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起 第七十七章 約戰張北負
“張北負來了!”
只此一句,本就因秦陸的出現而變得嘈雜的現場,更是宛如沸騰了起來。
就連秦陸亦是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去。
只見一名相貌俊朗,稜角分明的挺拔男子走進了交易閣,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個隨從裝扮的男子。
秦陸雙目微微一凝,當他看到男子時,竟有一種見到了長槍破空的錯覺。
明明男子身上沒有露出任何的氣息,卻令人感到心悸。
不過,他並無絲毫的畏懼,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
他聽說過張北負的事迹,知道對方是上一屆外門大比的魁首,亦是曾經公認的外門第一人。
至於為什麼是曾經,因為張北負閉關足有一年,始終不曾出現。
反觀外門的楊青瑤、李袁都在這期間成功晉陞化境,實力提高了一大截,因此,許多人都認為,張北負已不再是外門第一人。
四周喧嘩更盛,秦陸卻無心理會,徑直走向交易閣深處。
那裏擺放着一個偌大的櫃枱,其中站着一名長老,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和對方說。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前不久,我曾在生死台上目睹過秦師弟的風采,可惜當時距離過遠,看不真切,此時一觀,秦師弟當真是人中龍鳳,卓絕不凡。”
緊接着,秦陸的身邊就出現了一人,正是張北負。
隨着他話音剛落,四周眾人皆內心一驚。
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是老生,來雲起宗有一段時間了,對於張北負的為人亦是略知一二。
張北負此人看似溫和,實則內心高傲,輕易不承認他人,即便是楊青瑤、李袁之輩,也曾被他賦予過“一般”的名頭。
他們還是第一次從張北負的口中,聽見這麼高的評價。
秦陸微微一笑,道:“張師兄謬讚了。”
他能看出來,張北負並無惡意,既然如此,他也不可能平白無故扳着個臉。
“這可不是謬讚,在我所見過的年輕一代中,少有人與秦師弟這般出色,在期間中了融真蟲之毒,導致境界跌落的情況下,仍堅持到了最後,着實了不起。”
張北負的表情有些認真,盯着秦陸,道:“當時我坐在場外,還與我這手下提及過師弟,若是同階一戰,與生死相搏,我或許只能與師弟同歸於盡。”
此話一出,原本嘈雜的交易閣一層,竟是罕見地安靜了下來。
無數人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他們中有一些人起初還以為,張北負閉關太久了,從而忘記了曾經為人處事的做法,所以才會見面就對秦陸說一番讚譽之話。
可他們越聽下去越感覺不對勁,張北負說的似乎都是肺腑之言?
秦陸目光有些深邃,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是,當張北負把話說完后,他立即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凌厲的氣息。
霎時間,張北負就像是化身為一桿無堅不摧的長槍,縱使是蒼穹,他也能捅出一個大窟窿來。
不過,這股氣息並未針對秦陸,且稍縱即逝,並無其他人察覺。
“師兄是否還有其他的事情。”
秦陸說道。
雖然張北負沒有流露出惡意,但秦陸也不想繼續耽擱時間了。
張北負溫和一笑,“難道無事便不能叨擾師弟了?”
秦陸說道:“自然不是,只不過我現在尚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與師兄長談。”
說罷,他正要離去,卻見張北負眼中有一抹戰意流露,道:“倒也並非無事,我本來打算等外門大比開始,再與師弟說,可既然今日遇見,便在現在提及也無妨。”
秦陸道:“何事?”
張北負說道:“我想與師弟,於外門大比上一戰!”
聞言,秦陸直接問道:“這外門大比,難道不是一輪一輪淘汰敗者,勝者一路排名上去的嗎?怎麼還能早早就定下誰與誰一戰?”
他也是有些納悶了,怎麼好像誰都想和他約戰?
張北負笑了笑,當即解釋了一番。
原來,外門大比一共分為兩輪,第一輪是在道基石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刻出一條完整且清晰的筆畫即可通關。
第二輪則是擂台戰,與生死台差不多,皆是一人對一人,不過不能決出生死,且每人最多只能打五場,五場中,需要一共贏兩場,才能視為通關。
如果上擂台後沒有人發起挑戰,則被直接視為五場連勝。
而除了現場挑戰外,第二輪擂台戰,還能選擇賽前約戰。
簡單來說,就是如果雙方在外門大比前約定一戰,便會直接佔掉五場擂台戰中的其中一場。
聽完張北負的闡述,秦陸眉頭一皺。
照這麼說的話,他與葉文龍約戰,其實已經去掉了一場擂台戰了?
