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刺史府送葯
要不是將小妙留給了嚴瀟，瓊璣肯定會讓它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外表嚴肅，骨子裏卻是玩世不恭的青雲。
“這餿主意你也能想得出來！玉凌兒能成為雲霄閣的入門弟子，中間緣由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青魁在悠然掌門的屋外跪了三天三夜，悠然掌門又極看重青魁，心疼他那身子骨，能破天荒地破這個例？”瓊璣黑着臉說道。
玉凌兒本不符合入雲霄閣的條件，所以她成為雲霄閣入門弟子之後，按照青魁的安排，她並沒有專門修習氣機劍術，也沒有專門修習算命推演之術，而是跟着青遊學習醫術，即便如此，她的醫術境界也不會太高。
青雲興緻勃勃地來瓊璣這裏商量嚴瀟的事，沒想到瓊璣發這麼大火。
“現在不是我是雲霄閣的驗考官嘛，好人做到底，既然嚴瀟想入雲霄閣，我就順水推舟嘛！”青雲不把瓊璣的怒意放在眼裏，笑道。
“不行，嚴瀟要是慧泉合格，那就按規矩辦，不合格，那是他沒這個命。”瓊璣油鹽不進，堅持要按規矩來。
既然青雲前來，那自然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志在必得。
青雲俯身貼到瓊璣的耳邊，瓊璣擺出一臉嫌棄，說道：“有啥話就光明正大地說，這裏除了你我沒有別人，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就算沒外人，青雲還是死皮賴臉地湊近瓊璣的耳朵，說了一些讓瓊璣極為震驚的話。
“當真？”瓊璣難掩驚訝，問道。
青雲顯得無比認真，竊竊道：“這事我能開玩笑？嚴瀟的慧泉，絕對是被人鎖住了，而且我看鎖泉的手法，十有八九出自咱們悠然掌門之手。”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十三年前嚴臨海從梁州到廣安城上任，我姐曾經跟他一同來過雲霄閣，除了來看我這個已經脫離祖籍的不孝之人以外，還跟悠然掌門長談了兩個時辰。”瓊璣回憶道，現在想來，這麼長時間的交談，其實很不尋常。
說起嚴臨海和瓊璣的姐姐，也就是嚴臨海的妻子，青雲有些話到了嘴邊，愣是沒敢說出口。
當初，要不是瓊璣和姐姐，同時愛上了嚴臨海，她哪裏會想不開，來到這雲霄閣？
這個姐姐，就是嚴瀟的母親。
還好，瓊璣沒有因愛生恨，從她的舉止可以看得出，她心裏其實很疼愛這個外甥的。
青雲心知，對於嚴臨海，瓊璣對他了解還是太少，他跟雲霄閣的關係，遠遠超出她所看到的所想到的。
那日接到嚴臨海的飛鴿傳書，青雲沒有任何耽擱立即起身前往廣安城，還好沒有誤了大事。
很明顯，悠然掌門應該也跟嚴臨海一直有聯繫。但是悠然掌門為什麼將嚴瀟的慧泉閉鎖，而且閉鎖的如此徹底，一滴泉水也不留，這其中的原因，也只能青雲親自去問他了。
嚴瀟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天資也絕對不一般。
還有兩個月，悠然掌門就可以出關了，青雲有信心將嚴瀟留在這雲霄閣兩個月。
青雲撇過瓊璣的話頭，小聲說道：“嚴瀟身份可不是你我看到的這樣，悠然掌門有鎖泉的方法，也一定有解鎖的手段，他來雲霄閣，不僅僅是天意，更可能是悠然掌門的安排。”
已將往事看得甚是平淡的瓊璣對青雲這站不住腳的推斷不以為意，依然臉色鐵青，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天意？那就讓他參加收徒大典，通過測試，才是真正的天意。”
青雲不知瓊璣曾經如此好說話的一個人在這件事上居然變得如此不可理喻，瞬間胸中充滿了怨氣。
“參加就參加，就算是慧泉被鎖，我相信他也能通過測試！”青雲板著臉說道，然後拂袖而去。
一日，晨露尚未散去，玉凌兒便背着葯匣和師父青游下山，往平州刺史府方向而去。
平州刺史石興，數月前帶着病入膏肓，形如枯槁的兒子石永寬來雲霄閣求醫。
在此之前，石興已花費重金請來諸多名醫來為兒子診治，其中還有從廣安城來的御醫，藥方開了無數，葯湯當飯當水喝，可石永寬的病情卻不見好轉，而且每況愈下。
急病亂投醫的石興一日和同州官員喝酒，一人便指點道，何不去轄內的雲霄閣試試。
