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截殺
烈rì如炎,猛烈地散着陣陣毒辣的光芒。
漫漫的黃沙,在烈rì的炙烤下,就好似一快被燒熱了的鐵板一樣,即便是穿着厚厚的獸皮長靴,腳心依舊能夠感覺到陣陣燙。
在這種高溫下,戰馬無力的打着突突,渾身上下,佈滿了汗水,就好像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常三手搭涼棚,無奈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路,不時地出一陣輕微的嘆息。
“常爺,先喝口水吧!”
一名小馬匪很是親熱的說著話,伸手將一隻略顯破舊的羊皮水袋遞到了常三的手中。
常三答應了一聲,伸手從小馬匪的手裏接過水袋,仰頭猛灌了一通。
就在他仰頭的時候,一個黑點,飛也似的在湛藍的天空中略過。
“那是什麼!”
多年來的馬匪生涯,令的常三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有了本能的預知力,他的瞳孔本能的一縮,一雙敏銳如鷹的眼睛,仔細的在天空中搜尋起那黑點的蹤跡來。
作為一名常年遊離在絕望荒漠中的馬匪,常三有生以來,第一次接到了一個如此的大活!
荒漠裏實力絕對可以排在前三名的大馬匪血手,於前天正式的布了綠林令,要這絕望荒漠中的馬匪,迅的集結到天元綠洲待命。
對於這位殺人如麻,凶名傳遍了整個絕望荒漠的大佬,常三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即便此時天已經熱得好像下了火一樣,他也只得率領着手下的3oo名jīng銳,馬不停蹄的趕去天元綠洲。
“這血手老大,簡直就是要人的命嗎!”
常三甩了甩頭,很有些不滿的朝天嘟囔道。
他的話音未落,大地卻在此時,生了陣陣劇烈的震蕩。
轟隆隆的馬蹄聲,在這一刻,徹底的粉碎了沙漠中死一樣的寧靜!
“敵襲!”
一個念頭,剛剛在常三的腦海里閃過,一陣好似轟雷般的馬蹄聲,已經在遙遠的地平線外轟隆隆的響了起來。
隨着這馬蹄與地面激烈的撞擊聲,一隻馬隊,就好像是一陣無堅不摧的旋風一樣,徑直的從遠方衝鋒而至,揚起了漫天的塵煙!
看着那好似黃龍般的塵煙,一個名字,陡然在常三的腦海里閃過。
”萬雲龍!“
常三就好像是被蠍子蟄了一樣,聲嘶力竭的叫嚷了出來。
”是他,他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怎麼可能還會在這裏出現?“
就在其感覺到驚愕不已的時候,那好似黃龍般的馬隊,已經呼嘯着衝到了其隊伍的跟前。
常三的隊伍,此時正在原地休息,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根本就是措手不及!
再加上常三的隊伍,一向都是以劫掠為主,以戰代練,這些馬匪的水平,也是參差不齊,完全缺乏統一的指揮。
因此,在這好似洪流般的衝擊下,常三的手下,就好像是看到了魔鬼一樣,倉促的爬上馬背,便準備四散奔逃。
”都別逃,給我迎上去!“
”舉刀!“
隨着一聲清越的喊聲,那支突如其來的馬隊,紛紛亮出了閃亮的腰刀,一片森白的刀光,映襯着天空上的陽光,看上去分外的奪目!
”殺!“
隨着中軍的一聲命令,馬背上騎士,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中的長刀,怒吼着朝着常三的馬隊沖了過去。
只在眨眼之間,那支飛奔的馬隊的前鋒,已經沖入了常三的隊伍之中。
那感覺,就好像是一柄鋒利的砍刀,毫無任何阻滯的砍入一塊刀俎上的肥肉一樣,順暢的好似水銀瀉地。
隨着那支馬隊的闖入,常三的馬隊,完全的陷入了崩潰之中。
”殺!“
陳鈺血紅着雙眼,手中的馬刀,帶着閃亮的光芒砍向了正在其馬前奔逃的馬匪,鮮血如泉,一股腦的噴shè在了陳玉的身上和馬上。
只在眨眼之間,常三的馬隊,就已經被這支好似天降神兵一樣的馬隊沖了個七零八落,很多的馬匪,甚至於還來不及上馬,便已經被那衝到其身邊的騎士砍倒!
