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咳…這名字…》
在這片大陸之上，人類、妖獸、海妖以及邪靈族紛爭不斷。人類作為其中最為強大的種族，佔據了絕大部分的領地。大陸之北的領土及海域，則為妖獸及海妖的統治之下。而在另一片名為幽冥的時空之中，則是邪靈族的地盤。
大陸之上，萬國林立，其中最為強大的便是七大國。天晟帝國便是七大國之一。
天晟帝國，普天郡，天晟帝國內最為狹小的一個郡，但在帝國內卻無人敢小覷。因為此郡是帝國中央的直轄郡，是帝國內大勢力最為集中、強者最多的最強之郡。天晟帝國首都天晟城便在此處。
在帝國內，除皇室外，最為強勢的有單、慕、王、邱四大家族，除邱家外，三家總部均在普天郡。
普天郡西，有一慕城，此地便是慕家的總部所在，慕家在此城是當之無愧的統治者。在慕家宅院“慕府”門前的開闊廣場上，無一人敢騎馬、乘轎而過。因為在這裏，是慕家的天下。
今日，慕府門前人來人往，如往常一般。“嗒噠——駕——”，一支馬隊直接沖入了廣場之中，引起眾人注目。馬隊正是此前外出的慕家家主一行。不過，此時最讓人關注的並非一馬當先、威風凜凜的慕恆乾，而是馬隊正中間的一匹馬……呃，準確地說，是馬背上大綁的慕家二公子——慕景奚。
“族長回來了——！族長回來了……”。
“去，把慕景奚給我帶回他的院子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他出來，否則，家法伺候——！”慕恆乾對前來牽馬的眾人吼道。
“是！”眾人急忙應道。
走道上，往來的丫鬟們，在見到那被人綁着押回宅院的慕景奚時，雖然驚訝，卻又不感到意外。
“二少爺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呢，又犯什麼錯了吧？”
“嘻嘻，說不準是你們哪個丫頭和二少爺的苟且之事讓人知道了……”
“說什麼呢，是你自己吧……”
“哈哈哈……”
不過還沒等慕景奚怒目相向，一股撲面而來的惡臭便先讓她們掩住了口鼻……
兩日後，慕家潛龍閣內的書房之中，清晨的陽光輕透過窗，十三歲的少年正左手扶着腦袋坐在書桌旁。少年長相頗為俊美，一頭隨意披着的頭髮加上一身素衫，倒是顯得極為洒脫。只是那如雷霆般的呼嚕顯得不合時宜。這時，一根狗尾巴草輕輕地伸向了少年的鼻孔。
“哎喲喂，我的二少爺，您快別睡了，族長讓你背的書您看都還沒看呢，這要是族長抽查起來……”
“慕青……我再睡一會兒……”
“族長來了——！”慕青道。
“諺曰‘得忍且忍，得戒且戒，主忍不戒……"”
終於被驚醒的慕景奚抱着亂翻開的《勸忍百箴》大聲讀了起來，不過，當他看向那肉笑皮不笑的慕青時，終於怒了。
“你活膩歪了，敢戲弄我。”說罷，一掌擊出，在慕青閃過後，將後方的桌椅擊得粉碎。
“這，這股波動，您突破到計都境中期了？”
“來的路上在馬背上突破的，怎麼？還得向你報告啊？”慕景奚沒好氣的到。
“不不不，我只想說，要早知道晉級那麼容易，我也讓人綁了，再用馬馱回來……哈哈……”
聽得慕青調笑，慕景奚不由得一怒，作勢要打，慕青連忙道：“少爺，我開玩笑的。”
不過話雖這麼說，慕青卻不由得一聲暗嘆，這慕景奚雖然頑劣，但天賦卻沒得說。七歲方才開始修鍊的他，天資卻頗為聰穎，修鍊雖不認真，但卻進步神速。否則，在慕家這等極嚴格的家族內，縱是族長之子，也沒資格住進這潛龍閣內。想想自己，比慕景奚足足大了十歲，也只不過計都境中期……
隨手將書扔到一邊的慕景奚道：“這都兩天了，我都快憋死了。”
“二少爺，您不是想……”
“嘻嘻……”慕景奚笑了笑，然後對着慕青使了一個“你懂的”的眼色。
“別介呀，少爺，族長可說了，誰敢放你出去，族規……”
“老傢伙只是說不准你們放我，可沒說我自己跑了怎麼算，出了事就往我身上推。”
說罷，不待慕青出聲，慕景奚就從書桌下掏出了一個極為逼真的人偶，將其擺弄成伏桌用功狀，然後便一溜煙跑出了書房。
慕家後院，一處僻靜的假山處，兩道人影鬼鬼祟祟正在翻弄着什麼。期間竊語不斷。
“少爺，出了事可跟我沒關係啊……”
“閉嘴，快乾活！”
兩人將一牆角處的鬆動磚塊取下，漏出了一個小洞。顯然，兩人都已是慣犯了。
“少爺，鑽吧。”
