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溫暖的夜

我在地板上完全放鬆地躺着時,心裏沒有憂苦和煩燥.

我的記憶和思維既破碎又恍惚,也不完整,許多往事電影一般眼底游過,大部分都模糊不清,分辨不明了,一些人的話及景象如同浮在水面又如沉在深井陰涼之下,巨大的轟然聲音不停地撞擊着我的聽力神經,殘存的神智也時隱時現.

我就這樣呆了幾天,直到4月的涼風把我的房屋窗戶吹開,有一些早春的雨點從外面飛濺在我的臉上,我感覺自己不再發燒,反而有些清醒.

我從地板坐了起來,我看看自己的手臂和身體,它們顯然在我休息時發生了變異,白色的韌帶如織物一樣密密繃帶着我的身體各處,豐滿又韌性的大塊生化肌肉取代了之前的漆黑皮膜及乾枯的形體,我通身進化成為新的模樣,強壯而有力,眼睛也變的發光,不再是血紅,看東西比之前敏銳許多,連百米開外的微小事物也能看清,嗅覺聽力也增進了許多,我向空氣中嗅了幾下,很明顯嗅覺也提高了數倍.

我沒有感到饑渴和嗜血,我找了一片鏡子殘片看了一下新進化的自我,面容和身材已經完全擺脫了喪屍的形像,不再軟弱和骯髒,更接近白泰坦人的形象,身體強壯有力,關節靈活彈跳有勁,但我依然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一番進化顯現也可能是與我生前的注射藥物有關,這點我多少還是有些模糊印象的,但是我還是看不懂書架上的文件和電腦里的資料,這部分的寫讀能力徹底是消失了.

我無意發現了牆壁里內嵌的保險柜,柜子沒有上鎖,那裏是一套防彈衣和防刺和金屬鎧甲,還有一些槍械彈藥,對於簡單的簡單和霰彈槍我還會擺弄,可不這些複雜的新式機槍我就不會了,只能把它們重新放回保險柜,全套的鎧甲我倒是穿上了,不知道是什麼金屬製做的,又輕又薄卻非常的硬,刀子根本無法穿刺,靴子手套頭盔面罩全有.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作的,又輕又結實,尺寸還非常合適我.可能就是為我準備的.

物品里還有一面輕金屬盾牌和木柄的鋼鐵鏈錘,沉重的鎚頭上六支尖銳的大刺,這種兇狠的冷兵器是我的大愛,我把這些帶上,還不忘記帶上我的長矛.

由於我的裝備太多,我不再騎自行車,我在牆角處找到一輛舊摩托車,是150的鈴木摩托,這是我生前的大愛,我這回沒有忘記它的駕駛方法,車況還行只是沒有汽油了,我必須弄些汽油來.我找來一個大塑料桶有五十斤的容量,我用一個買菜用的小拖架載着它往附近的加油站走,周圍有幾個喪屍向我這邊走來,跟我擦肩而過沒有動我,我感覺我已經進化成更高級的喪屍.

在附近的加油站我找到了一個還剩下不少汽油的加油車,我打開開關足足灌了一大桶的高號汽油,再原路返回,給摩托車加滿油,啟動后摩托車非常給力,我開着車又去把油桶加滿油,做為備用.

夜色如藍,漫空繁星綴滿穹廬如毯,輕風吹拂,幽然滑順過手眼至心靈無痕的遠方,我知道這個世界已經變故好久,我也早已死去多時,我聽不懂風聲,我看不見雲彩,我不能感受溫暖的陽光,而我終於倘佯於夜空之下,漫步於黑色的草原,在黑色的潮濕雨氣下,遊魂於我死亡后的世界,死亡乃是平等生命之限,我之不死就是傳奇.

我坐在廣場上的長椅上一動不動,我一點也不餓也不睏倦乏力,我向遠方的黑暗寂寞地張望,彷彿想是看出些什麼,可是夜色依然長久地黑暗如洞,四周死寂如水,什麼也沒有,我的內心平緩,身體裏的力量時有時無.

我想按照前人類或者喪屍習慣我應該去尋找一點吃的喝的,儘管我目前是喪屍,但喪屍也得吃喝啊,不然肯定會變成乾屍的啊,我會失去行動的能力和思考的能力,我在加油站找到一張城市地圖,但我還是看不懂各種標誌,我只能開車去找,我是一個會開摩托車的喪屍.這點我格外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