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貓氏飄飄步
顧停的手中，是一柄漆黑的長刀，寬約兩指，，刀身垂直，單刃開鋒，刀柄較長，整體上透着一種古樸凌厲之感，他一手托住刀身，一股涼意從皮膚上散開，在靠近刀柄的位置，刻着兩個字。
“無燼？”顧停念出聲，這是它的名字？
原本還以為是一根趁手的鐵棍，沒想到人家搖身一變成了一柄長刀，他沒有使用冷兵器的經驗，也判別不出它的品質，只能先放着，等着之後找行家看看。
顧停將無燼刀擱置在一旁，阿黎早就打着哈欠，大搖大擺地會屋裏睡覺去了，而他照例藉著月色修鍊起‘月華引’。
一段時間后，顧停睜開眼睛，精光一閃而過，這幾日的修行，讓他的體質愈發增強，甚至散發著一股莫名的清香，皮膚表面更加白皙有彈性，泛着如玉的光澤，他嘗試着用刀劃過手指，卻連一道痕迹都不曾留下。
顧停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骨骼一陣噼啪亂響，他摸着還隱隱作痛的肚子，回想起今天那個男人的作風和他口中的“七叔”，眼神一冷，不管他們是誰，既然想挑事，就要做好被反咬的準備......
一夜無夢。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顧停已經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他走到院中，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濁氣，感覺一身清爽，昨天經歷一場戰鬥，有隻睡了四個多小時，卻絲毫沒有倦意。
他拉伸了一下身體，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環繞的群山上綠意更加盎然，原始的生態有一種即將吞沒人跡的錯覺
青天白日下，能看見越來越多的黑影從林間穿梭而過，還夾雜着野獸的咆哮聲，顧停的房子比較靠近長安鎮的外圍，所以感受更加強烈。
手機上，許多變異的動物爭先恐後的出現，與此同時，變異的人類也越來越多，雖然絕大多數人的能力都很弱，但這也能說明，地球正在脫離普通的範疇，逐漸向著超凡轉化。
忽然，他的目光被阿黎吸引，只見它不是四腳沾地，反而是像人類一般兩腳着地，兩指前爪搭在胸前，眼睛閉着，一派深沉的模，但是莫名的搞笑。
顧停正好奇它要幹什麼，只見阿黎的腳步開始動了，它的身影瞬間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就出現在院落的另一側，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在一瞬間看見了三個阿黎。
顧停仔細觀察阿黎的動作，藉助良好的眼力，他發現阿黎的步伐並不是每一次都踩在前方，而是落在各個方位，但它的身形卻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前進。
正當顧停看的聚精會神的時候，突然瞥見阿黎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只見它方向一轉，下一刻直直地向他衝來，顧停見狀剛想側身躲開，卻發現阿黎已經閃到他的身前，就在即將撞上的時候，，阿黎的身體彷彿化為虛無，從他的身體上直接穿了過去。
顧停眼睛微微睜大，問道：“阿黎，這是怎麼回事？”
阿黎用背身對着他，前爪向下一壓，像是在收工，它轉頭給了顧停一個得意的眼神，寫下兩個字：想學？
顧停點點頭：“嗯，想學。”
阿黎看着他，卻沒有絲毫動作，顧停恍然大悟，從兜里掏出手機，晃了晃：“這個？”
阿黎的眼睛瞬間放光，黏在手機上根本移不開，卻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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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假裝矜持地輕輕點頭。
“那你教我你的步法，我教你用手機？”
“喵嗚！”阿黎表示同意，一人一貓一拍即合，開始教學行動。
阿黎立起身子，故意放慢了速度，每一步都詳細的展示給顧停，他發現阿黎的每一步似乎都是計算好的，角度和位置也都是剛剛好，隨着它的速度越來越快，一股莫名的氣場從他腳下散開，隨後兩道虛影逐漸凝實。
阿黎停下來，寫到：記下來了？
顧停點點頭，憑藉良好的記憶力他倒是將阿黎的步伐丁點不差的記住了，但是看似容易，實際練習起來卻並不容易，這個步伐要求精準、靈活、熟練，才能發揮它應有的速度，和美感。
當然，憑顧停現在的程度，他是一點都沒做到，落腳的位置能準確記住，但奈何腦子跟上了，腿卻不聽使喚，步伐交換的時候，兩條大長腿差不點擰成麻花，一頭撞樹上。
阿黎簡直不忍直視，利落的在地上寫了一個字：笨！
顧停反手一塊石頭丟過去，結果當然是被它躲了過去，他喊道：
“少在那裏幸災樂禍，不然小心我不教你怎麼使用手機了！”
阿黎一聽，立即收斂了神色，還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指導顧停應該怎樣落腳才不會被束縛住，還告訴他管理上肢保持平衡的方法，經過阿黎詳細的指導，顧停進步的速度也是突飛猛進。
雖然沒有像阿黎那樣靈動飄逸，但也不至於被自己的腿絆倒了，阿黎看到顧停的成果，動作也沒有最開始那樣不堪入目了，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樣優雅美麗的步伐，可不能被糟蹋了！
