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鷸蚌相爭
湯胖子指着屍堆里的死人，眉頭緊皺，猶豫地問道：“那些死人是......”
顧停淡淡的說道：“應該是其他的乘客，我們這一節車廂運氣好，活下來了大部分，可是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湯胖子嘆了口氣，臉上透着些憐憫，對着那些屍體拜了拜。
顧停看着他的動作，面無表情，也跟着拜了兩下，然後轉身向著深谷更深處走去：
“我們走吧。”
湯胖子忙應一聲，屁顛屁顛地跟了上來：
“我們走了這麼久，還是沒看到出路，怎麼辦？”
顧停的臉色有些沉，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晚上六點，天色擦黑，一旦黑夜降臨，他們將面臨更多未知的風險。
而且兩人已經將近一天沒有吃飯，加上這一路上的驚心動魄，體力消耗地也差不多了，他自己倒是撐得住，可湯胖子呢？
“我們是一直向東走的，方向沒錯，可能有由這山的緣故，改變了地形，我們不知不覺間繞了遠路，這樣，如果天黑之前還沒有出口，我們就找個落腳地，先休息一晚，天亮之後再出發。”
湯胖子聽后，思量一下，贊同地點點頭。
兩人一拍即合，繼續前進，大概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天色徹底暗了下來，而他們依舊沒能走出去。
顧停身後，湯胖子的呼吸沉重，步子也拖沓起來，腳步聲格外沉重，顯得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
“不行了，胖爺真不行了，又渴又累，兩條腿都要報廢了，歇會兒，歇會兒。”
湯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他聲音很是沙啞，像老樹皮摩擦一般，應該是渴極了，他隨手抓了一片草葉子，塞嘴裏迅速嚼了兩下，又吐出來。
他眼神一亮：“兄弟，你別說，這草葉子味道還不錯，沒有苦味，還有點兒甜，你快也來嘗嘗。”
顧停蹲在他身邊，撥弄兩下湯胖子說的那棵草，只是普通的雜草，翠綠翠綠的，很鮮嫩，他摘下一片放到嘴裏，汁液在舌尖散開，確實沒有苦澀的味道。
他又接連摘了其他幾株植物的葉子，無一例外，都沒有草苦味。
感受着口中水潤甘甜的滋味，顧停腦海中突然想起在校時，莫清衣不經意間提起的話：“某一天也許連野草汁也會變得甘甜。”
她描述的難道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不過莫清衣又是怎麼知道的？“涅槃”的大小姐......看來這個超然的公司，應該早就掌握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了。
“顧停！快過來，這裏有一扇門！”
正在顧停有些走神的時候，湯胖子喊聲傳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離開顧停有一段距離了。
湯胖子手裏握着手機，燈光照亮了一小片空間，顧停看清了他張大的嘴巴和他對面黑色的石壁。
顧停眼神一變，快步跑過去，當他站在湯胖子身旁時，空中烏雲不知何時散去，月亮投下皎潔的月光，兩人也清楚地認識到他們眼前的，被他們稱之為‘門’的石壁是怎樣的不可思議。
顧停緩緩抬頭，沿着‘門’向上看去，卻是一片漆黑，望不到盡頭，它似乎連接着天空，又或者它是從天上墜下來的......
他們站在‘門’的面前，就像是兩隻微不足道的螞蟻，似乎只要它顫動一下，他們就會被碾死。
“這，真的是人類能完成的工程嗎？”
湯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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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乾巴巴的問道，儘管一路上見過了不少奇事奇物，但是眼前的這座‘門’依舊對兩人造成了不小的心靈衝擊。
“能夠建造它的人，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應該叫做‘神’。”顧停回道。
頓了一下，他又繼續道：“那個‘三隻眼’所言，應該屬實。”
顧停大着膽子上前兩步，靠近‘門’。
離得近了，他能夠更清楚的感受到‘門’的古老和神秘，它跨越無盡的時間長河，帶着歲月的痕迹，在塵封了不知多久，終於在這一天重見天日。
顧停抬手，觸摸着‘門’上的花紋，彷彿能感受到當年的光輝時代，突然，他眸光一閃，指尖在石壁上扣了兩下，臉色微變：
“這不是石頭，是青銅！”
“青銅？”
湯胖子立馬貼了過來，仔細研究了一會兒，才驚嘆道：“真的是青銅，這要是讓那些考古學家發現不得驚掉下巴，它不比那什麼最大的鼎讓人震驚？”
沒錯，這個青銅巨門的出現，絕對會給予當代考古界一個重擊。
兩人還在這裏研究着青銅巨門，在他們身後遙遠的山上，卻陡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伴隨着一陣狂風，振聾發聵。
顧停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不由用手臂遮擋着，透過縫隙，他似乎看見對面的山頭從中間一分為二，逐漸開裂，一道銀色光柱噴涌而出，直衝天際，漆黑的夜空瞬間盪起一層一層的銀色‘漣漪’。
