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裝清高
“帝都”夜總會，華燈初上，霓虹閃爍，此刻“帝都”門口已經停滿了各種各樣的豪車，也不時有新的車輛向這裏駛來。
陳依依的媽媽方華是這“帝都”夜總會的領班經理，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來找方華才能找得到，如果是白天給方華打電話她不是關機就是正在通話。
出租車停在了“帝都”對面，計價器顯示車費68塊，依依數了數手裏錢遞給司機，司機接過依依手裏的錢眉頭稍微皺了一下，顯然那錢上的魚腥味兒司機不太喜歡。
依依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方華，她好像是在等什麼人，一直朝着門外看，依依急忙穿過馬路，來到方華跟前小聲叫了一聲：
“媽！”
“你怎麼來了？”方華對於依依的到來很驚訝，隨後又是輕蔑的一瞥。
“媽，我失業了，現在沒有錢，你能給點錢嗎？”依依的聲音依然很小。
“怎麼又失業了？叫你來我這上班你又看不上，真是和你那死爹一個德行，幹什麼都不行，天天就知道要錢，真當我賺錢容易呢！”
“媽，等我找到工作就還給你！”
“每次都這麼說，也沒見你還過，就當我是欠你們的吧！”
方華很不耐煩的樣子，依依也沒有反駁，只是安靜的等着方華接下來的訓斥。
“怎麼就生了個你這麼沒出息的，天天就知道要錢，我是不是上輩子造孽了，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
方華狠狠的瞪着陳依依：“我現在有事走不開，包沒拿出來，你先去裏面找個地方等我，一會我拿給你。”方華指了一下“帝都”裏面。
依依沒想到方華這次訓斥的時間這麼短，她本來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裏建設，沒想到這次這麼容易就能拿到錢，暗自鬆了一口氣。
“那---媽，我去哪裏等你？”
“你就去裏面隨便找個地方！”
依依看着方華不耐煩的樣子也沒敢多問，帶好衣服上的帽子，走進了“帝都”，此時方華還在不停的向門外望去。
陳依依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每一次來這裏都會讓感覺渾身不舒服，如果不是實在沒錢了依依也不想來這裏找方華，她心裏明白，方華其實是不愛自己的，方華唯一愛的只有陳可可，那個在南亞大學讀播音的姐姐，方華每次談起陳可可都是滿臉的驕傲，陳可可聰明又漂亮，方華經常對陳依依說的話就是你連可可一根手指都趕不上，每次聽到這樣的話依依的心就像是被刀扎一樣，其實她也很想像姐姐一樣，可是她沒有機會…
陳依依無處可去，只好穿過走廊，來到盡頭的洗手間躲一躲。洗手間的隔斷里傳來女人斷斷續續嘔吐的聲音，依依拿出手機無聊的翻看着娛樂版新聞。
“又來找你媽要錢啊！”從隔斷里走出的女人，穿着露肩的短裙，披肩的長發，走到鏡子前拿出口紅正在補妝。
依依看着那人自己並不認識，上下打量：
“我們認識嗎？”
“我認識你，上次你來找華姐要錢的時候我見過你。”
“哦！”依依想了想還是沒有印象，也並不想理會她，於是繼續低下頭玩手機。
“你沒見着華姐嗎？”
“見到了，她叫我等我一會！”
“華姐讓你在這裏等？”那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沒有，我媽說叫我隨便找個地方，我就先來這裏等了。”
“那你等吧，我先出去了。”
那女人踩着細細高跟鞋扭着腰肢走了出去。
“哎呀！王總，你怎麼在這呢？”
外面是剛才那個女人的聲音。
“我這不是來看看你嗎，你不會就喝那麼一點就不行了吧？還是你故意躲我！”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不太高興。
“人家就是出來補個妝，這麼一會兒瞧把你急的，走，回去咱們繼續喝，保證讓王總高興！”
“能讓我高興也不會叫你吃虧了。”那王總一臉淫笑手還不老實的朝着女人的屁股捏了一把。
“真是討厭！”女人咯咯的笑了幾下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等一下，手機落在裏面了。”那女人轉身走回洗手見，誰知那王總竟讓也跟了進來。
“王總，在外面等一會嘛，那女人用嬌嗔的語氣哄着，作勢把王總往外推。”
“哎呦，這就害羞了，你看這也沒有人，快讓我好好看看你！”
那王總一邊說一邊手也不老實朝着女人的胸口襲去。
依依見那個男人跟進來嚇了一跳，這可是女衛生間，他一個大男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來，依依愣在原地，不敢動。
“哎呀！王總，你看你怎麼真進來了啊！真是討厭！這還有人呢！”隨後那女人瞥了依依一下。
“誒？這個妞怎麼沒見過呢，新來的啊！”那個王總指着一臉驚慌的依依說道。
“王總，她不是這裏的！”
“不是這裏？那她是哪的？”
“哎呀，王總！你誤會了，她不是這裏的員工，來找人的！咱們還是回去喝酒吧。”那女人拿起手機便拉着王總的胳膊往外走。
“把她也叫上，多少錢開個價！陪我喝一杯。”
“王總喝多了，這人不陪酒的。”
依依看着一臉橫肉的男人心裏一陣噁心：“流氓！”低聲咒罵了一句。
“呦呵！小妞，挺有個性啊，我喜歡，你就說吧，多少錢！”
依依無奈只好往外面走，想要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誰知那王總也跟着出來，拉着依依的胳膊不依不饒。
“你就說你多少錢，我都付得起，我還沒見過不愛錢的女人，來這個地方你還裝什麼清高！瞧着模樣還不錯，爺今天賞你臉，你要識趣啊小姑娘！”
“放開我！”依依努力想要掙脫男人的手，可那男人的力道太大，依依怎麼也掙不開。
“哎呀王總，你就別為難人家小姑娘了，她真的是來找人的。”
“我今天還就非得讓她陪我進去喝一杯了，這是什麼地方啊！來這裏面還擺譜裝清高，找什麼人，是不是就想着找有錢人啊，我還沒見過誰比我譜還大的呢。”
男人的聲音很大，有幾個聽到吵鬧聲音的服務員走過來，看到這一幕也沒有人敢出聲相勸，這種事在這個地方很常見，時常有仗着有錢不把員工當人看的，“帝都”本來就是一切都看錢的地方，這個王總是帝都的常客，出手很大方而且好像很有背景的樣子，現在去勸架無疑會得罪他，大家都是冷眼旁觀看着這一切，沒誰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出手相助，這裏的生存法則教會他們事不關己裝作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