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意料之中與意料之外
晚休過後，江育銘拿着報名名單徑直走向陳家譯宿舍。
女生那裏艱難地湊了五個人，三個上場兩個候補，就算是一輪游都能支撐比賽，但是男生名單里少了陳家譯就讓他有點危機感了，畢竟陳家譯在體育課上的表現完全就是主力的樣子。
說到底，班主任包括班委都很像搞好場比賽，特別是在會議上，普通班的大部分參會的都認為一到四班都是群書獃子，不足為懼，後面抽籤抽到他們班的也是直接現場就歡呼雀躍。
人爭一口氣，怎麼都不能慫。
敲了敲406的宿舍門，開門的剛好是陳家譯。
“家譯，剛好有事情找你。”
“進來說吧”陳家譯把人招呼進來，順手把門給關了，免得冷氣都跑光了。
“籃球賽你是不是忘記報名了？”
“沒有，我不打算參加。”
這下連宿舍其他幾個人都圍過來了。
“你籃球打得那麼好，為什麼不參加啊？”吳應桉忍不住發問。
“私人原因”陳家譯不願多說，幾人見狀也不再追問。
“那太可惜了，我們班又損失一名大將。”
“誒，名單給我看一下，看有沒有我的名字。”說話的是庄文辛，一個個子不高，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男孩子。
江育銘把名單遞了過去。
“沒想到我們班能湊到五個願意上場的女生，江育銘你這思想工作做得可以嘛”吳應桉湊個腦袋過去看，又拍拍江育銘的肩膀，讚賞道。
“家譯，你看，餘生也報名了。”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吳應桉對着陳家譯驚呼。
聽到餘生的名字，陳家譯忍不住拿過名單確認。名單上女生列，劉漢陽下一個名字就是餘生。
“還有咱們班的班花也報名了。”另一個舍友指着何安琪的名字說。
對於何安琪這個班花的身份，陳家譯不置可否，關於這個話題他壓根就沒有參與過。
年輕氣盛的男生堆里，大部分無論到哪裏，總是習慣性討論到哪個女生最好看，然後浮想聯翩。
“讓我再想想吧”陳家譯把名單遞迴江育銘。
江育銘卻好像看到了希望兩個字。
“行，等你好消息。”
第二天公佈名單的時候，陳家譯的名字也郝然在列。漢陽輕輕拍了一下餘生，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毛。
“看，我說得沒錯吧。”
即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餘生還是感到自己的臉突然發燙，對即將到來的訓練充滿期待。
所謂的意料之中，其實有可能是別人眼中的意料之外。
中午陳家譯剛回到宿舍就接到了林清堯的電話。
“你瘋了嗎？籃球賽那種強度你也敢報名參加，體育課大家都只是玩玩還沒什麼，真跑全場還是跟別的班的人一起比賽，你受得了嗎？”林清堯語氣着急，事實上剛知道陳家譯報名參賽的時候他甚至想直接到他們班裏問他怎麼回事，轉眼看到餘生的名字，他瞬間就明白了。
“沒事的，不用擔心，我自己有分寸的。”
“這事要你媽知道了，又是一頓批評教育。”林清堯倒不是不相信陳家譯的分寸，只是多少還是不放心。
陳家譯抽開抽屜，裏面躺着一張醫院證明，落款處的大紅公章提醒着他那一段黑暗的經理。
軍訓的時候他媽媽就已經多次向他提出要申請免訓，醫院證明還是加急件送到學校的，最後這張紙還是靜靜地躺在了抽屜里。
“嗯，批評教育是免不了的了，我已經做好準備了。”陳家譯也頭疼，其實他自己能感覺到那場手術已經沒有任何後遺症了，在恢復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重新嘗試了很多運動，也針對性地進行了進階訓練，無奈他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媽媽。
關心則亂，不是沒有道理的，林清堯尚且如此，何況一個母親。陳家譯也理解這一點，所以這次球賽他原本並不打算參加。
“你自己把握吧”林清堯無奈地說。
“好”
掛了電話的陳家譯還是給餘生發了條信息。
“下午訓練跟在我旁邊。”
