩邊的衙役見此事已了,一個個懶洋洋的放下手中的棍子,開始交頭接耳的打屁聊天起來。
李繼狠狠的看了一眼沈墨,如果眼睛是兩把刀子,估計沈墨早被李繼割成了無數塊。
當下甩了甩衣袖,領着一幫下人出了公堂,一句狠話都沒有放。
看到李繼遠去的背影,沈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官司是勝了,可這樂子也鬧大了,看來穿越而來的煩心事也是不少。
只不過沈墨原以為李繼,至少會對他放幾句狠話吧?
這樣才符合紈絝子弟的風格,但李繼一句話沒說便出公堂,這點沈墨倒是沒有想到。
俗話說咬人的狗從來不叫,或許這個叫李繼的紈絝子弟就是屬於這一類。
此刻圍觀在衙門外邊看熱鬧的百姓,如潮水一般散去。
吳老二見到自家少爺在公堂之上口若懸河。
為自己辯護的偉岸形象,早已經視少爺如神明。
沒有想到,從小到大,一直為非作歹,為禍鄉里的少爺,還有這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