由於混亂的關係,很多的馬匪,甚至於踏過了自己同袍的身體!
在這種情況下,陳鈺等馬隊,說是對常三的馬隊,進行着一面倒的屠殺,一點都不過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戰鬥便已經進入了尾聲!
除了極少數的馬匪,僥倖的逃脫了xìng命以外,絕大多數的馬匪,都死在了這隻騎兵的馬刀之下!
這還不算,從常三往下,足足有五十名馬匪,都成了這支騎兵的俘虜!
“主人,這些俘虜,我們要怎麼處置?”
一名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巨大肉球的男子,從自己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戰馬上跳了下來,一臉諂媚的看着一名面sè沉峻的青年問道。
“你,你,還有你,給我出來!”
青年看了一眼面前的俘虜,用手指點了點其中的三人。
“你們給我出來!”
隨着青年的命令,那名長得好似肉球般的傢伙,就好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將三名嚇得瑟瑟抖的馬匪揪了出來。
“你們三個,去給血手和其他的所有馬匪報個信,就說我天沙城的城主雲清,從今天開始剿匪,只要是栽在我手裏的,一個不留,統統格殺!”
青年說著話,一張看起來很是清秀的面孔上,掛滿了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機。
“老陳,給他們三個馬匹飲水和乾糧,讓他們走!“
青年說完,對着那個好似肉球一樣的將領吩咐道。
“那,剩下的那些人,怎麼辦?”
姓陳的那個肉球,很有些奇怪的看着青年問道。
“老陳,我剛才說什麼了?”
青年說完,徑直的轉過身,頭也不回的朝着後方走了開去。
“陳將軍,城主這是什麼意思啊!”
站在肉球旁邊的小旗,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問道。
“城主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就地格殺,這還用問!”
姓陳的肉球,很是懊惱的對着那小旗揮了揮手,一臉殺意的看向了那群被俘的馬匪。
“陳將軍,這........五十多人呢啊.........”
“廢什麼話!”
姓陳的男子,一臉不耐煩的對着他揮了揮手,轉身跟在那青年的身後,頭也不回的追了過去。
“是,弟兄們,幹活了!”
小旗目送着陳姓男子的離開,一臉兇殘的對着身後的軍士命令道。
“所有的俘虜,除了那選出來的三個人以外,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隨着小旗的命令,一群手拿長刀的軍兵,滿臉獰笑的走向了那群戰戰兢兢地馬匪。
鮮血染紅了滾燙的黃沙,很快便被那幾乎將一切都烤熟的溫度蒸干,只在黃沙上,留下了無數暗黑sè觸目驚心的印痕。
“這種天氣殺人,血果然乾的很快!”
雲清看着那一灘灘的暗紅,語氣里充滿了唏噓。
自從決定要全力抗擊馬匪后,雲清便當機立斷,由黑虎和靳遠山等人留下守城,而他,則親自率領5oo名騎兵,出城去擊殺馬匪。
這個決定,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反對。
“城主大人,您三思啊!”
靳遠山頓足捶胸,看他那模樣,要是沒有其他人在身邊,天知道這個傢伙,會不會抱着雲清的大腿一陣的痛哭。
“城主大人,現在的城衛軍,戰鬥力還很差,現在出戰的話,確實有點.......”
對於雲清的出戰,黑虎同樣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畢竟,由於煉製綠松丹,解決了瘟疫帶給百姓的困擾,此時的雲清,已經完全的成為了天沙城的主心骨,也成了維繫城中軍民全力抵抗馬匪的jīng神支柱!
一旦雲清出了事,恐怕整個的天沙城,不用馬匪去攻打,便要自己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雲清看着黑虎,很是神秘的一笑。
“黑虎,我想問問你,你可知道這狼群,是如何捕食沙漠野牛的嗎?”
“對啊!”
聽着雲清的話,黑虎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黑頭,眼睛裏不由得閃過了一絲靈光!