石興抱着試試看的想法帶著兒子來到雲霄閣，作為回春院管院的青游親自為石永寬診脈，一語道破病根。
石永寬年紀輕輕，縱慾過度，並招上了采陽補陰的邪祟，致使陽氣枯竭，折損了陽壽。
青游先是在回春院擺出六卦驅鬼陣，驅除石永寬體內邪祟，後用湯藥調理，足足兩個月，才讓他的病情有所好轉。
這次玉凌兒和青游去石興的刺史府，就是為了送葯，順便查看石永寬恢復得怎麼樣。
兩人步行到了刺史府，已快午時，刺史府的大管家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青游道長，我家老爺外出公務，按理說快回府了，多有怠慢，請多包涵。”大管家前面帶路，抱歉道。
青游笑道：“不用麻煩刺史大人，我們此來，就是為了送葯，看看石公子病情恢復得如何，並無他意。”
跟着大管家，玉凌兒和青游穿過幾處建造精緻的亭台樓榭，來到了石永寬的院子。
大夏天的，石永寬穿着棉襖，而且還在曬着太陽，即使這樣，依然一副畏寒的樣子。
儘管現在的石永寬如此不堪，但相比上雲霄閣求醫時的樣子，已經好上了不少。
石永寬依然骨瘦如柴，雙臉凹陷，見玉凌兒她們到來，勉強撐着身子作揖道：“多謝兩位道長。”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青游當時就跟石興實話實說道，石永寬這病要好得差不多的話，得連續服藥三年，期間不得再近女色。就算病好之後，也要量力而行，適可而止。
青游一伸手，玉凌兒馬上打開隨身葯匣，將外面已佈滿水滴的長方形木盒遞到了青游手中。青游頓覺指尖一陣寒意。
這木盒雖小，但是之中鋪有兩層千年寒冰，冰中是玉凌兒製作的七顆止血除穢補陽丹。
院中婢女雙手托着一製作精良的棉毯來到青游面前，青游將木盒放在了上面。
盛有千年寒冰的木盒，讓內力深厚的青游都感到萬般寒意，就別提普通人了，他們要是用手接觸這木盒，超過半刻鐘，手就會被凍掉。
青游象徵性地摸了一下石永寬的脈象，只有微不足道的好轉。
“服用方法沒變，拿出一粒放入碗中，在太陽底下曬兩個時辰，待丹藥似化未化時，吞服即可，每三日一次。”青游向大管家耐心交代。
“記住了，不用勞煩道長每次都交代。”大管家堆笑道。
青游無意久留，便作揖告辭。
“兩位道長，老爺馬上回府，可否稍等一下，一同吃了午飯再走。”老管家搶先一步擋在了玉凌兒和青游面前，極力勸說道。
“不勞煩刺史大人了，治病救人乃是回春院份內之事。”青游並沒有要在這裏蹭飯的意思。
石興出府前，特地交代大管家要留住兩位道長。老管家自要盡職盡責，竭力而為，確保在刺史大人回府前，兩位道長還在府中。
“兩位道長，只是粗茶淡飯，略表心意而已，就不要這麼客氣了。”老管家笑道，將玉凌兒和青游堵得死死的。
既然老管家如此堅持，青游也不再拒絕，帶着玉凌兒跟着老管家來到前院，坐等刺史大人回府。
“師傅，聽說這次參加收徒大典的人有三萬人之多。”玉凌兒坐着無聊，趁四下無人，就跟青游聊了起來。
青游端坐，手中握着一盞清茶，笑道：“三萬人又怎樣，還不是連三十六個人也收不到。”
“那沒辦法，慧泉是與生俱來的，不能買賣，也不能傳，更不能送。”玉凌兒撫摸着擱在腿上的葯匣說道。
“呵呵！”青游淡淡一笑，玉凌兒關於慧泉的看法，對了十之六七。
玉凌兒的慧泉本就平平，青游擔心接着她的話頭說下去，指不定哪一句就會刺激到她的自尊心，便只能一笑置之。
而玉凌兒又想起了鍾珘的慧泉，那麼古怪，連師傅青游都說沒見過這樣的慧泉。不知有沒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疏浚泉眼，好讓這傢伙的泉眼裏能流些泉水下來。
玉凌兒和青游各想各的，平州刺史石興已回府，他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就直接來到前院。
“石某怠慢了二位。”石興作揖道。
玉凌兒和青游起身，雙雙還禮。
青遊說道：“刺史大人言重了，既然大人已來，我們也已見面，就不再叨擾了。”
“二位道長一定要給石某個面子，吃了午飯再走，如果嫌耽誤功夫，二位吃完飯之後，我安排馬車送二位回去。”石興誠心誠意要留她們在此吃飯。
青游賠笑道：“刺史大人，您的心意，貧道心領了，只是最近回春院內事務繁雜，一些事情急需處理，耽擱不起。”
石興見青游執意要走，便不再規勸，只是口氣突變，嚴肅道：“青游道長，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