“鑽你妹啊！”慕景奚低喝了一聲，就從狗洞，喔不——小洞鑽了進去。
慕府外的一處竹林的小土堆上，重獲自由的慕景奚，不由得在心裏讚歎了一把自己的機智，當初留下這個秘密通道，實在是太英明了，喔吼吼吼——！
然而，還不待他意Yin結束，一顆從他屁股後面鑽出的腦袋便把他頂了下去……
城內市集上，慕景奚與慕青一路上行跡顯得十分鬼祟，生怕被人認出，畢竟在這慕城內，慕景奚三個字實在是太過響亮。
路邊一茶棚內，一男子：“我聽說，那慕家二少爺被關了禁閉，都兩天沒露面了。”
“可不嘛，你們是沒瞧見，就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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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上綁着回來的。”給眾人添水的老闆說。
“嘻嘻，我聽說，是在林陽郡調戲婦女，引得慕老爺動怒。”一名男子得意的道。
“喔，那你給說說？”
瞧得眾人矚目，那男子便一邊飲茶，一邊將林陽郡內的趣聞說了出來……
一旁的慕青聽得這番議論，連忙將臉色鐵青的慕景奚拉走，不過在走過茶棚后，一隻從慕景奚背後伸出的手，隔空一拳打向茶棚，引來一陣哀嚎……
話說二人在市集內逛了一會兒，嫌慕青礙事的慕景奚就找了個空子甩掉了慕青。急得他在城內不斷尋找着。直到下午，筋疲力盡，準備回去領罰的慕青才在城外的一處市集內發現了那一道令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一眼，恍若千年。一滴淚，似萬世輪迴。
只因為在人群中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那斜倚牆角、摳着腳丫的背影……慕青激動地湊上前，此時，萬千言語湧上心頭：“少爺，我他媽終於找到你了！”
“噓——”
慕景奚並未說話，只是揚了揚下巴示意慕青看向前方。這時慕青方才注意到，四下聚集的人群目光聚焦之處。
集市上，一攤位之前。一名十餘歲的少女正被一夥混混圍堵在中間。少女衣着奇特，非是女子妝容，而是一副農家小子的打扮，若不仔細辨別，恐怕只得將其誤當成一個瘦弱的農家男孩。女子身前，擺放着些算不得稀奇的榛子、板栗等山貨。而在其身旁，則停放有一草席裹卷之物，看那雙露出的粗糙大腳，儼然是一屍體!
“唉，這丫頭，可當真命苦......”
“可不嘛，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聽得旁人議論，慕青這才大概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草席內裹着的正是女子的父親。這父女二人本是城外的農戶。前些時日，一夥外鄉人到父女所在村莊，說是要銀子一畝收購山地、田產，建造莊園。但市面上一畝田的成交價大概是七至八兩一畝，農戶們當然不願意。可這夥人明顯不是善茬，在威逼利誘之下，農戶們最終只得同意。
可隨着莊園建起，農戶們卻遲遲不見銀兩，便入城找那伙人討要。扯了一個多月的皮，最後給了每畝三兩銀子的價，打發眾多農戶。農戶們礙於對方Yin威，也只得吃了這個啞巴虧。
可這對父女卻是不同，他們家境貧寒，攏共也就三畝地，且全部在莊園建設範圍內，一下子失了生計，該當如何？無奈之下，其父備了些山貨，再次入城想要和對方再說說情。
結果對方根本不講道理，在爭執后竟將其父親活活打死。眼看出了人命，那伙人當即腳底抹油沒了蹤影。女子到官府告狀，可那伙人全是外鄉人，除了那些農戶外也沒和誰有來往，雖說官府加緊追查，可也沒有什麼線索。
女身無分文，無奈只得在此販賣山貨，想要賺點車馬費，僱人將父親屍首運回安葬。只是因她的貨物實在算不得稀奇，加之有具屍體在旁，無人願買。此間來了幾個地痞，非但不買，還出言戲弄。
“這位大爺，嗚嗚嗚——求求你，把東西還給我吧，嗚嗚嗚……”
“打住，嘿嘿，你他娘打聽打聽，在這擺攤，都他媽得給爺孝敬錢，你還想要錢？告訴你，識相點。”
女子怯怯地道：“嗚嗚嗚，我、我沒……”
“沒有，那......爺給你出個主意?”