沙漠野牛形體巨大,其皮更是堅硬無比,刀劍難傷,常常被用作製造衣甲的材料。
更何況,這種沙漠野牛,通常都是成群結隊的生活在一起,一旦遇到了什麼風吹草動,立刻便對來犯之敵動群體的進攻。
在這些龐然大物的跟前,即便是最大的狼群,如果與其進行正面衝突的話,也顯得有些無能為力!
但是,沙漠野牛,無疑卻是狼群最好的食物。
狼群在捕捉野牛的時候,通常會選定一頭固定的野牛,等到其落單時,再對他動攻擊!
當然了,即便是如此,這強悍的野牛,也不是狼群一次攻擊,便可以成功將其擊倒的!
因此,這些狡猾的惡狼,只是一擊即退,並不與之糾纏,但是,在這一擊的時候,卻務求對這頭被他們當做目標的野牛,儘力的造成殺傷!
這頭受了傷的野牛,少不得會因為受傷而體力大減,慢慢的掉隊,最終落單!
直到此時,那狼群才會再次的整體出動,將這頭野牛擊殺捕食!
無疑,這種戰術用於對付血手的聯盟,至少在理論上,有着一試的價值!
“雲清兄弟,你的辦法,未必不可行,但是,為了穩妥起見,還是由我帶隊比較好!”
黑虎看着雲清,斬釘截鐵的說道。
雲清笑着搖了搖頭,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黑虎的話。
“這一次,我只帶五百騎兵,這五百騎兵里,還配備了一百名你的手下,黑虎,你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嗎!”
雲清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們的問題,反而一臉自信的看着黑虎反問道。
“以戰代練!”
作為一名長期生長在馬背上的馬匪,黑虎很快便明白了雲清的意思。
要知道,一般的馬匪隊伍,從來都不會進行訓練。
他們一旦缺人,要麼是去一些窮鄉僻壤招募那些衣食無着的窮苦人,要麼就是去搶劫一些途徑其地盤的商旅,然後,將一些僕役之類的人充入自己的隊伍。
然後,他們便帶領着這些新兵去搶劫,任由其在搶劫和戰鬥中zìyou的減員!
在這種類似於放羊式的管理下,幾乎有八成以上的新馬匪,都喪生在了茫茫的荒漠之中。
而那剩餘的兩成,則成了馬匪中的中堅力量!
“不錯,沒有見過血的隊伍,始終只會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雲清很是輕鬆地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波瀾不驚。
“城主大人,您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
雲清不着急,並不代表靳遠山這個老狐狸不着急,他一臉焦急的看着雲清,看那樣子,簡直恨不得把雲清綁起來,囚禁在城主府才覺得安全。
“老靳,我在天庸關和鐵勒打仗的時候,恐怕你還在天沙城,摟着小娘兒睡覺呢吧!”
雲清一臉鄙夷的瞪了靳遠山一眼,語氣里充滿了不以為意。
“黑虎,這天沙城,已經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一旦我的這種群狼戰術不成功,我們唯一的選擇,便是要依託這天沙城死守,到時候,一旦這些城衛軍,戰力還是如此低下的話。。。。。。”
雲清說著話,一雙虎目,緊緊地盯着黑虎問道。
“城主大人,我明白了!”
聽着雲清的話,黑虎立刻便明白過來。
現在那些在城衛軍中擔任教官的,都是他的兄弟,而這些人,恐怕暫時,也只有他黑虎才能夠指揮的動。
在這種情況下,加緊練兵,無疑是黑虎最佳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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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賈?“
世尊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洪老,語氣里充滿了震驚。
”不錯,血手那邊,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我們真正可以依靠的力量,正是那些長期在天沙活動的商賈!“
洪老端着茶杯,眼神里明顯的閃過一絲jian狡的笑意。
“為了完成這件事,我會親自去一趟天沙城,親自去坐鎮,對於我們這位小朋友,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的大意!”
“洪老,我最擔心的,還是血手那邊,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世尊搓着手,語氣里明顯的帶着一絲不安說道。
“世尊,老夫記得以前和你說過,這天下,都是你我的棋盤,而血手那些人,不過是我們的棋子而已,一旦某些棋子失去了作用........”
洪老說道此處,一張爬滿了皺紋的老臉上,明顯的掛上了一絲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