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天晚上，放假，家裏。

媽媽突然叫我到她面前，說:“你後年可能要到東元讀書上學了。”

我們這裏是東元市東城縣分水鎮，一般說的東元指的是市區，也就是指東元市的另一個縣——元城縣。

東元市是地級市，還有一個西城縣。代管一個縣級市，叫東春市。

我問：“為什麼啊？”

媽媽說：“可能那個時候你爸要去東元教書，你跟他一起，學習方便。”

我說不想去。

媽媽問：“為什麼？”

“因為這樣我就不能跟表弟玩了！”我說。

媽媽笑着說：“你放假回來也可以跟他玩啊！”

“不要！”我肯定地回答。

“到時候你爸爸不一定要去，我是先跟你說說而已。”媽媽的話讓當時的我鬆了口氣。

說到表弟，我又想起了一個晚上。

我讀幼兒園學前班（每個地方有所不同，我們幼兒園有小班、中班、大班和學前班）第一學期時，一天晚上，媽媽帶着一個姐姐回到我們家，也就是教師宿舍。

在我當時看來，她個子挺高的，其實才160左右。

還挺漂亮的。後來我才知道，她是我舅舅的未婚妻，也就是我舅媽。

她不是本市人，是東元市的隔壁市——台水市的人。

當時我家的老電視還沒有壞，我看見陌生姐姐，也沒有管她，在電視櫃那翻箱倒櫃找起動畫片光盤來。

她在客廳正中央的椅子坐着，看着手機，突然用粵語問我：“內玩過塊烙轟剖眸？”（你玩過快樂酷跑嗎）

我當時聽不懂，而且我當時很喜歡看快樂酷寶，我以為她在說快樂酷寶，於是我翻出快樂酷寶的光盤，用普通話問：“是這個嗎？”

她笑了笑說不是，示意我過去。

我走到她身邊，看到了她手機那裏正在遊戲主頁面，那正是快樂酷跑遊戲。

說實話，我父母不讓我接觸遊戲，我也對它們不感興趣，也認為那是壞小孩才玩的。

她用普通話教我怎麼玩，然後讓我嘗試一下。好吧，我不會。。

過了幾天，我舅舅跟她就住在了我們家的小房間。

（教師宿舍有一個陽台，一個衛生間，兩個房間，一個廚房，一個客廳）

因為我外婆舅舅他們要建新屋娶新娘。外婆一家也要搬出老屋，舅舅兩人沒地方住。

再後來，新屋建成，我跟媽媽，還有我從小的玩伴，也可以說是發小——黃曉瑜去看新屋。

中途我媽媽給我們在新屋附近的小賣部買了糖果——像現在牛奶片那麼小的一板，糖果是很小顆的，大概一板有二十顆。

媽媽給我們兩個人一人一板。那次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也沒吃過那種糖了。還記得那糖是青色的，裏面是棕色的，應該是巧克力。

再後來，我舅舅舅媽結婚了。在新屋門口擺宴席，沒有過多的隆重。

記得在結婚那天，我拿着禮炮在等新郎新娘的車，幾次想按下按鈕放禮炮，最後還是忍住了。

車隊來了，沒等車停，我就立刻放了禮炮。在我旁邊宰雞宰鵝準備做飯炒菜的人都笑了。

我也急的想哭了。

這時媽媽拿了一個瓶子過來。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是什麼，這個是一按瓶頭就會噴出不知名彩色線狀物體的東西。於是等新人下車，我就噴了起來。

那晚我做了個夢，夢見我跟着舅舅一起去迎娶新娘。

其實可以說這是一個噩夢，因為迎娶要走過那些小瓦黃泥磚頭屋。

每間屋子的空隙很大，透過空隙又是屋，烏漆嘛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