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潮
秦陸如仙人臨塵，超然物外。
在他身後，盤鍾仍綻放着無盡的光芒，映襯得他愈發璀璨。
“英雄出少年！”
“九聲蓋世驕！”
在人們的議論聲中，周嵐的身子如枯葉一般墜落。
他遭到盤鍾反噬，渾身是血，已岌岌可危，但他眼中仍充斥着濃烈的仇恨。
奇恥大辱！
直到他即將砸在地面時，一道身影驀地從遠處疾馳而來。
速度之快，在場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周嵐就落入了他的懷中。
“爺爺，我輸了……”
周嵐咳血，滿目憤然。
“周道友！”
陳傑臉色一變，緊接着他又釋然，暗道：“原來是分身……”
來人一襲灰色長袍，面容蒼老，目光卻極為強盛，如一盞明燈，透着一股淡淡的威嚴。
他看了看懷中的周嵐，輕聲道：“武道一途怎會一帆風順？此次受挫，不算壞事，接下來幾天裏，你在我身邊療傷，六天後，你隨我一起殺進秦家。”
周自在的話沒有經過任何掩飾，周圍的人聽得目瞪口呆，秦家與周家之間，真的要不死不休嗎？
隨即，周自在望向張思袁，道：“道友是否舊疾複發？我周家有靈丹妙藥，或許可以助道友一二。”
張思袁強忍着丹田中的悸動，勉強點了點頭，“確實是往年的一些暗傷，那就有勞道友了。”
事實上，他暗中幫助周嵐，若秦陸敗了還好說，可秦陸不僅勝了，還引發了九聲鐘鳴，他手持的令牌便徹底失去了對盤鐘的控制，以至於當周嵐落敗，張思袁也遭受到了盤鐘的反噬。
他之所以還沒倒下，根本就是在硬撐，為的就是掩飾他助周嵐作弊的真相。
否則，一旦被外人知道，他身為雲起宗長老的位置恐怕不保。
幸好，現在有周自在主動為他解圍了。
四周，眾人心思各異，他們自然能看出來一些不對勁，卻不敢發聲。
“那我們走吧。”
語畢，周自在轉身就要帶人離開，他全程沒有看過秦陸一眼，就彷彿什麼都不知道那樣。
“周嵐，你我賭局尚未結束，你該履行賭約了。”
這時，秦陸的聲音自高台出響起，眾人震驚，秦陸這也太膽大了，周自在可還在呢！
聞言，周嵐氣得身體發顫，氣血攻心下，他的傷勢更重了。
他正要說話，卻聽見周自在淡淡說道：“技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之後再贏回來便是，若是爭這種口舌，則是落了下乘。”
周嵐心神一凜，縱使心有不甘，但還是沉默了下來。
見狀，周自在暗自點頭，正有欣慰之意，卻感知到周嵐給不遠處的秦霜以真氣傳了一道聲音。
周自在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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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戳穿，眼中卻有一絲失望閃過。
“秦陸，我之所以沒有現在殺你，就是看在你和周嵐尚有賭局在，我饒你一命，他無需履行賭約，已經兩清了。”
周自在緩緩說道。
秦陸眼中有厲色流露，“你以為你是誰？若非我爹不在，加上我爺爺閉關，你怎敢猖獗！”
此話一出，現場多了無數吸氣聲，秦陸太強勢了，這種話都敢說，真的不怕惹怒周自在嗎？
令眾人沒想到的是，周自在不僅沒有動怒，反而笑了笑，道：“還真是虎父無犬子，小小年紀就如此了得，有你爹當年的樣子。”
“可惜……”
他話鋒一轉，道：“這樣的你，最多也只有六天活了。”
說完，他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懷中的周嵐，道：“也有可能，連六天都沒有了。”
周嵐內心一顫，急忙低下頭，不敢說話。
“好好珍惜吧，如果你運氣好的話，我會讓你親眼看着你娘嫁人之後再死的。”
周自在淡然而又自信的話語就像雷鳴一般在場中迴響，在他身後，張思袁目光深邃，看了看周自在的背影，又看了看遠處的秦陸，眼中陰晴不定。
周自在全然不顧，徑直離去，秦陸見狀，正要說什麼，便猛地感覺到一股近乎浩瀚的威壓降臨在自己身上，使得他動彈不得。