“大、大爺......”女子有些害怕。
“嘿嘿嘿，你看哈，就這點東西，你頂天賣了能雇個牛車，就算把你那個窩囊廢老爹運回去，你也買不起棺材不是？”地痞陰陽怪氣地道。
聽到對方侮辱自己的父親，女子極為惱怒，但是礙於對方人多勢眾，也只是怯生生的不敢說話。
見狀，那地痞頭子嘴角翹起了一絲陰冷的弧度。這丫頭雖說沒多少姿色，可畢竟年紀還小，若是將其騙到那些風月場所賣掉，倒也還是值幾個酒錢。
“嘿嘿，這樣吧，大爺給你介紹個活計你看如何？”
眾地痞當然知道老大的意思，皆是會心一笑。
“啊？什麼、什麼活計......”女子雖說害怕，但聽到有事可做，還是弱弱地問道。看她那一臉天真的樣子，顯然是相信了。
“別聽他的，他是想把你賣了！”
此時，人群中有人實在看不下去，高聲提醒到。那女子雖說單純，但到底也不傻，也是反應了過來。雖說她沒見過那些污穢之所，但卻聽過父親說的逃荒之人賣兒賣女的事情，那些男孩子被人買去做苦力，至於那些女孩子......
想到這裏女子瞬間羞紅了臉，趕忙擺手：“大、大、大爺......我、我不......啊！”
然而話未說完，那地痞頭子便一把攥住了女子纖弱的胳膊，稍稍一用力便將孱弱的她拉扯倒地。
“他奶奶的，剛才是誰在放屁？”地痞頭子一邊拖拽着女子，一邊環顧四周，怒罵道。
眾人看着這一幕，皆是憤慨，可也懼怕這些地痞，紛紛沉默不語。
……
“這群畜生——！”
慕青咬牙切齒的道，剛要上前，便被慕景奚攔了下來。
“少爺？”
“去找塊遮臉布來！”
“嗯？”
慕景奚面色森冷的道：“靠慕家的名頭來嚇走他們，可沒意思。”
……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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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這位大爺，我賣了東西，我立馬給……”女子顧不得手上傳來的疼痛，一面啜泣，一面趕忙討饒。
“少他媽廢話，把那死人給抬走！真他媽晦氣！”那地痞說罷，便上前一把抓住那女子的領子，將其提溜起來。他的兩名手下則上前抓住了草席。
“不、不要啊——！嗚嗚嗚，求求你，不要——！”
“咻——！”一道破風聲響起，那地痞只覺得一道虛影閃現，便被一拳打飛了去。一旁的兩個跟班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甩出左右數丈。
“他奶奶的，是哪個吃了豹子膽！”那被打飛出去的地痞從一堆蔬菜中間站了起來。拂去頭上的青菜，怒道。
“本少爺看上的人，你也敢搶，只不過去取個錢的功夫，就多了那麼多垃圾！”女子身前，一名蒙住口鼻地少年淡淡的道。說罷，一個錢袋隨意的扔向了被嚇壞的女子。來人正是慕景奚。
那地痞怒道：“少他媽廢話，你今天別想活着……”
砰——！一股驚人的靈力波動瀰漫而出，將男子的話噎了回去。“計都境——！”。男子咽了咽口水，很快穩下心神，連上他，他們共有三名武師境，其餘的七人，也都是武者，動起手來，未必會輸。“兄弟們，有人想在咱們赤血幫頭上動土，不給點顏色，不得讓人笑話。”眾人聽得此話，便上前圍住了少年。
“小子，你他娘的活膩歪了，敢打黃哥。”
周圍眾人不由得議論，這少年本事不錯，可不該得罪這赤血幫，赤血幫可是這一片有名的地痞幫派。何況領頭的，可是赤血幫幫主的親侄子。
