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凌空擊殺
是袁澤的聲音!
他出事了!
江言心頭忽的一緊,立馬就轉過身往他們剛才走的那條昏暗的小巷子跑去。
一股濃烈的狐騷味撲面而來。
就是剛才聞到的那個味道!
該死!
大晚上的,突然出現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還讓別人送她回家。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
江言一邊一路飛奔,一邊在心底里咒罵自己的大意。
“救命啊!!!”
袁澤凄厲的呼救聲越來越近,一拐進巷子口,江言就看見了十分血腥的一幕。
只見一隻通體雪白的野狐正匍匐在袁澤的身上,身後六條蓬鬆的大尾巴在漆黑的夜裏詭異地搖曳着,靈活的像是六條白蛇,尖利的牙齒已經咬破了袁澤的大動脈,汩汩的鮮血正不停地從破裂的傷口處流出來。
薄薄的校服已經被撕碎,袁澤的肚子已經被劃開了一道很長的口子,濃稠的夜色中,依稀能夠看見腸子,內臟,嘩啦啦的,流了一地……
如噴泉般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他身下的那片空地。
空氣中瀰漫著六尾狐身上獨有的那股騷味和濃郁的血腥味。
六尾狐明顯也聽到了來自巷口的腳步聲,它抬起了頭,血紅的眸子裏閃爍着嗜血的邪光,嘴角邊的白色絨毛已經被鮮血浸染成了鮮艷的紅色,面目猙獰可怖。
是狐狸!
長着六條尾巴的狐狸!
六尾狐的體型跟一隻成年的牛差不多大,鋒利的四爪似乎能撕開一切的東西。
在六尾狐朝他看過來的那一剎那,江言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忽然變成了一片空白。
跑!!
危急時刻,江言的腦子裏只能蹦出這一個想法。
不知怎的,未知的恐懼如一條巨大的黑蛇纏住了他的身體,江言拼了命的想要抬腳,轉過身就想往巷口跑,奈何身子竟然僵硬的像是結了冰似的,半分都動彈不得。
跑啊!
可是他的腳怎麼像是在地上生了跟似的,怎麼……一點兒都動不了了啊?!
六尾狐舔了舔嘴角處殷紅的血漬,那雙邪魅的眼睛微微上挑,不慌不忙地朝着江言走過來,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一頓肥美的飯後甜點。
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汗已經把薄薄的校服都浸濕了,豆大的汗珠順着光滑的臉頰緩緩地往下流,巷子裏是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害怕嗎?
肯定害怕。
他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從小到大從未見過這種怪物。
更可怕的是,現在他孤身一人,沒有任何援兵。
他需要單槍匹馬,獨自面對眼前這個窮凶極惡的怪物。
眼瞅着六尾狐距離他越來越近,腳下依舊是動彈不得,江言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那股濃烈的狐騷味距離他越來越近,粘膩且令人作嘔的口水已經滴到了他的頭上,此刻正順着他的臉頰緩緩地往下流淌。
鋒利的爪牙已經探上了他的腹部,彷彿下一秒就會被剖開……
要死了嗎?
他是不是馬上就會和躺在地上的袁澤一樣,被飛撲過來的六尾狐咬斷脖頸,開膛破肚而死?
然後明天的早報新聞又會報道兩起詭異的凶殺案……
可是……
他還不能死啊!
他還沒有替他那不爭氣的老爹還清賭債,他還沒有給妹妹買一身漂亮的新裙子,他還沒有給在工廠里上班疲勞憔悴的媽媽捏肩膀呢……
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個畜牲手下……
他不甘心吶!!
想到這兒,本來準備好受死的江言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竟然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腳能夠動彈了。
對了!
是眼睛!
六尾狐的眼睛具有極強的迷惑性,剛才就是因為一直盯着它的眼睛,所以才被迷惑住了心智,造成了自己不能動彈的情況。
千萬不能看它的眼睛!
