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百七十七章 又多了一個小跟班
一百七十七章又多了一個小跟班
一個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紅肚兜‘遮羞’的嬰兒，有違常理的立在雲客肩頭。統共一尺來長的身體，顯得格外的可愛袖珍；藕節似的一截小腿微微抬起，在空中悠來盪去，好似打着鞦韆；兩條肉滾滾的小胳膊，很大人模樣的交叉在胸前，配上頭頂火焰狀搖擺不定的‘小辮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嘴角……渾身上下，似乎一舉一動間，皆透着一股和年齡極為不符的氣質，有些……痞里痞氣。
一雙有神大眼，未免靈動的有些過分，打量此間的方式，透着肉眼可見的急切感，似乎區區兩隻眼睛，委實有些不夠用，最好再多生出幾對，才能看的更過癮。那周遭一切事物，哪怕是再普通不過的的一塊石頭，似乎都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雙眼睛，飛來跳去，目不暇接。
最終，伴隨着身旁之人輕咳一聲，那雙眼睛回到雲客身上，從一旁註視着雲客的側臉。瞬間，先前所有花哨異彩，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睛中透露出來的情緒，只剩下孺慕般的親切。好似身旁之人，是這新生生命之所有，而此時的嬰兒，也才恢復了幾分嬰兒該有的模樣……
......
“方才擋下火蝰一道陰火吐息的，就是這麼一個巴掌大都沒有的小傢伙？”
陷入獃滯的關血扇，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哪怕明明知曉方才一切皆是自己親眼所見，可想要接受這個事實，對於關血扇來說，依然有些難以說服自己。
自己腳底的龐然大物，除了尚未凝聚出靈智，已和真正的陰火之靈無甚兩樣，那一記陰火吐息的力量，早已躍過玄字中天門的門楣多矣。怎麼會，就被這個如此不起眼的小傢伙擋下了？而且，看他好似還一副很悠閑輕鬆的模樣？
一道靈光驟然閃過關血扇腦海，對這‘小小嬰兒’的真相以及來源，瞬間有了一個大概猜測。
“莫非他是......”
“不錯！”雲客出言打斷關血扇，“小火嬰，正是你想‘殺死的那個‘它’，是你在此間最害怕的那個一！”
......
伏火鼎底部發生的事，雲客可沒那麼閑，自不會一五一十說給關血扇聽。
不過想起那個令人心驚肉跳的‘開頭’，雲客心裏依然難免咯噔一聲。
這個小傢伙，在片刻之前，可把自己嚇了好大一跳。
小小手掌，無視雲客凝聚的冰寒盔甲，就這麼無聲無息，‘插入’雲客胸膛之中。位置不偏不倚，正是人之心臟所在之處。
雲客下意識低頭看去，第一個瞬間，識海一片嗡鳴，只餘一片空白，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緊接着，懊惱、悔恨、憤怒、恐懼......無數負面情緒，潮水般接踵而至，將那一顆‘可能早已斷絕生機的心臟’，徹底淹沒。
有那麼一個瞬間，雲客恨不得給自己狠狠一巴掌，既能將人打疼亦能將人打醒的那種。他想讓疼痛告訴自己，眼前‘可怖’一幕，只是一段算不得友好的夢境，只要從噩夢中醒來，‘掏’入心臟的那隻手，就會就此消失。可是識海中的三道靈識，一齊‘不合時宜’保持着清明，讓雲客只余絕望。因為三道靈識小人兒都在提醒他，所有的僥倖期盼，只是一場空。眼前一切，真的不能再真。
雲客比誰都清楚。莫看他體內有着龍息寒流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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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命聖符’以及白玄靈力這等‘救命神葯’，可一顆心臟被掏爛的結局，不可能有第二種。留給自己的，只剩一條絕望路徑。
絕大多數負面情緒，某一刻潮落退卻，偃旗息鼓，獨留‘悔恨’二字，獨佔鰲頭，在雲客‘心頭’激蕩澎湃，久久難以平息。
‘悔’之一字，是後悔自己太大意了。明明心中一直對關血扇的手段有着諸多忌憚，可自己終究是不夠小心謹慎，輸此一招，滿盤盡輸。若是......
世間最恨無‘若是’，除此之外，雲客自然對關血扇這個罪魁禍首，恨極。可是，終究沒有希望了......
可有人沒了心臟仍能繼續活着？至少，雲客未曾聽過這等事。
一時之間，雲客心頭如打翻五味瓶。人生短暫十數年，刻骨銘心之事太少，未完之事太多，終究，白活一場了！
......
這廂里滿身頹唐，感慨一大通，希望殆盡靜等死。
可是。一息、兩息......足足十幾息的光陰流逝，雲客終於後知後覺。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
一絲痛楚都沒有不說，而且，就算心竅重創理應難以彌補，可體內的龍息和白玄靈力，未免始終過於‘平靜’了些。
雲客小心翼翼伸手去碰觸嬰兒抬起的手臂，指尖‘摸到’的一瞬間，猶如所摸之物，只是一場鏡花水月，徑直穿透過去，沒有實體，並非實物。
對於這一幕，雲客可算不得陌生。
識海之中他的三道靈識小人兒、黑靈和白靈，盡都可以如此。
如此豈不意味着，這小小嬰兒並不是真的嬰兒，而是......
