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夢佛心

“唵嘛呢叭咪哞”佛家六字真言在葉天腦海中炸響.

朦朧中，葉天的意識彷彿進入了另一個空間，空間內一尊佛像寶相莊嚴的立在那裏，葉天茫然的看着巨大無比的佛像，自己這是在哪裏？這裏怎麼會有尊佛像？

“阿彌陀佛，葉天，汝終究還是來了！”突然，空間中迴響起一道聲音，滄桑厚重，一股久遠的氣息撲面而來，同時佛像也突然消失，四周的空間無限延展.

令葉天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伴隨着滔天的廝殺聲，一個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模樣古怪嚇人的妖魔手持這各種武器如狼入羊群般的肆意殘殺着人類，人群中偶有奮起反抗者瞬間便被一群妖魔淹沒。黑壓壓的天空，血色的大地，空氣中瀰漫的血腥給人一種窒息感.

突然，一抹金光自人群中散發，向著妖魔蔓延而去，凡接觸到金光的妖魔，瞬間化作飛灰.但更多的妖魔前赴後繼的撲向金光的源頭，嘶吼聲震天，最終金光淹沒在妖魔的撲殺中。隨着金光的消逝，天地間忽然下起了血雨，妖魔們似乎興奮異常，四周瀰漫這一種古怪的聲音，並且愈來愈大。

“庫卡，唦嗒，摩洽蹋呀！”

“庫卡，唦嗒，摩洽蹋呀！”

“庫卡，唦嗒，摩洽蹋呀！”

......

最終，這些妖魔伴隨着吼聲消散於空中，只留下死寂，周圍除了血色還是血色，葉天站在那裏，久久回不過神，從出生到如今16載，他生平第一次被顛覆了以往對世界的看法，所見皆是葉天想都不敢想的，這場單方面的屠殺，放佛只是一瞬就結束了，卻又感覺過了很久很久。

突然，一抹金光自大地而出，射向葉天，葉天甚至來不及反應便沒入了葉天的身體，周圍場景也突然變換.

血色褪去，大地變得綠意盎然，葉天則站在一處山崖，舉目望去，山下亭台樓閣，鱗次櫛比，天上流光閃爍，時不時一道劍光劃過，依稀可見其上站立的人影.這時，一隻稚嫩的手從崖壁冒出，隨後一個大概5、6歲的小孩子爬了上來.

“嘿咻，累死本少爺了，終於是爬上來了！師傅他老人家真狠心，我還這麼小，把我一個扔在山下！咦，對了，師傅他老人家鬍子又長長了，嘿嘿~”小孩兒嘟囔着往山上走去。

葉天也隨着小孩兒往山上走，最終停留在了一副院子前，院子裏只有兩間茅草屋，屋外一池潭水，水池裏幾朵紫色的荷花隨着風搖搖欲墜。水池邊上零零散散的幾根竹子，奇怪的是，這些竹子上面不時有翠綠色的流光閃爍，讓人只覺得賞心悅目。

還不等小孩兒推門而入，院子裏正對門的茅屋走出兩個人來.其中一個是鬚髮皆白，手中持着浮塵，讓人一看就有種仙風道骨的老者，另一個則是光着腦袋，大腹便便，身披袈裟，手持缽盂的大和尚。兩人互相在說些什麼，葉天也聽不清。直到老者注意到了門口的小孩兒，呵呵一笑，輕揮浮塵間小孩就飛到了老者身邊。

“小帝陵，你看誰來了，這是你小時候為你祈福的清凈大師，這次來是接你去凈土修行的。這次可不能調皮搗蛋了，還記得師傅給你說過的話嗎，事關重大，莫要輕心！”老者愛憐的摸了摸小帝陵的腦袋，聲音嚴肅道.

小帝陵也收起笑容，如變了個人似得，恭恭敬敬的對老者一拜,道：“是，師傅，徒兒謹遵師傅的訓誡.”而後抬頭看着師傅，眼中濃濃的不舍以及涌動的淚花顯示出小帝陵對老者的依戀.

“阿彌陀佛，帝陵，隨我去吧，你需記得自己身上的重任，凡所有相，皆為虛妄。走吧~”清凈大師過來牽着小帝陵的手，隨後兩人身影便淡淡消去.

“轟”一聲炸響自天空傳來，葉天望去，一條巨大的裂縫在天空裂開，周圍躲閃不及的劍光全被撕碎，天空彷彿也破碎了般，慢慢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

“氓族還是找到這裏了，哎，可憐這方蒼生啊！”老者自言自語的說著，隨後全身散發著白色耀眼的光芒，沖向了天際漩渦的中央.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天空中的漩渦彷彿被白色光芒抹平了，可是瞬間，白茫茫的天空化作血色，漆黑的漩渦重新出現，一張一弛間，無數的妖魔自漩渦飛出.

又一次的屠殺，人類的飛劍對妖魔沒有丁點傷害.法術亦是如此。

葉天想閉上眼，不忍去看這慘絕人寰的地獄，可依舊滿目的血腥，“庫卡，唦嗒，摩洽蹋呀！”熟悉而怪異的聲音響起，彷彿是那些妖魔的戰歌，鼓舞着他們肆無忌憚的對這方天地踐踏。

不知過了多久，葉天已經感覺麻木了，天空再次下起了血雨，彷彿在哭泣，妖魔們在他們怪異的叫喊中慢慢消失.

“阿彌陀佛”天地間一聲佛號，周遭的景像默然褪去，葉天又回到了初始的那個空間，那尊大佛仍是寶相莊嚴的立在那裏。

“那是什麼?那些妖魔是什麼怪物？”葉天喃喃的問道.木然的抬頭看着大佛.

“阿彌陀佛，施主，應萬古訴求，今應現我身，還汝所願.至於施主所見，不可說，不可說.”厚重的聲音回應道，那尊佛像也隨之漸漸淡去。周圍又回到了葉天原本的房間.

突然間，葉天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身體蜷縮着.此刻葉天只感覺體內如火中燒，尤其是心臟彷彿被一雙大手握住，狠狠地揉捏。葉天除了剛開始一聲慘叫，此刻聲音都發不出來，雙目突出，身上青筋爆起，如果此刻葉天可以內視的話就會發現此刻他體內一團金色的能量橫衝直撞，彷彿要破開葉天的身體，最後到了葉天的心脈處，直接鑽入葉天的心臟，脆弱的心臟瞬間破碎。葉天同時也吐出一大口鮮血，眼看沒了聲息。

金色能量在葉天心臟處緩和了下來，慢慢的構建着一顆新的心臟，金色的完全由能量組成的心臟，一切都在悄然發生.最終在金色能量消耗完的時候，那顆金色的心臟‘砰砰’的開始跳動起立，產生更多的金色能量流轉全身.

而此刻外界已是清晨，前來叫葉天早練的僧人敲了好久的門卻無人應答，無奈推門而入，可隨後，滿地的鮮血嚇得僧人不敢說話，好奇心驅使下往門內看去，只見葉天此刻表情可怖，已經可以用面目全非來形容了.

從未殺生的年輕僧人終於按捺不住心中懼怕，大喊着衝出屋外：“不好了，葉天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