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同行
十萬大山最外圍,有一座名叫剪刀峰的低矮山峰,因形似開叉的剪刀被冠以此名。此時已是傍晚,山上涼風習習,吸引了許許多多飯後散步的人,在下山的人群中,有兩人並肩而行,一人清秀一人光頭,正是從十萬大山深處出來的李淵不語二人。
“觀主,你餓嗎,我可是餓的前胸貼後背”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不語說道,雖然休養了大半天,但由於傷勢過重,不語的臉上還是有一抹病態的潮紅,就連下山都是走走停停。
“這都什麼點了,能不餓嗎,大師,你吃肉嗎”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是和尚,就連師傅都說過,武僧不吃肉哪會有旺盛的氣血”
“懸空寺的僧人都吃肉?”
“不不,就我和師傅吃肉,因為整個懸空寺就我倆是武僧”
“那你們在寺里都是光明正大的吃肉?”
“不是,佛門是清凈之地,我們都是在外面吃完再回去,畢竟肉味太香了,怕一些年輕的師弟師侄們把持不住”
“你還有師侄?”
“當然有啊,懸空寺現在有三代弟子,我是第二代,第三代弟子自然是我的師侄了”
“哦,那我們去吃狗肉?”
“狗肉不吃,我跟師父養了一條大狗,又乖又通人性,我這輩子都不會吃狗肉的”
“那去吃兔肉?”
“走!”
珍珠山說是景區,其實就是在市區里,山腳下有一家專做麻辣兔的飯館,因味道鮮美,口感獨特,這裏的生意一直很火爆,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空桌,李淵不語趕緊坐了過來,照着菜單胡亂的點了一通,不多時就上了滿滿一桌子菜,然後在旁人驚詫的目光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李淵還好,不語像餓死鬼投胎一般大快朵頤,鄰桌的客人偷偷咽了口口水,這光頭真能吃。只有李淵知道不語此時氣血虛弱,正是需要肉食進補的時候。
滿滿一桌子菜,不到二十分鐘就被消滅乾淨。摸着發脹的肚子,不語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取出一根牙籤剔了剔牙,不語開口道:“觀主,接下來去哪裏快活?”
“哦?你這酒肉和尚還想去燈紅酒綠的地方?武僧都這麼放肆嗎?”
“觀主,這就是你想歪了,我是說我們接下來去哪”
“還能去哪?當然先找到住的地方啊,難不成要我跟着你風餐露宿,睡大街上?還有,去把賬結了”
“嘿嘿,那是自然”
在一處茫茫大海上,狂風捲起人高的海浪,然後狠狠砸在海面,發出巨大的響聲,時常有鯊魚露出長長的背鰭,這是一片危險的海域。
海上有一個面積遼闊的小島,到處綠蔭成片,有梅花鹿在其中穿梭,時不時的還有白鶴從林中飛出,景觀奇異,島中心處有一座巨大的山峰聳立,陡峭的石梯盤旋而上直至峰頂,沒有護欄等防護措施,普通人別說走上去了,就是仰頭看一眼都會覺得頭暈目眩,就在這陡峭危險的石梯上,此時卻有幾個穿着灰色僧衣的和尚挑着水,順着陡峭的梯子如履平地。
峰頂是一處巨大的平地,懸崖邊上有三三兩兩的僧人坐在一起,雙腿懸空,似乎是在交談什麼,有恐高症的人看了一定會受不了,中心位置一座寺院拔地而起,沒有什麼豪華的裝飾,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寺廟,只是帶有一股樸素莊嚴的氣息,大門敞開,一條油光發亮的大黑狗,吐着舌頭,無精打採的趴在地上,門上的牌匾寫着三個金色的繁體字——懸空寺。
大名鼎鼎的懸空寺竟修建在懸崖峭壁之上,當真對的起懸空二字。寺廟裏沒有空調、電燈、電視等現代化的東西,甚至連電線都沒有,也對,在遠離陸地的懸崖上怎麼通電呢,廟裏的照明全靠油燈,當真是青燈伴古佛。
在寺廟裏的一處禪房裏,房間裏極其簡陋,只有一張硬板床和木桌外加兩個陳舊的蒲團,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陳舊的蒲團上有兩個人盤膝坐着,桌上的油燈燒的劈啪作響,昏暗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的老長。
兩人皆為僧人,一個年入古稀,氣色紅潤,面容慈祥,白色的眉毛長長的一直拖到了眼角處,嘴唇上下花白鬍須茂密,只是魁梧的身材稍微影響到了他的仙風道骨模樣,不語的師傅空念。旁邊一人也是一個老人,身材相比空念來說顯得瘦小,臉上光禿禿的,除了頭髮和鬍鬚,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好像得了某種怪病,若不是眼神平和,絕對會把他當成那種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就是懸空寺的當代主持,了凡,上一任主持是他的師兄了緣,隨着了緣圓寂,他成了唯一一個了字輩的人,而空念也是他唯一的關門弟子。
“師傅,小不語差人傳來訊息,他已得到了朱果,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這小子沒讓我失望。”空念蒼老的面容跟他如洪鐘般的聲音不成正比
“哦?此行順利嗎?”了凡開口問道,帶着一股蒼老的氣息
“還算順利吧,只是碰到一條成年的玄蟒,一條已經化蛟的玄蟒和白蓮教的風長老火長老”空念笑着說道,言語中沒有絲毫擔憂。
聽着空念輕鬆的語氣,了凡也是漏出了笑容,這不語有夠倒霉的,“後來呢?”
“殺了玄蟒,打跑了黑蛟,只是後來的風火二長老實在是沒打過,用了佛骨舍利也沒打過”
“跑掉了?”
“沒呢,面對兩人的夾擊怎麼跑的掉,是觀主救了他”
聽到這個名字,了凡微眯的眼睛瞬間漏出一絲精光
“無為道觀,李淵?”
“對,就是李淵,之前在獅子山中打跑了白蓮教左護法林之,也是救了他們一次”空念口中的他們自然是趙勛,王星沉和不語三人。
“呵呵,觀主和不語還真是有緣”
“豈止是有緣,那李淵觀主現在成了不語的保鏢,正和他一起往懸空寺來呢,師傅你還別說不語那小子雖然平日裏愛碎碎念,整天說個沒完,但在交際這方面還真他娘的是個天才。”空念越說越興奮,然後在了凡的目光中,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了凡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傳我法令,李淵到來之時,鐘響九聲,以示對客人的尊敬。”上一次的鐘響九聲,還是了凡繼任主持的時候
“是,師傅”空念行了個佛禮,退出了禪房。
簡陋的禪房裏只剩了凡一人,依然保持盤膝姿勢,閉上眼睛,油燈瞬間熄滅,房裏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