臨近中午，顧停終於停下動作，喘了口氣，問道：“阿黎，你這套步伐叫什麼？”
阿黎一聽，臉上立馬換上一副極為自豪的表情，‘看我裝逼’四個字就差寫在臉上，它用力地在地上畫了幾個巨大的字體。
顧停一字一字的看下去；“貓、氏、飄，飄、步，貓式飄飄步？”
他噗嗤一聲笑出來：“貓式飄飄步，這個名字真是太妙了，太妙了，起名的人簡直就是人才，不，鬼才！”
阿黎飛身而起，直接在顧停頭上一個爆栗，笑什麼笑？這麼美妙、形象的名字，有問題嗎？
它落到地上，懶得理顧停，寫了一個字：教。
顧停憋住笑意，把手機放到它的面前，這裏點點，那裏划兩下，再加上語言輸出，只見阿黎眼睛越來越亮，不一會，它就發出一聲愉悅的“喵嗚”聲，尾巴捲起機身，趕忙竄回屋裏自己擺弄去了。
顧停在他身後喊了一聲：“你別碰我的交友軟件。”也不知道它聽見沒有。
顧停背上無燼刀，出了門，他騎着自行車，到了一個小衚衕前停住，裏面的地面坑坑窪窪，他怕這個老古董會遭受不住而罷工，於是推着它走到小衚衕的最裏面，破舊的牌匾上刻着一行字：
陳家鐵鋪。
大門是敞開的，顧停敲了兩下，裏面背身整理東西的身影轉過頭，露出一張年邁卻很有精氣神的面孔，他看見顧停時眼神一愣，隨即高興地迎了過來：“這不是顧家小子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停臉上也是親近的笑容：“才剛回來不久。”
老人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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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生，是現代已經少有的鐵匠，家裏祖上都是有名的鐵匠，讓他看上一眼，任何冷兵器都可以辨認出，一直到他這一代，兒子女兒都沒有傳承他的技藝，小時候常聽他嘟囔，說是陳家的手藝到他這裏算是斷了傳承，而顧停口中的行家，說的便是眼前的老人。
陳爺爺笑眯眯地問：“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了？”
顧停拿出無燼刀擺在桌面上，說道；“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讓陳爺爺看看這柄長刀的。”
陳爺爺低下頭，手指摩挲着刀鞘表面，又想將無燼刀抽出，卻是絲毫未動，他愣了一下，道：“這是......”
顧停見狀，迅速伸手將無燼刀從刀鞘中抽出，又放回桌面上，說道；“它非常重，我也是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它拔出來的。”
陳爺爺聞言點點頭，他仔細檢查了無燼刀的每一寸，最終嘆了口氣說道：
“以我的眼力，認不出的他的來歷，但是據我所知，它的材料不符合古往今來有記錄的任何一種，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顧停將當時的一系列事件同他講述了遍，陳爺爺沉思片刻說道：“最近世界的變化你也看到了，無數奇珍異寶爭先湧出，我想你的這把刀應該也屬於其中，以目前的了解，弄不清它的來歷。”
顧停頷首，然後笑道：“多謝陳爺爺，那我就先走了。”
“好，路上多小心。”
顧停回道家裏，還沒進門，阿黎直接跳到他的臉前，他下意識的伸手接住，它的尾巴上卷着手機，屏幕還亮着光。
一眼瞥過，顧停眼神頓時一變，他立馬奪過手機，連殺死阿黎的心都有了，看着已經接通的語音，他的眼裏怒火噴涌，心裏已經劃過一萬種毀屍滅跡的方法，但這時話筒中卻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喂？”
彷彿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顧停滿心的怒火瞬間被滅了個乾淨，沒錯，阿黎那個死貓崽子撥通的正是莫清衣的語音，連兩人分手的時候，顧停都忍住沒有給人家打電話，現在卻被它給打通了，他就像個被縫了嘴的布娃娃，一個音節都吐不出。
半晌，顧停萬般言語最終化為兩個字：“清衣......”
莫清衣“嗯”了一聲，然後停頓了一下，問道：“你還好嗎？”
顧停抿了下唇，笑道：“我當然挺好的，你怎麼樣？”
“我也挺好的。”莫清衣回答道，顧停似乎能想像到她此時的表情，冷冷淡淡的，但很漂亮。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瞬間沉默下來，但誰都沒有掛斷電話，又過了一會兒，顧停才語氣乾澀的說道：“剛才是我家的貓誤觸打過去的語音，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
顧停強行扯了下嘴角，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相信這個牽強的理由，笑道：“那，你先忙吧，我掛了。”
莫清衣發出一個輕輕地“嗯”的音節，然後顧停迅速掛斷了，看着屏幕上的斷線提示，心底升起苦澀，他現在連找阿黎麻煩的心情都沒有。
儘管很沒出息，但他承認，直到現在，他的心依舊為莫清衣而悸動。
哪怕只是她的一句話，
時間能抹平一切，那什麼時候他能不再喜歡莫清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