江言找到了六尾狐的破綻,立馬就條件反射地轉過身,拼了命地想要往巷口跑。
奈何六尾狐的動作還是太快,鋒利的爪牙只輕輕地一撕,江言身上穿着的校服短袖立馬就被撕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一陣火燒火燎的感覺刺激着敏感的末梢神經,江言顧不上去看,破皮流血是肯定的,他連忙把肩膀上背着的書包取了下來,眼疾手快地從最外面的一層拿出了那把鋒利的小刀。
江沉之前欠了一屁股的債,要債的人大多都是道上混的,一個個人高馬大,兇狠至極,為了防身,江言隨時隨地都攜帶着這把小刀。
沒想到今天竟然派上用場了。
這可是能救他命的東西啊!
這時,那隻兇惡的六尾狐竟然直接就繞到了江言的身後,堵住了他逃生的線路。
“媽的,這畜牲還特么挺聰明的啊。居然斷了我的退路。”
江言一咬牙,拿起短刀就沖了上去,拼盡全身的力氣把短刀插進了六尾狐的胸口。
既然跑不了了,那我就跟你拼了!
我活不了,那你也別想活!
心中積攢的怨氣和憤恨在一瞬間衝上江言的心頭,這一刀刺得尤其的深。
六尾狐吃痛,鋒利的爪牙劈開江言刺進胸口的那把短刀,瘋狂地哀叫了一聲,剎那之間,鮮血淋漓四射。
江言一個不穩,便摔倒在地,粘稠的鮮紅色液體悉數都噴在了他的臉上,右手掌着地,皮肉在堅實地面上摩擦襲來的痛感格外清楚地襲來。
“撻~”
倏地,一聲極其響亮的長鞭揮灑的聲音在江言的耳畔邊驟然響起,與此同時,還伴隨着六尾狐凄厲的慘叫聲。
似野生狐狸那般的哀鳴,又似新生嬰兒的啼哭聲,在濃稠綿密的夜色之中顯得格外的詭譎和毛骨悚然。
“小子,快躲到一邊去!”
江言抬起頭,只見一個一席黑衣黑褲的年輕男人右手拿着一隻銀色的長鞭,隻身與六尾狐作戰。
六尾狐猩紅的眸子像是着了火一般,尖利的牙齒瞄準着林北裸露在外的脖頸,就要飛撲上去,但立馬就被林北給一鞭打倒在地。
耳畔邊白色的隱形耳麥微微振動,在漆黑綿密的夜色之中閃爍着微微的暗光,林北神色嚴肅起來,“報告隊長,已發現目標,正在戰鬥中!”
中年男人雄渾沉穩的嗓音從耳麥那邊傳來,隱約之間透露着一股焦急,“林北,你先堅持五分鐘,冷修白正在趕來的路上。”
“收到!”
是他!
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男人!
江言條件反射地抓起被扔在一邊的書包就要往巷口的方向跑,但跑到一半,就突然停了下來。
那男人救了自己一命,如果他就這麼跑了,是不是有點兒不太厚道?
一想到躺在地面上血肉模糊的袁澤,江言就一陣后怕。
如果那男人被怪物打死了,會不會也變成袁澤的那副模樣?
不管怎麼說,把救命恩人一個人留在這裏戰鬥就是不對。
江言穩住心神,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臭小子,你又跑回來做什麼?”
林北余光中瞥見了江言的身影,小聲地咒罵了一句,“回來送死嗎?”
“我是來幫你的。”
“就一小屁孩,你能幫上什麼忙?快點回去!”
林北一分神,六尾狐立馬就找準時機撲了上來,鋒利的爪牙在男人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很長的傷口,鮮血如同噴涌的泉水立馬就汩汩地涌了出來。
“可惡的東西!”
林北倒吸了一口涼氣,右手把長鞭收緊,凝神聚力,大喝了一聲,“凌空擊殺!”
剎那之間,那條銀色的長鞭立馬就如同一條靈活的巨龍,砰的一聲,劈在那隻六尾狐的身上,劈出了一道很深的血痕。
六尾狐哀鳴一聲,便不見了蹤影。
林北不解地撓了撓頭,有點沒搞清楚狀況,“靠。這是死了?連屍體都沒了?”
“我的凌空擊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竟然把怪物給劈的渣都不剩?!”
少年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之中呈現出一種冰藍色,在他的眼中,一切的事物就跟做了熱成像處理一樣,空氣中的輕微波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它在你的六點鐘方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