最終，秦陸望着周自在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不甘與怒火，但他並沒有因此失去理智，他清楚，現階段的自己，還遠不是周自在的對手。
必須儘快變強！
秦陸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執念，他內視腦海中的光團，感應到其中傳遞出的陣陣指引之意，他的目光變得愈發堅定。
隨後，秦陸走下盤鍾台，徑直走向陳傑。
“城主，我的靈器呢？”
秦陸伸出手，說道。
這時，眾人還回想起來，之前陳傑允諾過，誰能通過考核，他就會送給誰一件玄階靈器。
眾目睽睽之下，陳傑倒也爽快，只見他手掌一翻，一件銀色鎧甲頓時出現在他手中。
“此為流月鎧，玄階下品靈器，可顯化出一道屏障護體，防禦力不俗。”
說完，陳傑就將流月鎧遞給了秦陸。
秦陸眉頭一挑，第一時間看出了貓膩，這幅鎧甲居然已經破損了，內部紋路一塌糊塗，充其量只能用一兩次就會徹底報廢。
這個老匹夫！
不過，秦陸還是收下了流月鎧，不管怎麼說，這確實是一件玄階靈器。
他也懶得去計較什麼，拿到好處后，他立刻離開了現場。
在他身後，無數人議論紛紛，他們還沉浸在秦陸帶來的震撼之中。
但很快的，隨着一道刺目的光芒亮起，盤鍾台上出現了第三名登頂者。
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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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旭痕！
在秦陸與周嵐爭鋒的同時，玉石階梯上一直有人在堅持，只不過秦陸造成的動靜太大，以至於人們都忽略了其他人。
此時，林旭痕臉色漲紅，在萬眾矚目下，開始共鳴。
可惜，他最終只能引起兩聲鐘鳴。
“比周嵐差多了，和秦陸更是沒得比。”
這種言論被林旭痕聽見，愈發激起了他心中的不甘。
“周嵐也就罷了，秦陸……你憑什麼還能站在我的頭上！”
林旭痕狠狠咬牙，一臉陰沉。
不久后，盤鍾考核正式結束，真正引起鐘鳴的只有三人：秦陸、周嵐和林旭痕。
至於劉玄才，則止步在第八百層，引得外界一陣惋惜。
不過，劉玄才也並非沒有收穫，他在離開玉石階梯后，便立刻嘗試突破，終於，他成功晉陞隱境，倒也算不枉此行。
但不管怎麼說，此次盤鍾考核，最耀眼的還是秦陸。
鐘鳴九聲蓋世驕！
其他人在他面前，甚至連當做襯托的綠葉都顯得無力。
毫無疑問，此次盤鍾考核之後，秦陸的名聲將會徹底名震盤城。
然而，相對於秦陸的出色，秦家與周家的恩怨更是備受眾人關注，甚至有人暗中設下賭局，賭誰能在六天之後獲勝？
“林公子，劉公子，我有一事請求。”
秦霜主動找到林旭痕和劉玄才，在對方有些詫異的目光下，秦霜將前不久周嵐暗中傳音給她的話複述了一遍出來。
秦霜輕語：“周家崛起已是定數，只要秦陸一死，周少就是盤城最出色的天才，日後當他登臨巔峰之時，二位若再想站隊，可就難了，這是周少給二位的一次機會。”
聞言，林旭痕與劉玄才對視了一眼，隨後都點了點頭。
秦霜笑道：“二位的選擇很明智，這一次，秦陸必死無疑。”
……
秦陸離開盤鍾台後，便回到了秦家。
他本想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知秦展安，並從秦展安口中了解有關古路的事情，可惜，任由他如何呼喚，秦展安都沒有任何反應。
至於玉涵，自然也在療養，不曾出現。
秦陸沉默，內心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縷悵然。
隨即，他盤膝在地，先是徹底鞏固了自己的境界，當察覺到自己距離隱境越來越近時，他的臉上才終於露出一抹釋然。
然後，他觀察石碗，感知到絲絲盤鐘的氣息，可石碗仍在沉睡。
“看來想要搞清楚盤鍾台上發生的事，還要等石碗復蘇才行。”
秦陸自語道。
最後，他來到祖祠，重重向秦縱橫的靈牌磕了三個頭后，便悄然離開了秦家。
夜深人靜中，秦陸一襲黑衣，就像是孤魂野鬼，獨自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