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驚變
“咚、咚、咚。”
“有人嗎？我是來面試的。”
“吱…”
“我進來了？”
門被推開了，屋內的光線很暗，唯一的窗戶被窗帘遮住了，房間的中央擺放了一張寬大的實木辦公桌，上面零散了一些文件，後方是一具高大的貼牆書櫃，隱約能看見一些書籍。
“還沒上班嗎？”
何生有些無語，快到九點了，報社其他部門員工基本都是提前抵達的，人事部作為考勤部門都是這麼囂張的嗎？哎，果然，自家部門就是要對自己人溫柔一些。
正打算退回去，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飄了過來。
“嗯，血腥味？怎麼回事？”
他眉頭緊皺，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四處張望，就在轉身的時候，驀然看見一個女人，被釘在了進門左邊的牆上！
“這，這是虐殺？有沒有搞錯，這都能讓我遇上？”
壯着膽子湊近觀察，女人的樣貌很年輕，但表情痛苦而恐懼，口中塞了塊滿是血漬的布團，四肢都被長釘固定在牆上，身上的衣物也被染紅，隱約的傷口佈滿全身，流出的血液早已干凝。
屍體的下方有一個方形的印跡，但並沒有多少血液，周圍也沒有打鬥的痕迹。
“昨晚發生的？這也太殘忍了吧！這是凌遲吧！”
看着眼前的景象，何生頭皮有點發麻。
“熟人作案？情殺？因愛生恨？……”各種猜想充斥着大腦：“那收集血液是為了什麼？特殊愛好？減少血腥味？……”
當前的情況容不得多想，為了避免現場被破壞，何生還是選擇優先報警。
前台小姐姐們都被何生的描述嚇傻，根本不敢進去查看，大樓里其他同事亂作一團，不過精明強悍的領導很快鎮住了場面，禁止傳播，封鎖區域，等待警察到來。
十幾分鐘后，警察趕到了。
“頭，這個月第三起了。”
“……情況有些不同……依舊是代價失控！”
“……新的試驗…人…”
……
遠遠的聽着警方零星的討論，正在做筆錄的何生有些走神：“代價失控？代價是什麼意思？特殊儀式？……還有試驗？這又是什麼意思？……”
簡單的詞彙透露着怪異，似乎並不是一件普通凶殺案該有的元素，他好奇心爆棚，豎起耳朵希望能聽到更多的內容。
“你是何生？蘇菲家的那個孩子？”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何生的偷聽，前方一個身材高大、略顯滄桑的男人走了過來。
“是的，方局，我今天是來報社面試的，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進門就是這樣。”
何生認識他，長青城警察局局長，方華，真正的實權派大人物。
如果把長青城比作一個國家，執政官是總統，方華就是國防部長，而這位國防部長極度強勢，經常不給總統面子。相比執政官的溫和，方華就是尊凶神，全城的人都怕他。
只是，一件凶殺案而已，需要這種級別的人物親臨嗎？
“嗯，你很勇敢，遇到這種情況都還這麼鎮定，很不錯。”方華深邃的棕眸直視的何生有些彆扭：“額，我，我只是神經有些大條。”
“好了，沒你事了，你可以回去了，記住，這件事情不要對外傳播。另外，你的面試通過了，報社會給你發通知，在家等着就行。”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留下何生還在原地發愣。
“哈？就這樣？大哥，筆錄都沒結束啊，我該說你是睿智啊、還是草率啊？”
其實何生是很想多留一會兒的，這樣怪異的凶殺案很值得八卦，不過方華凶名在外，他實在不敢造次。至於面試通過，何生推測應該是報社為了掩蓋兇案提供的好處吧，畢竟方華沒有理由幫這個忙。
“不過，總算是找到份工作了，報社的待遇還是不錯的。”
……
福星報社
長青城裏最大的新聞機構，發生這樣的事情，自然要極力掩蓋。
警方和報社全力配合，將屍體秘密運離，整個過程毫無波瀾，知情員工都被封口，其他少量圍觀群眾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報社位於城中心區域，路邊的各類商鋪和地攤都已開業，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應接不暇。
時間還早，何生也沒有趕急的事情，隨便找了一家相對人多的小吃攤坐下，四處打望着早市的風景。
“阿弟，你的蒸餃，還有豆漿，這邊有醬油和醋，碟子在下面，自己打。”路邊攤也配醋碟，難怪生意不錯，何生大口吃着餃子，突然一隻松鼠樣子的小東西飛到了桌前。
“咦，這是什麼？松鼠？又不太像是松鼠。”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小東西抓了一個餃子飛走了。
下意識的起身望去，不遠處的巷子口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修長的風衣和略寬的紳士禮帽，幾乎遮住了身型，那小東西就降落在他的肩膀上，安逸的啃食着餃子。
似乎是感受到何生的目光，那人抬頭朝這邊看了一眼。
“克里斯大哥？”何生幾乎可以肯定，連忙揮手叫喊：“克里斯，克里斯！”
男人沒有理會，轉身進入巷子。何生以為對方沒有聽見，一邊叫喊着一邊快步追過去。
巷子裏，男人雙眼佈滿血絲，臉頰上顯現着青綠色的筋紋，寬大的風衣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哥，你，你這是怎麼了？”克里斯的樣子實在太過震撼，何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今天，你的，面試，對不起。”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出幾個單詞，似乎非常艱難。
“面試？”緩過神來，何生有些疑惑，但現在並不是猜測的時候：“面試沒問題，我通過了，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通過了？”克里斯皺了皺眉頭，在思考着什麼。
“哥，你這是怎麼了？我帶你去醫院吧。”何生心急如焚，神情慌張。
“我……”突然，克里斯似乎察覺到什麼，迅速的穿過巷子，消失了。
街道上，幾名巡警晃晃悠悠的四處打望着，隨意的朝着巷子裏掃了一眼，沒有停留，繼續慢悠悠的向前推進。
“呼……”
“怎麼回事？克里斯在躲避警察？發生了什麼？”何生有種不好的感覺，但也不敢繼續追尋下去，畢竟，躲避警察這個舉動，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觀望了一下，確定克里斯不會再回來后，何生回到了小吃攤，原本的早點依舊還在，老闆特地幫忙熱了一下。不過，他並沒有心情再吃下去。
“怎麼回事？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頭緒，也不敢去勘察什麼，甚至都不能說出去！
“呼，去找禿驢，看看他有什麼想法。”喝了口豆漿，又塞了一個蒸餃，與老闆道聲謝，便匆忙離開了。
一路上，總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何生每走一段路就要繞個彎，找個角落，若無其事的觀察一陣子，反覆幾次，確定沒人跟蹤后，快步沖向城北。
這時，嘈雜的人群中，一個身披風衣頭戴紳士禮帽的身影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