“這又怎麼了？還讓不讓人消停了？”湯胖子扯着嗓子道。
顧停拽着湯胖子躲到一塊岩石後面，看着銀柱的方向說道：
“還沒完。”
他話音剛落，天際突然亮起兩團金光，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巨大冗長的黑影逐漸顯露出來，並且以破空之勢直奔銀色光柱而去。
“卧槽！這不是那個怪物嗎？”湯胖子開口。
顧停點了點頭，眼睛緊緊盯住它的動作：“是它。”
那雙金色巨瞳讓他印象極為深刻，想認不出來都不行。
湯胖子問道：“沒想到這怪物還會飛，你說它想幹什麼？”
顧停沒有說話，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如果沒有意外，他想，那個怪物應該是想吞下那個銀色光柱！
眼見它，姑且稱之為‘巨蟒’，幾個呼吸間便衝到銀色光柱跟前，逐漸張開它的血盆大口，顧停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只是，它吞噬這個銀色光柱做什麼？
......修鍊？
就在‘巨蟒’之口距離銀色光柱只有一寸之遙時，異變突生，一道‘唳’鳴傳來，巨大的雙翼展開甚至遮蔽了月光，它從山間暴起，瞬間化作離弦之箭，以破竹之勢，朝着‘巨蟒’成俯衝而去。
‘巨蟒’顯然已經發現它的存在，眼中戾氣暴增，頭顱一擺，露出尖利的獠牙，發出一聲嘶吼，毫無退縮之意，與金雕對抗起來。
兩個龐然大物的爭鬥，令空氣發出陣陣爆鳴，也造成了巨大的破壞，周圍的山體開始傾塌，碎石滾滾而下。
一蟒一雕斗得難捨難分，金雕利用尖利的喙和爪，不停地衝擊巨蟒鱗甲覆蓋不到的薄弱之處，幾個回合之間，巨蟒身上就已經出現許多可怖的傷口，翻起血淋淋的皮肉。
湯胖子看的饒有興味，小聲道：“這大蛇不會要輸了吧？”
顧停搖搖頭：“不知道。”
不過嘴上這樣講，但他有預感這條‘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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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輸，因為它的眼神很熟悉，那是絕不低頭的高傲，沒有絲毫疲憊，反而更加興奮嗜血......
如他所料，當金雕再一次攻擊巨蟒脆弱地腹部時，巨蟒卻突然閃身躲開，它眼神冰冷，靈活回身，然後一口狠狠咬在金雕的脖子上，霎時間，血液從金雕的脖子上迸射而出。
“唳！”
金雕發出凄厲的慘叫，撲騰着翅膀，開始在巨蟒口中奮力掙扎。
可是它的反抗是徒勞的，巨蟒卻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眼神更加瘋狂，咬合地更加用力，顧停似乎聽見了骨頭‘咔嚓’碎裂的聲響，是金雕頸骨碎裂的聲音。
就這樣，在兩人的注視下，金雕眸光灰暗，巨大的身體逐漸軟下來，直到這時，巨蟒才慢慢鬆口，然後毫不留情地將屍體甩飛出去，殘留的血液在空中飛舞，如同血雨一般。
“這也太兇殘了......”湯胖子雙眼瞪得很圓。
顧停心底並沒有多少波瀾，他淡淡說道：“自然界的生存法則不就是這樣嗎？強者生，弱者死。”
他七歲車禍那次，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生吞活剝小動物的事情，可是沒少做過，真正經歷過才知道，當你真正想活下去的時候，是沒有資格憐憫其他生命的。
雖然解決了金雕，但巨蟒確實已經身負重傷，它的氣勢有些萎靡，卻依舊拖着巨大的身體靠近銀色光柱，眼神中露出極致的渴望。
它重新張開巨口，當觸碰到銀色光柱的那一刻，銀色光柱瞬間縮小，化為一股銀色氣體，迅速鑽入巨蟒口中。
巨蟒眼裏滿是興奮，它立刻閉上嘴巴，合上眼睛隨即又睜開，滿足地噴出鼻息，下一秒，巨蟒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好轉，眨眼間便完全癒合。
巨蟒歡快地在空中翻滾一圈，它的眼中金光更勝，甚至連身上的鱗片縫隙中也隱隱透出金色，顧停能感覺到它的氣勢比剛才更加強大了。
湯胖子看到巨蟒的變化，摸摸下巴說道：“那銀色光柱還真是個寶貝，我感覺這大蛇像是要變異了？”
顧停無語：“你不能用點好聽的詞？蛻變不行嗎？”
湯胖子哈哈一樂，眼神里滿是羨慕：“你說要是我們能舔那銀色光柱一口，是不是也能發生...蛻變？說不定還能得道成仙呢。”
顧停聽了他的大美夢，冷笑一聲：“醒醒吧，不等你舔銀色光柱一口，那巨蟒就先一口把你舔沒了，到時候你就能作為它身體的一部分，和它一起得道成仙了。”
“啊呸呸呸”湯胖子滿臉嫌棄：“誰想和一條蛇在一起，真是晦氣！”
他的話剛出口，兩人立刻感覺到頭頂一涼，一陣寒意籠罩在他們身上，帶着不容抗拒的壓力讓他們動彈不得。
顧停反射性的望向巨蟒的方向，那雙金色巨瞳正看向他們的方向，眼神淡淡，像是在看一群螻蟻，他額頭上起了一層冷汗。
所幸，巨蟒沒有過來，而是閃身沒入雲層之中，消失不見，或許是感覺他們太過弱小，不足為懼，所以根本懶得理他們。
湯胖子憋得差點背過氣去，說道：“這個怪物太恐怖了，他怎麼發現咱們的？”
顧停調侃道：“說不定就是你嫌棄它，所以它才瞪咱們的。”
湯胖子又想呸呸，這次卻生生忍住了，他憋得臉色通紅，嘟囔着：“這臭蛇，脾氣還不小......”
說完又小心翼翼看了看天，見巨蟒沒有出現，這才放下心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