雲客心頭瞬間豁然開朗，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想起方才的絕望心情，雲客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這場大烏龍，幸虧沒有落入旁人眼中，不然自己沉侵其中的一場生死掙扎模樣，委實是老猴跋落樹跤—丟人丟到家了。
雲客靜下心神。放下一顆心的同時，所有的感知，也盡皆恢復如初。
一股暖洋洋的氣息，從心間涌動而出。與此同時，雲客頸間的鳳歌千翼，也放出熹微光華，而且伴隨着某種韻律，那螢燭之火，越來越明亮起來。
雲客皺了皺眉，看向小小火嬰。
靈識掃過，天眼掃視之下，眼前真到不能再真的嬰兒，果真沒有實體，並非肉身凡胎之物。
他就是一團凝聚到極致的火焰。屬性與這伏火鼎中的陽火靈力漿液如出一轍，別無二致。不過在某種程度上，這兩者又委實沒有什麼可比性。因為這嬰兒之身，除了尚未凝聚出實體，已和真正的人之血肉之軀極為相似，甚至靈智，都能在那雙靈動的眼睛中捕捉到蛛絲馬跡。這是一種，更加高妙，截然不同的存在形式。
小小火嬰，是這一方大陣匯聚而出的陽火之靈。
真正的仙靈之屬！
......
一來到地宮三層這中心‘島嶼’，便有一種隱晦‘聲音’隱隱召喚着雲客，來到深藏陽火靈漿深處的此間后，雲客終於確定了源頭。
如此，算是小小水落石出一番，解去雲客心頭一個不大不小的疑惑。不過，緊接着，又有一個新的疑惑湧現而出，讓雲客再次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我是第一次來到此間的，此前絕不可能與此陽火靈物有過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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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集，為何此物獨獨對我如此青睞有加？而且好像還十分......親昵的樣子？”
注視着‘嬰兒’純凈雙眼，輕而易舉便看懂了那雙眼睛中流露出的情緒，雲客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難道僅憑咱玉樹臨風的氣質，和愈發明朗帥氣的一張臉？”
神思跳脫的少年，突然有些嘚瑟。不過他自己自然未曾留意到，這番有的沒的之想法，委實有些跑偏了......
心竅處暖洋洋的氣息，愈發明顯起來，溫暖卻並無半分炙熱。
雲客收回心神，順着‘嬰兒’伸出的小臂，看向自己的心口。細微感知之下，突然發現一個方才並未把握準確的事實。
與火嬰‘心意相通’的，似乎並不是自己的心臟。或者......換個更準確的說法，不是自己最初的‘半枚’心臟，而是經過神草泉底一事後，被那鳳心歸竅合二為一之物。吸引這嬰兒心生歡喜並且主動示好的，正是在雲客看來那屬於‘鳳心’的心臟另一半！
鳳心？鳳歌千翼？陽火之靈？
皆是火屬之物......
“難道......”
雲客心中有了一個自己的答案。
“鳳火雖屬於神獸內火，可從陰陽屬性來論，妥妥的陽火無疑，陽火之靈與之親近，倒不難理解了。”
伴隨着小小火嬰不斷從雲客的半枚心臟和鳳歌千翼中汲取陽火之力，壯大自己。那本就可以以虛亂實的火靈之軀，更加凝練凝實起來......
天地靈力之屬，凝鍊與否，純粹與否，是有着天差地別的懸殊的。鳳火之力，在世間所有火屬靈力之中，都算得上是最頂尖的存在。若是以此間地火靈漿與之相比，後者很是不值一提......
一個已熟卻並未熟透的仙靈道果，抓住這份千年難遇的機緣，‘心無旁騖’，以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完成蛻變，終於，在某一時刻，徹底成熟！
開靈智，通人性，除了靈體之軀註定短時間內無法化作實體，與人之嬰兒，再無半點相異。
一瞬間，雲客覺得自己的心緒之中，多了一種莫名的聯繫。心意一動，那眼前有如真實的嬰兒，徹底失去蹤跡。
此情此景，雲客臉上並未有半分疑惑，因為對那嬰兒的去處，沒人比他更清楚。就像入住自己識海的黑白兩隻小傢伙一般，這陽火之靈，進入了自己心竅間，以之為家，來去自如......
心意再一動，消失的火嬰，果真憑空出現。
小傢伙宛如一條靈動的游魚，圍着運客穿梭不停，口中尚不能發出人言，只發出‘咯咯’聲響，響之不絕，興奮不已。
小火嬰突然立於雲客肩頭，面色鄭重下來。
雲客眼前，現出一片火海。
“這是......”
雲客先是大為詫異，片刻后，嘴角噙起一抹‘無奈’的笑。
“關血扇呀關血扇，你選擇此處想要了結我，卻沒成想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你這場如意算盤，註定是打不響了！”
“走！”
雲客豪邁一聲，身形驟然拔起，向著伏火鼎外，竄射而去。那些粘稠沉重的靈力漿液，再無半分凝滯之感，反而如臂使指，完全隨雲客心意流轉，托舉着他的身軀，有如御劍而行，一閃而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