還有楊青瑤,雖然對方並未與秦陸約定擂台戰,但毫無疑問,一旦秦陸通過了第一輪,楊青瑤勢必也會在第二輪中挑戰他。
“要是再加上這張北負,我豈不是五場去了三場?”
秦陸有些無言,他算是看出來了,這第二輪擂台戰其實有不少水分,要是能賽前約戰的話,很多人都能找自己相熟的人,互相放水,從而順利通關。
結果輪到他身上時,這賽前約戰卻一個比一個狠?
他不禁問道:“師兄已晉陞了化境,為什麼還要選我?”
“你是怕了嗎?”
張北負笑道。
他的語氣中雖然很溫和,但秦陸還是聽出了一種挑釁。
秦陸淡然道:“有何懼之?只不過,我似乎沒有和師兄約戰的理由。”
“若是我以一枚上品精玉為注呢?”
說完,張北負手中便多出了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精玉。
此精玉極為純凈,且一經出現,四周的靈氣濃度就急劇攀升了起來,不到半息的時間,張北負身邊竟產生了肉眼可見的靈霧,隱約間甚至還要凝聚出靈液!
上品精玉一出,繞是秦陸,亦內心一動。
早在五行山石碑空間裏的時候,楊青瑤就曾將一塊不到指甲蓋大小的上品精玉融於他的肉身。
雖然當時秦陸只有靈魂,且無法與肉身共鳴,但他還是看見,隨着上品精玉的融入,他那已經千瘡百孔的肉身竟是重新煥發了活性。
而當秦陸肉身重塑之際,他立即感覺到體內靈力極其充沛,彷彿有用不完的力量。
一塊指甲蓋大小的上品精玉尚且那樣,眼前這塊半個巴掌大的,又該有何等妙用?
下一瞬,張北負就收起了上品精玉。
同一時間,秦陸能感覺到四周的光芒頓時變得熾熱了不少。
對此,張北負身後的隨從直接爆發了修為,一股化境波動赫然席捲全場,威懾了眾人。
秦陸眉頭一挑,這名平平無奇的隨從竟也是化境?
“秦師弟,如何?”
張北負問道。
他背脊挺拔,臉上毫無波瀾,哪怕周圍有不少人對他的上品精玉垂涎若渴,他亦鎮定自若。
這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接着,尚未等秦陸回答,張北負又道:“其實,早在生死台觀戰時,我便確信,師弟與我是同一類人。”
“什麼意思?”
“唯有不斷的壓力,才能激發出更強的自己。”
張北負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眼中隱隱有一縷追憶浮現。
而四周有不少人亦是露出了驚異的表情,似想起了什麼。
“我想起來了,上一次外門大比前,張北負亦是與當時外門內最強的幾人提前約戰了,那時大家都不相信他能贏,結果他硬是連勝了五場,笑到了最後!”
“所以,他這是要讓秦陸經歷同樣的事情,從而歷史重現?”
“無論如何,秦陸都不可能戰勝張北負!你們別忘了,張北負與當時的外門最強幾人約戰時,可是提前了三個月,且張北負那時已經是半步化鏡,而秦陸現在已經跌成了隱境六重,更是只有短短十天!”
四周議論不斷,張北負則是凝視着秦陸,笑道:“我與師弟約戰,並非是看當下,而是外門大比上的你,十天雖短,但我相信,師弟會給我一個驚喜的。”
秦陸沉默,接着問道:“所以師兄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與更強者一戰。”
張北負的回答很乾脆。
秦陸的嘴角微微勾起,“師兄的意思,指我是更強者?”
張北負忽的問道:“那我問你,你認為楊青瑤、葉文龍等人如何?”
“我會殺了他們。”
秦陸直言道。
張北負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道:“那便是了!師弟,我要挑戰你,你接是不接?”
秦陸眼中戰意盎然,道出一字。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