慕景奚淡淡的掃了一眼，三名武師，有點玩頭兒。“哼！”慕景奚一聲冷哼，心中想：正好，拿這群畜生撒撒火！
“宰了他！”眾地痞一擁而上，換作尋常，三名武師確是能和一名計都境武者相抗，不過，慕景奚確是計都境中期。何況一名慕家少爺，所修鍊的，又豈會是尋常武學。
“枯木千舞！”
慕景奚施展出一套身法武學，猶如滿天而下的枯葉雨一般，身形洒脫而詭異，穿梭自在，令得眾地痞束手無策。
天下武者修鍊，將修鍊的方法與施展技藝分為內功秘籍與外功武學，皆分為凡、靈、仙、天四階十二級。這“枯木千舞”正是一套靈階中級的身法武學。
那一乾地痞眼見着慕景奚身影飄忽而過，卻拿他不住，憋屈不已。
片刻后，慕景奚每貼近一人便轟出一拳，將眾地痞全部擊倒在地。眾人看着這令人咂舌的一幕，仿若在夢中一般。
“呸、”吐了一口鮮血，那黃姓地痞道“小子，有種報上名來，別以為你是計都境，我赤血幫就不敢動你！”這男子雖不強，不過他的叔叔、赤血幫幫主，可是貨真價實的九耀境強者。
“有膽量，你就來慕家追殺！”輕輕摘下遮臉布的少年道。
“慕、慕二少！”
望着那一張可謂俊秀的面龐，不少人當即認了出來，慕城一霸——慕景奚！
“慕二少！小、小、小的……不識泰山……”聽得眾人的話，那地痞連忙下跪，不過他的話沒說完，便在一道“滾”聲中，帶人真的滾了離去。周圍眾人見狀，也紛紛離去，畢竟比起赤血幫，慕景奚更可怕。
“少爺，您真威風！”慕青上前拍馬屁道。並未理會慕青，慕景奚回頭對那愣神的女子道：“你還不走？回去安葬你父親吧。”
“你……您不是要買東西？我收了您的錢......”女子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錢袋，不敢收下，又回過頭，只見那些山貨早已散落一地。
似是看出了女子的顧慮，慕景奚彎下腰，撿起一顆板栗，開始胡說八道：“我去！不得了不得了！居然是傳說中的......金剛板栗，就這麼一顆，起碼得十兩銀子。慕青，你看看。”
慕青也是才情極高的人，趕忙撿了四粒，說道：“少爺，您給人家的錢給少了，不得了不得了，找了這麼久，居然在這裏碰上，這下您腎虧的毛病有救了。”
慕景奚聞言，當即給了慕青一個暴栗，隨即開啟了鬥嘴模式。
在二人這般看似不正經的操作之下，女子也是緩解了些許情緒，隨後眼眶一紅，她知道，這二人是在幫助她的同時維護她那所剩不多的尊嚴，感動片刻，女子便跪了下去。
“兩位......大、大哥哥......”女子極為膽怯，弱弱出聲，緩緩地將錢袋遞給慕景奚。
二人見狀，也是一愣。
“我......我知道，你們是在幫我......謝謝你們，可我爹教我，人不能不考功名就賺錢......”
“咳咳，你是說無功不受祿吧。”慕青尷尬地道。
女子聞言，也是羞紅了臉，低下頭怯怯地道：“我可以幹活的......”
聽得此話，慕景奚不由得一樂“你不怕我？”
“為什麼要怕您呢？”少女疑惑地道。
慕青心想，得兒，原來是個不知道少爺名頭的土包子，等以後有你後悔的。
“嗯，你家裏還有誰嗎？”慕景奚問道。
少女黯然地道“沒了……”
聽得此話，慕景奚更是同情起這少女。“算了，你孤苦無依，就跟着我吧。至少不會被欺負。”
“謝謝少爺。”少女感激地道。
“對了，你叫什麼？”
“薛狗娃！”
“咳，這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