正和餘生看着手機討論八卦的漢陽看到彈出來的信息，忍不住來了句：“這是霸道總裁的戲碼啊”
面對漢陽的無情嘲笑，餘生自知無處可逃，只能硬着頭皮全盤接受。
“那也得女主夠特別才能上演”
看着臉不紅心不跳的餘生，漢陽讚賞地點點頭，隨後麻利地爬上自己的小床。
上床下桌的設定讓餘生有種在大學宿舍的恍惚感，如果不是學業壓力擺在那裏的話，簡直跟鄰家上大二的姐姐說得沒差。在吸引生源這一方面，c中做得還是很到位的。
餘生也麻利得爬上了自己的小床，躺在床上舉着手機望了整整五分鐘，硬是沒想到該回復些什麼，直到上下眼皮打架，才艱難地擠了個“好”字復了回去。
下午的課程餘生上得並不專心，好幾次神遊到九霄雲外，政治老師不知道說什麼突然談到了道德的話題，在說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突然發現眼神遊移的餘生。
“餘生，請你來說一下對於道德的看法。”
聽到自己名字卻壓根沒聽到問題的餘生機械地站起身來，向漢陽投去了求助的眼光。哪知這位好同桌也是神思縹緲，無法指望。
“老師，可以重複一下問題嗎？我沒有聽清。”餘生硬着頭皮問回去。
政治老師卻很明顯是想抓典型，並沒有放過餘生的意思，板著臉說：“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重複嗎？前後不超過十個字。”
餘生沒有說話，頭卻越來越低。
“老師，我想說一下我對道德的看法。”陳家譯突然站起身來，惹得全班同學都往後看，包括還在迷茫狀態的餘生。
“道德”
“停，沒有叫你作答。”政治老師阻止了陳家譯的發言，“你坐下”轉而對着餘生說：“餘生，怎麼樣，你有什麼想法嗎？”
捕捉到關鍵信息的餘生挺起腰板，正言道：“我認為，道德其實說到底是一種自我約束，這種約束是為了社會能更好地運行。在法律還沒有出現之前，人和人之間需要一種讓大家都舒服的相處方式，不至於自己的行為影響到別人。
但說到底這是一種自律行為，經常在人自私的天性面前失去效力，因此我們才需要法律，雙管齊下，更好地維護社會秩序。”
聽完，政治老師讚賞地點點頭，卻只說了一句：“下次上課認真一點，坐下吧”
餘生自知理虧，輕輕說了聲“是”，就坐下了。漢陽偷偷摸摸湊到餘生耳邊，說：“你怎麼這麼厲害。”餘生也偷偷摸摸地回了句：“那是”
轉眼再看陳家譯的時候，陳家譯右手轉着手中的筆，左手托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看着黑板，餘生甚至懷疑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政治老師下課最為準時，無論講到哪裏，只要聽到下課鈴響，馬上下課。
吳應桉連連嘖了幾聲，感慨道：“可惜你這招英雄救美只進行一般，最後還是餘生靠着自己的聰明才智給自己解的圍。”
“我原本就只打算進行到這一步。”陳家譯邊收拾政治書，邊回答。
他對餘生有信心。
政治老師回到辦公室卻結實地給廖世琛“告了一狀”。
“老琛啊，你們班餘生是個可塑之材啊，是個學文科的好苗子。我教書這麼多年，沒見過反應這麼快的學生，關鍵是回答的水平相對於高一的學生來說那是相當高的。”
廖世琛抬頭，看着這個萬年古板臉一臉得意的表情，稍稍有點吃驚。
“噢？是嗎？”
“不過你得當心，估計你很快就要做關於學生早戀的心理工作了”看着這個教政治的一臉神秘的表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廖世琛也忍不住八卦。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別說一半就走啊”
“英雄救美”簡單而狗血的這四個字用來形容當時的情形可以說是恰到好處，這個稍稍腹黑的高級老教師沒有再說其他的廢話。
最後一節是自習課，江育銘趁着課間來到辦公室向廖世琛申請利用這節課進行賽前訓練。
“行，你們去吧，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