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希望鎮與求真者
屋裏的人似乎並不想搭理自己,不過這也情有可原。
林信在木屋的窗前坐了下來,看着眼前的“黑暗”,莫名的感覺到這黑暗彷彿也在注視着自己。樹影的晃動,呼呼的風聲,莫名的視線……月光下的“黑暗”彷彿在此刻活過來了一般。
林信打了個寒噤,將注意力從周圍的環境中轉移,看向自己手腕上又開始轉動的手錶。
周圍的環境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講實話,作為從現實世界穿越來的林信是不信邪的,那些莫名的感覺很可能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是正因為這不是他熟悉的世界,所以林信也不敢斷然用自己的性命去判斷這個世界的法則。
將身上的大衣裹緊了些,看着手錶上轉動的秒針,經歷大量難以理解的怪異事件林信也感覺到一種無力的疲憊,一陣睡意涌了上來,林信漸漸睡去。
在不遠處,一隻受驚的耗子被黑暗吞沒,瞬息間變得血肉模糊。
......
第二天清晨,天才剛剛破曉,木屋的門口處便傳來了“吱呀”的那種能酸掉牙的開門聲。
林信因此而被驚醒,然後便看見一個人向著這裏走來。
那人注意到林信,便向林信走來。
“你是有什麼病嗎,晚上敲窗!”
那人的身材有些壯實,看到窗前的林信后臉上露出了怒容。但接着他的表情便突然一變,死死盯着林信緩緩退後,彷彿接下來會有什麼對於他來說非常不好的事情發生。
“流浪者!”
那人咬牙切齒的從嘴中說出林信能夠聽懂的音節,但是林信也不敢確定這個音節是否和他所認知的意思一致。畢竟這也很有可能是個巧合,因為林信認為他可不具備流浪漢的特徵。
最終林信又吃了一個閉門羹,屋子裏的人就像害怕與他扯上關係似的對他不理不睬。
林信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哪怕身上的衣服沾了一些灰塵但也絕對沒到讓人覺得他是流浪漢的程度,相反,自己的衣服可比那人像樵夫似的衣服好看多了。
離開那名男子的家,林信走在小鎮的街道上,路過的行人看到他要麼面帶憤怒,要麼面帶驚恐,就好像他是會所以散播傳染病的瘟神。
林信不由得皺了皺眉。
首先,這裏的人是依據什麼判斷他是流浪漢的?是與周圍人不同的服裝,還是因為他陌生的面孔?其次,如果這裏是異世界,那麼他為什麼能聽懂這裏的語言?
難道這裏就是本來的世界,只是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
林信帶着眾多的疑問走在街道上,因為某些原因讓他在這裏被人避而遠之,使他目前唯一能快速獲取信息的途徑被堵得嚴嚴實實。
無所事事的林信只能四處遊盪來獲取少量的信息。
這個鎮子叫做希望鎮,人口數量大致上和現代城鎮差了三成。這讓林信有些驚訝,按照他從廢紙上得到的信息來看,這充滿惡意的世界足以讓人感到悲觀才是,苟延殘喘的人類不該還有這麼多的數量。
不過現在看來是他的理解有誤,人類無論在多惡劣的環境都能活得很好。
林信看了眼天空,耳邊立刻響起了一種帶着強烈誘惑的囈語,同時感到一種彷彿靈魂被輕撫着的舒適感。
林信諷刺的笑了笑,可惜這個世界的人已經沒有仰望天空的權力了。
“注視天空太久,小心被騙走靈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與囈語完全不同的清晰的聲音,
讓林信都不由得為之一愣。
不過林信隨即便反應了過來,看向眼前這位第一個敢與他搭話的人。
眼前的人穿着老舊的黑色皮質夾克,頭上戴着頂老舊的水手帽,褲子上也沾染着一些灰塵,使得他整個人就像一個從廢舊倉庫堆積的塵埃里爬出來的人一樣。
而在他老舊的着裝上,顯得尤其突兀的是他拄着的那根乾淨且精緻的手杖。
手杖精緻但並不華麗,通體黝黑的杖身只刻着幾個花朵樣式的花紋,與它主人整體的衣服色調倒是搭配,也使他整個人多了些神秘色彩。
一開始的激動在林信與他對視幾眼后僅剩下了警惕,眼前這個人對他的態度與周圍完全不一樣,這就顯得非常可疑。
男子抬起手杖敲了敲地面,說:“有人說鎮上出現了流浪者,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流浪者先生?”
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他那滿臉的鬍渣更說明了他的歲數至少已入中年。
比起這些,林信更在意的是從中年男子口中得知的信息:這個鎮子的人對他的態度顯然是他因為流浪漢的身份。可是這鎮上的人是拿什麼做為依據判斷他是流浪漢的呢?
林信說:“你看我像流浪漢嗎?”
雖然和這麼多人解釋過都無濟於事,但林信也只能這麼回答。
“我知道你不是流浪漢。”中年男子說出了一句讓林信感到疑惑的話,然後繼續說道:“流浪者先生。”
林信皺眉,所以流浪漢和流浪者在這個世界是兩個不同的稱謂?
看着林信困惑的表情,中年男子持起手杖往地上頓了頓,手杖上的花紋便亮起了幾朵,然後一道符紋便猛地浮現在中年男子的面前,如同高科技的投影技術般一樣夢幻。
林信顧不得欣賞,突然出現的變故讓他感到不安。
“你要幹什麼?”林信說著退後一步。
但下一秒,一道符紋便已經打入了林信的體內。
......
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再看看中年男子,林信發現自己的外表並沒有什麼變化,彷彿剛剛的符紋只是空氣一般。但這又是不可能的,從中年男子微怔的表情來看應該會產生一些特殊的效果才是。
沉默了一會,林信不由得向男子問道:“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中年男人仔細打量了林信一會,從衣兜里拿出了一顆銀色的小球。
林信還以為中年男人又要耍什麼“雜技”,但結果中年男人只是將銀球舉到了林信面前問道:“你看到我拿着的是什麼?”
暫時將從心的想法放到一邊,林信看着中年男子實話實說說道:“是一個銀球。”
鬼知道這中年男人有什麼手段,所以從心的逃跑暫且還不是上策。
林信敢說眼前的這個男子肯定有着特殊身份,這從他的舉動和問題上便能看出一些端倪。
林信認為有必要得到他的信任,眼前的這個人肯定知道一些正常人不知道的事。
中年男人聽到林信的話眼神一凝。看了眼周圍因為好奇逐漸圍上來的鎮民,壓了壓頭頂的帽子后說道:“你跟我來一趟。”
“等等。”林信可不會傻乎乎的就跟着他走,看向中年男人說道:“先是莫名其妙的與我搭話,又拿出一個顯而易見的東西問我是什麼,現在又要我和你走,你到底是要幹什麼?”
林信猜測不同的人看銀球或許有些不同,但是這並不影響林信以此來突出中年男人的奇怪。
中年男人看着林信說:“解除你身上的虛假。”
周圍的人對“虛假”一詞似乎有些敏感,在兩人周圍停下腳步並投來視線的路人又多了幾個。
“虛假?”林信看了眼自己沒有絲毫問題的身體,想了想向中年男人說道:“所以你的身份和別人不太一樣對吧?”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努爾丁·威特。”中年男子輕輕提起手杖說:“我的身份是求真者。”